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了几次跟头,温奕川学聪明了,决定见招拆招,无论李炜恩要他做什么,都打算消极对待。他想看看,如果他一点都不配合,她会怎么办,是想方设法让他有所准备,还是大笔一挥直接将他踢出董事会?
抱着这样的主意,他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出现在公司里,有点兴致就和女性员工说说话,更多时候是一个人锁了办公室的门,在桌前伏案写歌。最近被她所激,他竟莫名地灵感大增,笔下音符串串如行云流水。
自周末首次见识到温奕川的粉丝号召力,他在C.Vinse的受欢迎程度让李炜恩颇为烦恼。关于他的消息在公司里广为流传,上班有美女的一路搭讪,中午去吃饭连食堂的大妈都是星星眼,至于每日必见的清扫阿姨,为了和他早些见面更将清扫时间偷偷提前。温奕川似乎是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都能引人注目。听着连美佳将这位大名鼎鼎的温总经理的风流轶事事无巨细的汇报,她简直哭笑不得,一方面因他不学无术,另一方面她派去教课的人被迷的神魂颠倒。
吩咐助理连美佳将每一份会议报告都送到总经理办公室,连续送了多天,他却无心公事,既不看报告也不签字,无形中李炜恩分担了很多琐事。近日来,林浩一直同她接触,也觉得过意不去,曾暗中提醒温奕川,男人却说要她亲自来谈。
——
办公室内,李炜恩埋头于文案中,从上班开始便一直坐着,旁边林浩正协助她整理财务报表,连美佳匆匆进来送咖啡,放下杯子便出去了。
接过文档签字,她叫住连美佳,“连助理,请把这份报告拿到总经理办公室,等温总经理看过之后直接送到审计科。”
连美佳点头接过,轻声退出去。
“那份报告有点问题。”旁边,林浩不甚了解她的意图,出声提醒。
“我知道,0.05%的贷款去向不明。”
“那董事长为什么还要签字呢?”刚才,他正想告诉她,她却点了下桌面而后直接签名。
“报告有问题,我想看看温奕川能不能看出来,如果直接送到了审计科,文件也没有被截下的话,那么整个流程都该彻查。”
林浩一点就透,“你怀疑C.Vinse内部还有温思涵的人?”
“如果一袋米里生了虫,不是挑出去最大的一只就能干净,我相信C.Vinse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每一个部门都有可能出状况。”而同时,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包括连美佳,包括林浩。
看了他一眼,她道,“林理事,近期我会着手联络贷款银行进行会谈,顺便解决C.Vinse的蛀虫,在这段时间内,公司的事有劳你多分担。”
一想到恨铁不成钢的温奕川,林浩神色难掩忧虑,“总经理那里?”
“他的事情我来解决,目前温奕川的工作我想暂交给你处理,如果忙不过来可以借连助理帮忙,涉及金额重大的,再上报给我,可以吗?”
“没问题。”
“如果我不在公司里,遇到要事,随时发邮件联系。”说话间,李炜恩在名片上写下地址,“通知各部门管理人员,明天开会。”
楼下,温奕川无聊地趴在桌子上转起了铅笔,眼睛闭着在假寐。
王璟推门进来见到的便是他这么一副慵懒的模样,不免好笑,“看你这闲闲的样子,总经理也做的太潇洒了,去外面转转,有谁像你这样。”
没好气地哼哼一声,他随手一指前面桌子上的一沓文件夹,“都在那儿呢。”
随便拾起一个翻了翻,王璟问,“业务档案?”
“不止,那个女人送来了很多,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那你看过了吗?”
正愁着要怎么交差,温奕川将主意打到眼前人身上,讨好的笑笑,“阿璟,那都是术语名词,我哪能看得懂,你这么聪明,你帮我签字吧。”
对他的贴身信任深感惶恐,男人忙摆手拒绝,“我看还是你来吧,这几天不一直都在上课嘛。”如果他能持续进步,这点工作应该不是问题。
想起这个温奕川就气,“我看李炜恩是故意整我,那些人哪里是来教课的,分明就是流氓。”如果身边没有人在的话,他们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那种着迷的眼神简直看的人发毛。
王璟看他有火无处发的样子掩嘴偷笑,不忘落井下石,“谁让你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是不是,妖孽?”
