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山骑上了商队为他准备的西域大马,这种马看上去比河地矮马更加神俊。多为军伍士族所用,不只是在北地,南地也同样稀罕。
也就是在罪州,要是在其他地方,纵是鼎鑫商会财大气粗也很难做到连给压阵的镖师也配上这西域大马。
不过坐在马上的肉山却很不自在,若有选择他更愿意坐在马车里而不是这西域大马上。
马虽是神俊威猛可坐着屁股实在是硌得慌,尾巴骨那一块尤为难受,想一想两三百斤的肉山在大马上扭来扭去便有几分滑稽。
百无聊赖之间,肉山向郭掌柜询问道这一趟拖的是什么货物,为何仅两座马车。
照理说,镖师是不应该去询问货物相关情况的,但两人早就是老熟人了也就没这么多忌讳,郭掌柜便告诉肉山这两车装的可都是金器首饰,虽量少可价值特别高,这趟活可不小务必打起精神来。
肉山不以为意耸了耸鼻,不过是点金银首饰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马车上即便装的是传国玉玺从哪来我也能给它运哪去。
轻装简行商队的速度自然也就更快,不出十五日便到了峡州,郭掌柜负责与本地商会验货,王家三兄弟负责卸货。
肉山联系了自己在峡州城里的朋友,半个时辰的功夫峡州城的泼皮无赖倾巢出动领着画像去寻找一个叫阿龙的年轻人。
很快便有了回报,据说这名叫阿龙的跟着九家的马车一同前往了京州,紧接着又有人去他之前的住所确认没人之后肉山才打消了要找到他的念头。
在峡州住上一夜后商队便踏上了归程。
回去一路上也相安无事,可肉山并没有放松警惕,没有回到镖局这趟买卖就还不算结束。
原本计划可在第十日黄昏前返回罪州城,可路上因为一些琐碎事物浪费了些时间错过了罪州城门开放时间,等到达罪州城下时已是城门禁闭即便是枪家自己的镖局也不能破例,无奈之下只得在城门外驻扎待第二日一早再进城。
肉山不知为何,越是到罪州了眼皮跳的越厉害总感觉好像会出事一样,尤其是到了城门口却不得入内更是让自己异常烦躁,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决定这最后一晚盯上一个通宵好了,出发前自己拍着胸脯担保的万无一失,此刻只差临门一脚便大功告成了绝对不能再出纰漏。
可这一晚上同样是相安无事,直到天已经蒙蒙亮,距离开城门不到一个时辰时,肉山眼皮打架实在是熬不住了,这两日来他神经高度紧张,就像是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松懈了,刚闭上眼想打个瞌睡就听到有人大喊:“警戒!”
肉山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刚一睁眼就看见远处好几十骑黑衣人向自己这边袭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对方手中的短弩就已经射出了第一轮,一处躲闪不及防住了胸膛可自己的右肩已然中箭,而其他商会的伙计自然是没有肉山这么快的反应,光是第一轮箭雨下来,除肉山外的二十来人便已经倒了下去半数。
肉山愤然起身咬着牙拔了肩部上的弩箭,只觉着一阵酥麻,心想难道这弩箭上还粹着毒?
提起长刀挥出两个漂亮的刀花将第二轮的弩箭全部挡在了身前。可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渺小的,护卫伙计可挡不住这一波接一波的弩箭,此时商队除了肉山外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站着了。
肉山仰天怒吼道:“你们这群城楼上的蠢狗还不打算开城门救人吗?”
