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唐家人，他们看上去面容呆滞，表情麻木，好像没有灵魂。”
苏意回想了一会儿，的确是这样。
“那些唐家人是中了什么法术吗？”
“是法术还能破，就怕是他们自己修炼了什么阴毒的功法。比如那个唐云皓，他的身体里肯定有别人......啊——”
不死兽忽然背后被拍了一下，吓得叫了出来，苏意赶紧捂住了嘴，回头一看，原来是兄长站在身后，他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很是疲惫。
“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霁月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不悦：“本来是没事的，不过看到你偷跑出来，就有事了。你是想气死我吗？”
苏意干笑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不死兽帮我改变了外貌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它改变了你的样貌，但是没改变自己的样貌。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你，你当我傻吗？”
“......”苏意哀怨地看了不死兽一眼，竟然忘了这茬了。
不死兽怕她生气不带自己吃好吃的，赶紧扯开话题：“此次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走！”
于是，他们立刻下了山，去了沈家另一处灵脉，开始讨论自己查探到的东西。
不死兽适才走在最后面保护他们，很奇怪为什么沈霁月步履虚浮，这不像是一个修士的步伐，加上他身上那种奇异的气息比以前重了很多，而他自己的气息却越来越弱，这很不对劲！
它看了他好几眼，沈霁月知道它发现了什么，也以一种威胁的目光瞪了它好几眼。
他们时不时的对视让苏意觉得很奇怪：“你俩怎么回事？确认过眼神，是一辈子的好基友？”
“好基友是什么？”
“没啥，我刚刚腐了，不过你老看我哥哥干嘛？”
“没什么，我看他气色不太好，想关心关心他。”不死兽决定，还是私下再问好了，这家伙不肯让妹妹知道，若是自己捅出来，肯定不能在沈家蹭吃蹭喝了。
没想到，它这样一回答，苏意看它的眼神更奇怪，居然隐隐绽放着好奇和兴奋的光芒。
“你......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
“你俩不是不对盘吗？怎么突然对我哥哥关心起来了？你是不是对他......”
“小意！”沈霁月知道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赶紧打断了她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抓紧时间，不要想这样无聊的事情。”
“啊，对不起.......”苏意回过神来，刚才自己也察觉到了兄长脸色不太好，可他总是说自己没事，等下还是找自家医师给他看看吧！
沈霁月淡淡笑了笑，心里却一片悲凉。
原本他预估自己还可以活上几年的，看来自己还是消耗过度了，现在连藏都藏不住了。
纵然有千般不舍，但他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等消灭了唐家这些残兵和他们背后那家伙，自己的人生也就走向终点了。
他已经不想再继续拿自己的感情、灵魂或是别的什么交换了，他生怕自己有一天，终会失去感情，成为一个冷血的人类，那还不如现在就离去。
这时，有弟子匆匆来报：“家主，唐若若出现了！她满身煞气，伤了我们守山的兽族！”
“唐若若？”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的苏意一怔，她之前已经瘫痪了，后来不知所踪，没想到如今又恢复了功力，难道说她还在修炼那种阴毒的功法吗？
“小妹，你呆在这里......”
“不用了，哥哥，我去就行！”
“你们兄妹俩都别争了，我来！”不死兽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却见兄妹俩都很古怪地看着它，“怎么了？”
“平时叫你做点事情都推三阻四的，今天怎么那么积极？”沈霁月上下扫了它几眼，一脸怀疑，“你该不会是准备背叛沈家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兽吗？我又不是整天光吃不干活，偶尔......不是，我一直都是一只知恩图报的兽好吗？”
“偶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刚刚说出了心里话？”
“小伙子，我的年纪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不死兽忽然收起了平时那副贪吃又吊儿郎当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俨然如同一个师长，“你想要守护重要的东西，首先得有命在。”
沈霁月看着它，心里起了波澜，却没有回答。
“小意丫头！”不死兽又笑嘻嘻地朝苏意挤了挤眉眼，“我听说那唐若若是你的情敌啊！放心，我吃了你们家那么多好东西，我一定会帮你解决掉她的！”
说完，它转身离去。
“哥，你觉得它没问题吗？”苏意还是有些担心，唐若若这次突然出现，绝对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放心吧，它不会被杀死的，顶多就是打输了失去战斗力，到时候我再上就好了。”沈霁月稳了稳心神，又道，“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在万华山发现那些唐家人一个个如同傀儡一般，似乎是失去了自我意识，但力量却变得强悍无比，十分诡异。”
“短时间内能提升功力，肯定要付出很大代价吧？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傀儡术。这场战役早晚要打，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是没问题，随时待命。不过哥哥你脸色很不好，还是看下医师吧？”
“好。”
出乎意料的，兄长居然这么快就答应，没有再拖延，让苏意十分诧异。
“怎么了？”
“哥，你这么听话，让我不太习惯。”
“难道我平时很任性吗？”
苏意回想起那个平日里自信满满、谁都不放在眼里、想揍谁就揍谁、身体不舒服也不肯看病的兄长，认真地点了点头。
“......”
不过，难得他肯叫医师来看，苏意赶紧飞奔出去找，生怕晚了一步他就会反悔。
沈霁月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却是一片悲怆，不由想起了刚才不死兽说的话。
如果可以，他也想继续活着，守护沈家，守护自己的妹妹，可是没有时间了，他也不容许自己放弃最重要的亲情。
所以，他前面的路，只有死。
所以，他前面的路，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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