早习惯了同他兄弟般的讽刺挖苦方式,温奕川没在意,合起文件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你就知道说风凉话,也不想个办法帮帮我,不肯帮忙也行,每天留在这里陪我。”
“拿我做挡箭牌吗?”
“总之你不许走。”
笑着摇摇头,王璟给出好建议,“我看你直接把李炜恩叫过来得了,只要她往旁边一站,没人敢造次的。”
什么馊主意。温奕川猝了他一口,“要是我每天看见她,不被烦死都要心塞死了。”
“因为她老和你作对?”
“不止如此。”
“那就是外面的闲话。”
男人一脸挫败,现在外界传言李炜恩是温思年的忘年交,说白了就是那种关系,谣言越传越烈。八卦这么火,那个女人没可能不知道,可她却无动于衷,反而每日窝在办公室里,哪怕整个公司的人都在揣测,她都不在乎。她的态度让他无比疑惑,“阿璟,一般女孩子不是都很看重名誉么,为什么她不是?”
“也许她觉得没有必要,也许本身就是事实呢?”王璟反问,“你觉得李炜恩是一般的女人吗?”
当李炜恩走到门口,听到的便是两人对自己的谈论,哪怕是只言片语,她也察觉出了他们的怀疑。王璟心思细腻善于观察,她知道瞒不过他,但温奕川就不同了,倾向于感情用事,也许这是个方法,她可以借此激他一激。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敲。
以为又有人来打扰,温奕川重重叹气,“进来。”而后随意的伸手一指,“如果来送文件,扔到旁边的桌子上,要是来上课的,今天我没心情,你回去吧。”
看到方桌上堆至30cm高的文件夹,再扭头看向正放松懈怠的他,李炜恩蹙起了眉头。片刻后,她道,“是我。”
声音不大却吓了王璟一跳,赶忙站了起来。
扫了眼她的打扮,温奕川眯起了眼睛,整个人懒懒地靠在座椅上晃悠着腿,“是你啊,什么时候C.Vinse这么落魄了,竟让董事长来送文件。”
忽视他的冷嘲热讽,她走上前,同他隔桌相对。“正常了两天,你又开始故态复萌?”
好笑的晃晃手指,他否认,“你不知道吗?这才是真正的我。”
“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对。”
“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吗?”
男人咧开嘴亮出了牙齿,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你都不在乎,我怕什么。”
“即使人人都说你是没用的废柴,靠着二世祖的身份待在公司混吃混喝?”
“这一辈子,也从没人把我当宝贝看。”母亲一走,他再也没别的亲人。
每说一句,男人便顶一句,李炜恩无奈之下将手上的文件递给王璟,而后单手压住他的肩头。
欲站起身却被压回去,温奕川不高兴的蹙眉,“你干什么?”
眼神里闪烁着执着,她一字一句的宣战,“既然一直不服输,那我们就来比一场。”说话时,手拉住了他的领带,向外面用力一扯。
王璟此刻已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她把人拽走,砰的一声,文件夹砸落到桌面。
——
汽车一直开到郊外的赛车场才停下。望着外面熟悉的风景,温奕川觉得她简直疯了,不高兴地低吼,“带我来这里干嘛?”
“不是一直想争个输赢吗,可以,我接受你的挑战。”
如同听了天方夜谭,他嗤笑起来,“比车吗?和你?李炜恩,像你这样的女人,知道什么叫做怕吗?”一个弱女子竟然妄图和男人比胆量比速度,着实可笑!
