徐清欢看向田大小姐:“大小姐随我们走吧。”
田大小姐思量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徐清欢目光落在手中的金锁上。
田大小姐微笑:“这金锁若是能帮上忙,你们只管拿去,我将它带出来,不是对它难以割舍,只不过是苏纨对我管束甚严,从来不会给我留下银钱,这些东西是我仅能带出的物件儿。
至于为何一直没有将它损坏变卖,那是因为我逃出时已经怀了身孕,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大小姐,”雷叔沉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徐清欢点了点头,此时他们做的事还不能让苏纨察觉,
田大小姐站起身走向哑巴,他们似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过片刻功夫哑巴抱着孩子跟着田大小姐一起走到徐清欢面前。
田大小姐眼睛中多了几分坚定的神情:“他们也要与我在一起。”
田大小姐和哑巴一起上了马车,马车中传来孩子的声音,还有田大小姐低声呢喃,就像田大小姐说的那样,她能如此都是因为哑巴。
在被苏纨欺骗之后,田大小姐还能再次全心全意地相信、依赖一个人,委实不容易,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像她这样勇敢。
……
苏纨这些日子一直很繁忙,不过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每日睁开眼睛就有人在等着他,如今的常州大事只有他才能定夺。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从张家私运案到如今他可谓是费尽心血,还好他安排的足够缜密,就算半途出了些差错,最终还是没有人能够阻挡他的脚步,想到这里苏纨目光一敛,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徐清欢,一个女眷竟有那么多主意,王允一个不查栽在了她手中,如今她又顺着线索找到了常州,不过大战已经开始,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能做,等到安义侯出了差错,就没有人再庇护她,那时候再收拾她只需动动手指。
事实上,他已经为徐清欢选好了出路,安义侯战死,皇上抚恤,将她纳入后宫,那里有张氏女等着她。
他现在最担忧的反倒是薛沉和宋成暄,不过泉州人马也是他手中的利刃,只要他用得好,就能为他披荆斩棘,只不过泉州这柄刀太过锋利,他要多加小心,好在有人告诉他,泉州和安义侯不合,他可以不必太过担忧。
他们浴血奋战,他来收获战功,他们自以为是紧盯着倭人不放,想要将白龙王擒获,却不知白龙王始终就在他们身边。
天还没亮,军帐外开始有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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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他之前预计的在进行。
“驸马爷,常州总兵来了。”
护卫禀告之后,常州总兵大步走进帐中。
看到苏纨,常州总兵立即道:“枉费了驸马爷一番苦心,那薛沉真是没有半点报国之心,推脱半天,就是不肯先出战,只愿意留在后面护卫泉州、常州沿岸,既然如此何必赶过来,”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我看只是为了抢些功劳。”
果然如此,泉州不会帮安义侯,苏纨假意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眼见大军开拔,看来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常州总兵愤愤地道:“等战事结束,我定然要在皇上面前参薛沉一本,说什么在泉州抓住了奸细,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做这样的安排。
这件事薛沉就有不能推卸的责任,身为总兵官竟然这样不小心,不能分辨忠奸,我听说就在抓住王家奸细之前,薛沉还跟王家人见了面,甚至接了王家送来的苍山船,一举一动简直就被人握在了手心中,最终抓到王家人的还是驸马爷,若不是驸马爷在这里,泉州说不得早就丢了。
他偏偏不知悔改,不肯按照驸马的安排去做,也好将功折罪,若我是他,我早就向朝廷请罪,脱下这身总兵的官服,以免误国误民。”
苏纨叹口气抬头看向常州总兵:“既然如此,这一战全都要依仗你了,等战事了结,我定然会在皇上面前为总兵大人轻功。”
常州总兵心中一喜:“下官定会竭尽所能。”
“安义侯准备的如何了?作为前锋非同小可,不能有半点差池。”苏纨又问过去。
“侯爷身经百战,更何况三艘主战船齐发,虚虚实实扰乱倭人的视线,谁也不知道我军主力到底在何处,我已经命手下副将吸引倭人注意,这样安义侯就能顺利攻破那白龙王船队的防线,这声东击西的计策定会打白龙王一个措手不及。”
常州总兵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声东击西是好计,但是分兵本来就有危险,一旦被对方识破计谋,找到了大周主力所在,安义侯也就危险了,不过这也与他无关,出此计策的是安义侯,他帐下的副将都能作证,他已经写好了两份奏折,赢了自然要报喜,输了就是安义侯因为之前小胜一次,贪功冒进。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可以脱身,只要伺候好这位驸马爷,自然有他的好处。
“驸马爷,”常州总兵道,“您再歇一歇,就要去前面点兵了。”
苏纨颔首。
等常州总兵退了下去,苏纨重新坐下来,端起茶杯凑在嘴边,这样看来在一切开始之前,不会有任何的变故。
这一战之后,常州就是他的了。
张家在常州这么多年,以为处处安插了自己的人就将常州握在手心,真是肤浅至极。
要让百姓对他彻彻底底地臣服,让王家那样的海商跪下向他求情,让他们彻底明白,只有他才能救他们性命。
这就是他想要的权利。
……
徐清欢将佩剑递给父亲,一身甲胄的安义侯威风凛凛。
“父亲的伤还没痊愈,一定要多加小心。”徐清欢尽量让自己不要表露出太多的担忧,即便他们已经有了防备,但是常州水军不堪一击,父亲身陷战局时恐怕会少了支援。
安义侯目光温和:“放心吧,父亲沙场征战几次都被人合围,最终还是能取胜,靠得不是运气。”
安义侯说着伸出手抚了抚女儿的头顶:“倒是你,才让我担忧。”
徐清欢心中一沉,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她忽然有种感觉,总觉得父亲此行会有损伤,她不由地道:“父亲,女儿有件事瞒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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