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九华坐在营帐里,不住的叹气,度顾卿被人安排一个住处,自己则皱着眉思索着什么,的确,当初公主说要跟着,以度九华的脑子,不可能拦不下来,但他夹杂了私心,他想让度顾卿和妫画和好,如同正常的夫妻一般,这样度九华与皇上亲上加亲,以后也会少了诸多麻烦。可眼下度顾卿这样,与自己当初的作为脱不了干系。
正当度九华愁闷的时候,月蓝凝闯了进来,门口的守卫捂着胳膊追进门,度九华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月姑娘,有何事?”度九华问道。
“我有办法可以救度顾卿。”月蓝凝说道:“今晚我就会走,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平鞍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度九华似乎早就知道月蓝凝会这样问,便站起身,冲着一旁的驻军图沉吟片刻,抬头说道:“我与你讲,你不可与度顾卿和妫画说,哪怕今天我们见过,也不要说。”
“为什么?”月蓝凝问道:“你知道度顾卿想见你,想到快要疯了么?”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度九华回头说道,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背过身,摸着那副披挂的铠甲,说道:“不跟他说是好事,你想想看,他知道了却无能为力,不是更加难受,你也不想他难受吧?”
月蓝凝点了点头,度九华继续说道:“我就将你们走后,平鞍城发生了什么告诉你一个人,切记,别说出去。包括今天的事情。”
原来当度顾卿一行人上了南下的路以后,度九华一直在皇宫里与林浮城周旋,皇上也幡然醒悟,意识到国师已经难以控制,便打算联合度九华一起,除掉国师林浮城,不过这个林浮城真是个人精,趁着皇上稳住他的那段日子,竟然派人诬陷度九华贪污罪名,朝廷里面大多数官员都指责度九华,结果皇上不得不查处度府,林浮城他打算趁着查处度府的时候,就地处决度九华,到时候就会只手遮天,结果林浮城的胞弟林瞻告诉度九华这件事,迫于压力,度九华不得不连夜出逃,结果度府竟然被他灭门,尸体暴露在外,没有人给他们收拾,度九华又在林瞻的带领下逃到了平鞍城外,在当今北国总舵主马明阳的帮助下屯兵救驾。
“你说可笑不可笑?”度九华苦笑一声说道:“我现在成了叛军,林浮城成了正军。这都是什么事啊?听说皇帝已经很久不上朝了,唉,我担心他已经……”说着,度九华叹了口气,拍了拍那副盔甲。
“那……庞仙录呢?”月蓝凝问道:“上回我回北国也曾经遇见过他。”
“庞仙录啊。”度九华似乎对他十分赞赏,说道:“这个小子勇猛无比,而且似乎会法术,我们目前的胜仗十之八九是他打下的,不过,我担心林浮城会制住他。”
“如果……如果皇上已经死了,你会不会放弃这一切,和度顾卿回归田野?”月蓝凝问道。
“回归田野?”度九华苦笑一声说道:“我还没忘记上一个丞相怎么死的,他想回归田野,被我逼死了。”
月蓝凝低头不再言语,度九华笑道:“罢了罢了,不在说这些事情了,其他人怎么样,你快跟我谈一谈你们遇见了什么,我听说你们所经过的地方热闹极了。”度九华颇为深意的笑道。
月蓝凝叹了口气说道:“热闹?这种热闹我宁可不要哦。”
另一边的扶苓也已经和普贤谈完事情,转身将吴钩剑收入乾坤袋里,准备下山找纪云,普贤拿出一个香囊,说道:“这是方才你们喝的茶,回去给他们喝,喝完后身心就会舒缓,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
扶苓收下了香囊,拜谢一下,转身领着道一离开。
出了那洞口,就又到了高木森立的地方,那小和尚还在原地等候着,此时的他正双手合十,闭目入定。扶苓忽然觉得这个和尚和普贤有些相似,但转念这个想法就消失了,比起普贤。这个和尚少了一丝仙气,或者说少了一丝洒脱。
扶苓不想打扰他,可那和尚突然睁眼笑道:“你们出来了?”
扶苓双手合十说道:“承蒙你能引路。”
和尚没有多说别的,转身又带着扶苓走去,这条路貌似和来时的不一样,和尚笑道:“料想你们还有别的事情,我就不多留你们了。这条路虽不好走,但下山最快,还可以躲开那些上香的人。”
“和尚。”道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法号呢?”
“无法无名。”那和尚笑道:“就叫我和尚吧。”
“这……”扶苓说道:“不好吧,不成礼数啊。”
“心中有诚,无礼无妨。”那和尚说道。
“那,小和尚,南国如今天灾人祸不断,你们打算怎么办?”扶苓问道。
“那些凡人又该怎么办?”小和尚回头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和尚们可以再去另一个地方建庙,朝代更迭,经文不止,可这些人该去哪里呢?”说着,和尚站住了脚,往右手边看去,从这里可以俯视九宫山上香的那群人,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人物,尽收眼底,香烟袅袅,徐徐而起,随风扶摇而上,渐渐溶于云雾之中,这些人宛如一条巨大的虫,将九宫山啃食出一条沟壑,扶苓越看越觉得恶心,仿佛这沟壑怎么填也填不满一般,让人望而生寒。
下了山,扶苓拜别了和尚带着道一准备回到事先的那个山洞里,纪云和妫画还在里面等着呢。而且还可以带着东西前去。
说着,扶苓便相中了那条街——也就是来九宫山的时候经过的那条布满小吃的街,扶苓摸了摸乾坤袋,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喂,你听说了么?”一个人说道。
“什么啊?”另一个人正吃着糯米团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嘿。”那个人仿佛来了精神,低声说道:“我听说新来了一个女的,能耐比之前那个护卫高多了,而且还会邪法,将叛军打的七零八落,深得皇上信任。”
那吃糯米团子的人说道:“听说了,好像叫什么若久洵美,看样子,是一个北国边境的人。”
“是啊,不论怎样,只要她能够止住南国战事的,那她当皇上都无所谓。”
“小声点,别瞎说,我可不想有个女皇帝。”那个人拿起一个糯米团子扔进嘴里,白了一眼说道。
“若久洵美……”扶苓插起一个糯米团子说道:“可算有你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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