城墙上的守卫漠然的望着城下这一边倒的屠杀,直到一人在首领旁耳语了两句后,首领缓缓点头才离开了城墙。
肉山独自一人提着刀围绕着商队与敌人缠斗,与其说说是缠斗倒不是说是敌人在放肉山的风筝,因为敌人好像早有准备一般知道肉山是一名近身强者所以与他的距离一直控制在丈许,若是肉山靠前他们便立马后撤,让身旁的战友进行牵制。
肉山除了抓住时机横冲直撞用自己强健的身躯将一人撞下马击杀外再无寸进,反倒是疲于应付身上所中弩箭越来越多,行动也变得越来越迟缓。
面对众人围攻,本就已经十分劳累的肉山自然是撑不了多久,尤其还是这十分憋屈的打法更让肉山恼怒,有劲没处使,心境上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生死相向心态很重要,至少稍显动摇便会露出破绽,而一丁点破绽往往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正当肉山躲避着当头射来的一箭微微弯腰可动作却略微的有几分跟不上反应时,敌阵中突然冲出一骑。并非手持短弩还是一柄黑铁长枪,等肉山看见那长枪时,枪尖已然临近胸前,肉山避无可避只得连忙转身可仍然被那长枪上的血槽在胸前划开了很长一线口子,血流不止。
躲过了第一枪肉山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躲过第二枪,肉山还没有从惊心动魄的致命攻击中缓过神来,便紧接着又是一枪递上。
这一枪若是平常时候,肉山即便不能轻松躲过,可就算是硬接下来也吃不了多大的亏,可好汉不提当年呐,这个人吃人的时代趁你病要你命的大有人在,更何况还是以命相搏的仇家呢。
这一枪直接穿胸而过,自背后刺出力大无比,在肉山惊愕的目光中这一枪直接将他钉在罪州城的城墙上。
解决完商队所有人之后,这劫镖之人并没有慌忙收取财货逃离,而是有条不紊的整理现场将唯一那名丧生的同伙的尸首先收拾好后,方才去扫空了财物,最后当着城楼门上的守卫堂而皇之地将现场痕迹打扫的一干二净后扬长而去。
等之前那名在首领边耳语的守卫来到血色镖局通知我们之后,我们匆忙赶到城门口时能看到的就仅是满地死尸,财物早已被抢劫一空,棍爷抱着肉山发出了嘶吼声,正当所有人绝望之时突然听到肉山发出了咳咳声,口中的血还不住的往外冒,棍爷顾不了其他事情,只是健步如飞的抱着两三百斤的肉山向城中的医馆跑去。
而我作为主事人,除了要担心兄弟们的安全,同样还要关心镖局的状况,这一趟镖虽然货物少,但是很贵重。所以我们才一定要最为放心的人前去压阵,可谁知道就如同有内应一般提前得知了肉山的劣势让肉山受了袭吃了亏最后还是丢了镖。
这一趟镖虽然同样是老熟人鼎鑫的买卖,可我们同样按照规矩办事提前估过价,货物的价值越高我们的酬劳也就越高,所以对于货物来说我们自然是觉得价值越高越好。
可谁也没曾想,这一趟保价高达上万两的买卖就真的走了水,此刻我强装镇定,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来慌乱,否则底下的人更加难以心安,可我实在是没有法子找到对策度过此次难关,上万两的镖丢了即便是我们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呐。
这时枪家两兄弟也已经赶到了跟前,守卫首领正交代着刚刚发生的情况,刘强面色铁青的来到了城门口,不一会儿便听到了他与枪家两兄弟激烈的争吵声,与其说是争吵倒不如说是刘强一个人的斥责更为合适。
“罪州城镖局的头把交椅?枪家手下最红的人?我商队上下十几口子无一例外,全员阵亡,而你们压阵的反倒是活下来了?”
“货没了,人死了他还活着干嘛?为什么不跟着商队共存亡?!”
枪无敌压着火气耐着性子说道:“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谁也不想。货值多少,货款是多少,我们必定照价赔偿。商队伙计的性命我们必定按照最高的抚恤金发放。”
没想到听到枪无敌的话,刘强的火气更是蹭的一下上来了,怒骂道:“赔?钱你们当然得赔!人的命呢?人命你们怎么赔?按照你们的抚恤金赔?在场的这些人我全杀了,也照价赔偿你待如何?”
“而且,为什么我的人都死光了,连跟着我十多年情同手足的郭掌柜也没能幸免,你们非但压阵的没死,听说还有三名镖师的尸首也未发现?如果是这样的话,枪无敌,我能否猜想为见财起意,这次的事就是有内鬼想黑了我的货?若是幸存之人活下来,我们还可以得知真相,可他要是没有救活岂不是死无对证?”
等等,我们检查尸首时确实并未留意数目不对,听到刘强这么一说我们才反应过来。这次押运我们血色并非只安排了肉山一人压阵,还有王家三兄弟随行可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尸首,这时我们才回过神了,觉得这事十分蹊跷。
原本站在一旁的枪无双这时也不得不出声:“刘老板,我们在商言商,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但事已经出了那我们就只能想办法解决,你现在发脾气我们都能理解,可这对事情的解决起不到一丁点的帮助不是吗?”
枪无双闭口不提事情的发生到底如何,想来也是他作为这一代枪家的话事人,也不好开口打包票商队也好镖局也罢就一定没有内鬼。
只能从其他方面来谈这个问题,先把问题压下去。这事对枪家声誉的影响丝毫不亚于刀花两家,甚至于是更甚。
因为刀花两家的生意一直是垄断,即便受到了影响会少赚很多钱可并未伤筋动骨,可以从其他地方把这份利润重新抓在手上。
可枪家不一样,枪家对镖局这一块从未垄断而一直是放其他有本事的人在罪州城里公平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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