“废话少说,下车。”
“我说你这个人——”看着眼前人无比坚定的神情,温奕川劝阻的话埂在喉中,索性甩开了车门。她一意孤行地往前走,他便在后面跟,发现她越走越快后,没耐心的停下来。“李炜恩,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回头,女人的面容趋于冷峻,“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开玩笑。”
“那你是吃错药了?”一路小跑,他果断地拉住她的胳膊,两人在大道上拉拉扯扯。
李炜恩挣扎了几下,努力用自己微薄的力气阻止他。“C.Vinse的事情你不拿手,我也不趁人之危,听说你的业余爱好是赛车,我们就玩点更刺激的,如果这次你输了,就亲口承认自己是个绣花枕头。承认自己没用,承认自己一事无成,无论是擅长的还是不擅长的统统都做不好,就是人人眼中扶不起的阿斗。”
听到这样的称呼,温奕川很不爽,甚至粗暴地举起了手指,“不许叫我绣花枕头!”
他捏的她生疼,她却不怕死地继续说道,“空有外表的皮囊,却无实质性用处,不是绣花枕头是什么。温奕川,你真自负,明明自己心里清楚,却硬是不肯承认,从没有人教过你自知之明四个字怎么写吗?”
被她一番抢白激得火气上涌,男人的眼神充满敌意,既然她这么英勇无畏,他还怜香惜玉做什么。“李炜恩,是你自己说出的话,待会儿可别后悔,这一次不管你是吐到昏厥还是吓破了胆,我都不会回头一眼。”
比赛方式由李炜恩而定,她偏偏选了最为刺激惊险的一种。速度不是强项,唯一可能赢的机会就是比胆量,两人开着赛车迎面互撞,只要她豁的出去,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比起菜鸟般的她,温奕川作为专业选手更有机会掌握比赛节奏。
而只要他心软先踩下了刹车,这场玩命赌局就能结束。温奕川阴沉着一张脸瞪视着身边的女人,迟迟不愿上车,好半晌,才咬着牙吐出一句话,“李炜恩,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
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她率先拉开车门坐进去,“那你还玩不玩了,不想玩的话就早点认输。”
这种游戏还有玩的必要吗,闷闷想着,他就势弯下腰来冷眼看她,“我真后悔对你心生不忍,那天晚上就该让你死在大街上。”
女人轻笑起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我们之间的相处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你喜欢和我对着干,却又矛盾地在每次伤害我之后开始后悔。现在你有机会可以重新选择,如果上车,我们就痛痛快快比一场,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输赢已不言而喻。要做绣花枕头还是名副其实的总经理,温奕川,你自己选吧。”
“我真搞不明白,你在C.Vinse要掀什么风浪,为何偏要拉我垫底?”
“温家的两派势力,你比温思涵要正派得多。”从某种角度上讲,他同她倒是三观一致。“一切如你看到的那样,现在的我需要你帮助,合力对付零创。”
温奕川不免皱眉,她的情人那么多,随便一个都能打的温思涵措手不及,根本没必要来设计自己,可她却偏要这样,难道说是老头的附加条件,他是为了心安吗,以为这样就能死得瞑目?
看他不语,李炜恩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就该耐着性子把游戏继续玩下去,我们之间的赌局其实很简单,C.Vinse的股份,赢了你拿走,输了,就把手里的拿出来。温奕川,我敢赌,你敢不敢跟呢?”
“我要付出的也是同等代价,既然是全部股份,筹码就还得再加,李炜恩,如果我赢了,我提的任何条件你都得答应。”
她轻轻挑起了眉,“比如说?”
“不必那么心急,你只要相信,自己会死的很难看就是了。”
OK,不问就不问吧,现在言归正传,“既然我们想法一致,那就各自努力,我会重新安排最合适的人选给你教课,至于能不能正名,就看你自己了。”
“你该死的又开始一意孤行——”
她笑着打断他的话,信心满满地道,“如果还是老样子,我就亲自上阵,学着他们的样子流氓给你看。”
温奕川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了她,“什么意思?”难道被一眼看穿了心思吗?比起她的读心术,还有个事实让他更加惶恐,就是自己居然对她的话浮想联翩,连着上一次被神态诱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C.Vinse大厅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李炜恩缓缓吐出两字,“亲你。”
车门大开着,她看了他一眼下了车,直接站到了正对面,距离近的简直令温奕川心底发慌。“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有一种认知告诉我,你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与此同时,他也应该明白了,有些方法是她不想用,而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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