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李照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亲哥李希站在门口。
他走上前来，看了李照的手臂，“没事吧？”
“嗨，没事儿，”李照晃晃脑袋，“就一点儿小伤，死不了人。”
“怎么弄的？”
“也没怎么着，就是从餐厅回家的路上，也不知道突然从哪窜出了只野猫，躲闪不及，撞树上了，那挡风玻璃也不结实，结果就这样了。”
李希轻轻吸了吸鼻子，皱眉看他，“你喝酒了？”回想之前在桌上看到的那瓶喝到一半的贵腐甜白，他恍然大悟，“你喝酒以后还开车回家？！”
“哎呀我压根儿就没喝多少，几口而已，”李照若无其事地说道，“都是那只野猫害的，跟喝酒根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哥你不要老是…”
“啪！”
话还没说完，一巴掌落在他脸上，使出全力，没有半分犹豫。
李照明显被打蒙了，捂着被扇痛的脸颊，震惊地看着李希，“你干嘛？！”
当了这么多年亲兄弟，他们来还从没动过手，倒也不是意见没有相左的时候，只是李希性格一向温和有礼，李照没想到他这个哥哥竟然有一天会对自己伸手。
“你竟然打我？”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
李希的表情很吓人，“你知不知道当年咱爸是怎么进去的？！你怎么还敢酒后开车？”
李照垂下手臂，“原来是因为这个。”他叹了口气，“我跟李满福又不一样，他是喝的烂醉如泥还偏要开车，我压根儿就没喝醉。真的，哥，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哪是半瓶酒就能放倒的水平，也太小看我了。”
“喝没喝醉有什么区别？”李希看着他，怒意未消，“你酒后开车出了任何事，都完全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懂不懂？你这样做，既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如果撞到无辜路人你要怎么办？如果当初的事情又重演你要怎么办？啊？！”
他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像是争吵。
李照摸摸后脑勺，小声嘀咕，“你怎么总拿我跟李满福比啊，我又不是他，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不会喝了酒以后还要开车。”李希摇了头，“这件事，我没办法原谅你。”
听到这话，李照无语了，他又没有要求他原谅，不过就是请亲哥过来接自己一趟，没想到竟然请来个理中客。
“警察怎么说？”
“啊…”听到这话，李照心里有些发虚，“没叫警察，就打了个电话让修理厂把车拖走了，赶过来处理伤口。”
“我看你是不敢叫，”李希瞪着他，“因为你知道叫了警察会有什么后果。”
当年那起车祸，李照并不在车上，只有李希一人目睹。所以这件事给兄弟两人留下的印象完全不同。李照只觉得是自己父亲一时疏忽进了监狱，还牵连家人受罪，李希却亲眼见证了这件事有多么可怕。
“既然你不敢，那就由我来打这个电话。”他拿起手机，立刻被李照夺了过去。
“哥你干嘛啊，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再说，车都已经让人给拖走了，你还找警察干嘛？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他急了，“人家警察同志平时很忙的，咱们就别给人添麻烦了。”
看着他几乎哀求的样子，李希不为所动，伸出手，“手机拿来。”
“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弟？”
“就是因为你是我亲弟弟，我才这样做。如果你是个路人，我根本不会管。”
实在无奈，李照只好乖乖把手机还给他，“那要是他们真的拘留我怎么办？”
“那就再好不过了。”李希冷漠地说道，拨通了电话。
李照垂头丧气坐在车上，被亲哥押往警察局认错实在是太丢人了，他有种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感觉。要不是手臂上的伤还没好，一定想办法跳车。
“哥，算我求你了，这次你就饶了我吧，下次…不，我向你保证，肯定没有下次了。”
可惜李希软硬不吃，硬是把他送到警察局才罢休。
“这小子酒驾出了事，你们看着处理。”只留下这么句冷冷的话，便坐在一旁看他笑话。
“哥，算你狠…”李照低声说道，几乎咬牙切齿。
睡到半夜，夏鹿觉得口渴，起身喝水。
在厨房里捧着杯子，忽然想起自己那瓶八千多的贵腐甜白还留在李照车上，“糟了！”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想到这儿，她赶紧掏出手机给李照发消息。
“警察叔叔，我真的没喝醉。”李照百般辩解，却无力回天，“你看，我现在清醒着呢。”
警察当然不为所动，“交了罚款那边老实坐着，酒醒了再走。”
“我都没喝醉，醒什么醒啊…”他碎碎念道，坐回亲哥身边，“这下你满意了？”
“满意？”李希转头看他，“你这么大的人，脑子还这么不清楚，看来应该在这儿多呆些日子。”
“反正你就是想把我送进去是吧？”李照干脆翘起二郎腿，“哥，你说咱俩无冤无仇，你何苦害我，还总拿我跟李满福比，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李希看了他一眼。
“爸现在在住院，你有时间去看看他。”
“住院？”李照冷笑一声，“为什么住院？不会是不想在里头呆着了，找借口保外就医吧？”
跟李希不同，他对李满福是很有些怨恨的。害的自己被人指指点点不说，如今还要认不相关的人叫爸。
“爸生病了，很严重，”李希说道，“估计没多少时间了，你现在不去见他，以后可别后悔。”
李照睁大了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不会是被他骗了吧？他那个人很狡猾的。”
“是医生亲口跟我说的。”李希说完，站起身来，“行了，我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先回去睡了。”
“诶？！”李照忙不迭站起身，“别啊，我让你送我回家的，你给我送局子里这就完了？”
李希头也没回，只挥了挥手。
“诶！哥！”
“那边喊什么呢？老实坐下！”
李照转头看了警察一眼，只好乖乖坐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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