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人到了上次约过的水族馆主题咖啡厅。
付一鸣在包间里看书，方佳人进来后他合上书。
“不好意思本来订好吃晚餐，临时更改要你等。”
“没事，谁还没有不方便的时候。”
方佳人点了一杯拿铁，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应该很怀念大海吧？
“想什么呢？”付一鸣轻声问。
方佳人回过神，“我在想这鱼困在这里，他们自己知不知道。”
“我们做人都活得身不由己，何况做鱼。”
方佳人苦笑轻叹一声，“是啊，身不由己。”
“怎么，是因为每周都要应酬我才这么感叹的？”
方佳人调整好情绪，微微一笑，“怎么会，我们不完全是生意伙伴，也算是朋友，朋友之间聚一聚有什么身不由己的。”
付一鸣敏锐的目光透过镜片，“既然是朋友那我多嘴问一句，今天还是去见他吗？”
付一鸣没有说他是谁，但彼此心知肚明。
方佳人抬起眼眸又垂了下去，“是的。”
“你对他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可想的，他现在和你一样只是我的朋友，他今天请教我一些事罢了。”
方佳人一语双关地回答。
付一鸣薄唇划出一道弧度，“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也会有被人拒绝的一天。”
方佳人笑着答，“不是拒绝，是公私分明。”
“你再这么说，我真的要考虑和你们公司下一个项目要不要合作的问题了。”
“你不会的。”言佳拢了一下头发。
“你就那么自信？”付一鸣淡定地看着方佳人，让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当然，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公私分明的人。我们这么合拍，合作地这么好，你再去找别人不是浪费时间和资源吗？”
付一鸣纤长白晳的手指拿起咖啡杯，轻叹一口气，“你这个女人，都说聪明的女人不可爱。”
“所以我下半辈子只能打光棍了。”方佳人双眸明媚。
付一鸣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那是笨蛋男人的想法，我呢，对越聪明的女人就越是喜欢。目前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
方佳人定定地的看着付一鸣，“如果你也能一辈子不结婚，那我就考虑一下你。”
“好！”
方佳人睁大双眸，“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你们集团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不结婚。”
“不结婚生个孩子就行了，要不要那张纸由你决定。”
“你想的倒美，不结婚给你生孩子。”方佳人笑了，这才是她认识的付一鸣，永远算的比卖的精。
付一鸣轻轻一笑。
“李言你都能接受和他试一试，我的条件不比他更实际，更值得你试一试吗？”
“我说了，公私分明我的原则，绝对不可能打破。”
付一鸣薄唇动了动，“如果我能让你在这一年度的销售超额完成呢？”
方佳人慢慢坐直了身体，面色变得严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误会，我是想，如果我们关系更进一步，我帮帮女朋友是理所应当的。”
付一鸣一语戳中了她的要害。
这么多年做销售，她靠的都是自己的真本事，从来没让任何客户沾染过。
可是付一鸣不是让她做情人，是做女朋友，做共担未来的关系，这就另外一回事了。
她渴望更进一步，可这一步真是难如上青天。
付一鸣睿智的目光充满了自信，他知道这个条件会方佳人难以抗拒，如果这样都不行他暂时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你让我考虑一下。”
方佳人声音淡漠，她讨厌自己被要胁，即使真的要服输，也不想输得那么难看。
眼见方佳人没有拒绝，付一鸣薄唇划出礼貌的弧度，看似绅士的样子却掩不住他周身的锐气。
付一鸣心想难道他还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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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让夏如意到售后把所有可以拿到的支持都翻出来研究了一遍。
又让夏如意去找孙祥审多请了几项售后的项目，然后带着夏如意把四个项目经理都混熟悉了，努力争取拿到拜访他们高级采购经理的机会。
很快一个月过去，这一个季度的销售统计出来，夏如意的组居然完成了预定销售额的110%。
这个消息在整个公司都引起轰动，刚上任的年轻经理用两个月完成110%的销售额。
第二个出风头的就是营销部总监孙祥。
整个营销部终于算是稳定住了军心，在孙祥的带领下从张国业和几个销售离职后的飘摇中走了出来。
然后就是李言了，不过李言是老总儿子的光环太亮，反而淡化了他的功劳。
下午夏如意跑来找李言，说他们组要开庆功宴，想请他一起去。
别人不懂，但夏如意自己知道是怎么完成这销售额的，以后就一心一意做李言的人就对了。
“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今晚这一餐算公司的，你回头找财务报帐。”
“谢谢小李总。”
夏如意走了以后，李言坐在座位上没有一丝成功的喜悦。
这一个月他都没见到方佳人。
刚开始他自己也比较没忙没太在意，后来渐渐感觉不对，约她总说没时间，短信也时常不回。
李言心里有很不好的感觉。
……………………………………
不到下班时间李言就离开了办公室，下楼直接开车到方佳人的写字楼。
方佳人的公司他是来过的，所以轻车熟路。
“我找你们营销部的方总，跟她说李言来找她。”
前台看李言的样子不像是小职员就通报给了方佳人的秘书，不一会儿就得到回复。
“方总请您进去，我带您去。”
“不用我知道她办公室在哪儿。”李言一刻都不想再等。
他没敲门直接推开了方佳人的办公室门。
“连门都不敲，还有点规矩吗？”方佳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大门，没有转身。
方佳人身着鹅黄色的束腰连衣裙，光看背影就能觉出那份优雅和美丽。
李言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漂亮的侧颜，“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方佳人一双明眸清澈干净，透着犀利，“谁让你到办公室来找我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躲着我吗？！”李言分辩道。
“我不见你就证明我不想见你，你来我办公室知不知道对我工作有影响？”
听到这句李言冷静下来，“你为什么不想见我？”
方佳人走到办公桌扭头看李言，“你说呢？”
“是谁？”李言的声音要结冰一样的冷。
“是谁有区别吗？”
方佳人淡淡地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没有必要。”
李言盯着方佳人，一双深邃的眼睛漆黑探不到底。
“为什么？”
方佳人的心口被戳了一下，但表面还是很淡定的回答，“和你没有关系。”
“他那个人那么无趣，那么虚伪，你怎么会看上他？！”
“你够了，李言我早就你说过，你不是中心，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我没空和你讲这些道理。”
“我让你进来是为了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来，你知道我绝不能忍受别人妨碍我工作。”
李言心里有一百个问号。这怎么可能？他在方佳人在一起这么久，她绝不可能喜欢付一鸣那种类型的。
到底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我们再约时间谈谈好不好？”
“没必要。”
“你要是不同意我天天等你下班跟着你。”李言嘲笑着舔了舔唇。
方佳人心想，这个小无赖。
“好，时间我们再约吧，现在你能走了吗?我还有工作。”
李言离开了办公室，方佳人坐到办公椅上吐了一口气。
一个月前付一鸣给他的提议，让她面临选择，想保留一些想要的，就要割合一部分，要保留什么割舍什么她想了很久。
她最终还是接受了，不管怎么给自己找理由，坚持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破功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不是每个人都有任性的资格，付一鸣有，所以他终于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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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坐在车，趴在方向盘上，感觉心脏的位置在抽痛。
“到底为什么？”李言想不通。
因为付一鸣是方佳人的工作合伙，所以即使敏锐地感觉到这男人对方佳人有企图，他其实并没有认真的放在心上。
对方佳人来说，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任何影响她工作的因素她都会扫除，所以她从不和工作上的人有瓜葛。
方佳人也曾为自己打破过原则，难道她真的喜欢付一鸣才接受了他？
李言狠狠地拍了两下方向盘。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找到原因才能把方佳人抢回来。
李言先开车回了家。
王阿姨做好的菜扣着盘子保温，李怀勇也在。
李言脱了西装坐到餐桌前，“你们怎么不先吃。”
“你爸爸说要等你吃饭。”张燃眉眼间透着得意。
“你爸爸说你这两个月辛苦了。”
“还好。”李言应付道。
李怀勇看了李言一眼，“你们市场部这次做的方案也是有功劳的。你回头打申请给你们部门发笔奖金，我会知会财务部通过的。”
“嗯。”李言继续闷头吃饭。
“言言你这是怎么了？”张燃觉得李言不太对劲。
“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李言拎起西装就上了楼。
“老李，我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你不是说他工作干的不错吗？”
李怀勇看看张燃，只觉得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自己老婆却没有。
“生活除了工作就没别的事儿了吗？”
张燃眼睛转了转还是不明白儿子怎么了。
李怀勇心里叹了口气，对牛弹琴。
回了房间李言坐在床上一遍遍捋着自己的头发，最后胡乱的搓着头发，两拳打在了床上。
突然感觉脸上湿湿的，他手一擦，自己居然流泪了。
李言仰头想把泪水逼回去，结果泪水顺着两侧的眼角流得更快了。
李言心想，李言啊李言，你真有出息，喜欢的女人被人抢走了，你却除了哭什么都没做！
李言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码，约了林牧章俊就穿上衣服下楼。
“爸，妈我出去了。”
“又出去啊？你少喝点！”张燃对儿子消失身影的地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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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到了静一禅茶先点了茶等他们俩。
林牧先到了，什么也没问和李言一起等章俊。
过了半个多小时章俊才到。
“你什么事儿这么急，我跟别人正吃饭吃一半呢。”
“我上次不是让你们帮我查那个付一鸣吗？”
“记得呀，高材生嘛。”章俊口渴赶紧给自己倒杯茶。
“我想知道他最近在干嘛有办法吗？”
“这上哪儿知道去，你当我们间谍能装监听器啊。”章俊觉得李言说话怎么不过脑子。
“你查他干嘛，他是你们公司竞争对手？”章俊上次就想问。
“他和方佳人好了。”
章俊一口茶喷了出来，还好他对面没有人。
“我去，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儿。”
林牧睥了章俊一眼，“都已经好了你还查他干什么？”
“我想知道方佳人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李言盯着茶杯拧起眉心。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人家也是高富帅，还是高材生，虽说没你帅但比你家有钱啊，女人都很现实的。”
李言冷冷的盯着章俊，“佳佳不是这种人。”
章俊被盯得发毛。
“也不是没办法，就是费点事。”
林牧挠挠鼻翼懒懒地说。
“上次查他时发现他助理也是我们中学的。”
“这个可以有。”章俊小眼睛放光。
“这事我不方便出面，你们帮我搞定。”
林牧舔了下嘴角，“帮你没问题，我有条件。”
章俊吃惊地看着林牧，赶紧把嘴里的茶咽下去。
“你帮我说服丽丽再跟回我。”
“她跟不跟你是你情我愿的事，这个我怎么帮？”李言皱起眉。
“既然是你情我愿你现在在干嘛？人家好好的你却在背地里使坏招儿。”
林牧直接呛回去。
“你觉得我们是一样的情况吗？”
林牧笑了，“有什么不一样，她要是喜欢你能和别人好吗？”
李言看着林牧不说话。
章俊喝着茶四处看看也不吭声，这完全和自己没关系啊。
李言心里挣扎着，劝丽丽这件事他未必做不到。
可是丽丽虽然是卖身的，但心思却是干净的，他不能为了自己就把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卖了。
李言站了起来，“那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就离开了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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