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主苦笑:“严大当家的,原本这些事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我李家几辈子从商,地位低下,倒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出头之日。可是那出头的日子.......”
历来,商人的地位是非常低的,士、农、工、商,商人在最下等的,可以说备受歧视,就算自己有钱,子孙也不能入朝为官,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时常担心有抄家的危险。
“是不是有人许了你高位?”严孜青问,皇家的人一向就拿高位来笼络人心,皇帝是这样,小王爷也是这样。
权力是个好东西,笼络人心也管用。
李家主依旧是苦笑,“是啊,那人的亲信的亲信说,只要我李家能完成上面交代的事情,以后可能选一位李家的优秀子弟入朝,官至五品。”
五品官,不算高位,但是对于禁止为官的商人来说,那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严孜青接着淡淡的说:“那你李家就帮着他们私贩军火?现在还被查了出来?”
私藏军火,那就是造反的证据,现在的太子,当然是不会让这个证据还存在了,要保密,就只能让李家不复存在。
李家主听了这句,马上就扑在了严孜青的脚下,一双脏兮兮的手,就想保住严孜青的大腿,但是又不敢抱,纠结了一下,还是抱住了:“严大当家的,你一向慈悲为怀,大人有大量!一定要救救我啊!”
慈悲为怀?
严孜青笑了起来,看到严孜青的人,从来没有哪一个人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他,他身上人命太多,煞气也太重。这李家主为了活命,真的是什么姿态都做得出来。
“我要怎么才能救你呢?”严孜青问,是笑非笑。
李家主一愣,想不到严孜青那么好说话,还一脸单纯的样子,嗯,也好骗,低垂的眼里闪过精光,避过了严孜青的注视。
下一秒,已经是一幅可怜兮兮的样,连声音里都是感激,激动而隐忍的语气:“多谢严大当家的,我也不指望能保全李家昔日的风光,只希望我李暨一人能活命就好。”
哦,这是说,只要把李家主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
现在的安全的地方么,谁都知道,那就是定军山!
这李家主,想去定军山做什么?
严孜青可从来就没有认为,李家落难,他会是李家主的救命稻草,李家主也不会感激他,两人就是利益关系,除了这,再没有别的关系。
对了,李家主知道山崖底下的秘密兵器制造点。
那么,是想用这个来做点什么吗?
严孜青突然轻轻的笑了一笑,风轻云淡的说:“李家主,以前你对我多有照顾,我也不是那么不知恩不报的人,既然现在李家主有难,想必也想找个清净的地方避一避。”
说完又一回头,对何义说,:“何义,把货物挪一挪,你带李家主到郊外梨山脚下那间房子先住着,躲一躲风头,等我把李家的冤屈伸了,再叫李家主出来主持大局!”
说完再也不看李家主一眼,大步的走开了。
李家主可着急了:“严大当家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想追上去解释一番,什么清静地方避一避,那不就是把他囚禁起来了吗?
就算是囚禁,他也只愿意被囚禁在定军山上啊!
“哎,你听我说,听我说......”
可是,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被何义挡在了面前,“哦,李家主,我们大寨主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请李家主走吧,等着好消息就好。”
马车已经空了一辆出来,何义半提半威胁的把李家主塞进马车,对两个赶车的人说:“你们两个,就好好的照顾好李家主,不能少了吃的,喝的。还要寸步不离的保护李家主的安全。知道了吗?”
何义特意把寸步不离几个字说得缓慢,两人马上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囚禁!
严孜青笑一笑,坐进了前面的马车里。徐天姣回头看他一眼,“怎么,那李家主为难你了?”他们谈话地方远,她没有听见说话,但是最后,严孜青吩咐何义让李家主上车的种种,她还是听到了。
车轮转动,一行人继续走。
严孜青看着徐天姣,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李家主除了是李成煜的爹,也是徐天姣的“姨爹”,他极是认真的看着徐天姣:“娇娇,李家主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简单的求救。现在危机四伏,定军山不能让来历不明的人进去。”
徐天姣黯然的说:“我知道,李家和我家一点也不亲,当初我娘执意下嫁,外祖家就和我娘断绝了关系,我外祖家已经不走动了。姨母只是李家的如夫人,也算不得正经的亲戚。姨母偶尔来徐家,那也是看在我亡母的面子上,后来煜表哥.......想必姨母也恨死我们了。”
李成煜一死,李家对待徐家,就像仇家一样了。徐天姣说着有点伤感。
严孜青长手圈过她:“好好地,你说那人做什么?我知道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会留他一命的。”
他们一回到定军山,严孜青马上就叫人去打听李家的事。
袁猛已经等在了大门口,看到严孜青吩咐完事情,马上就迎上来了:“徐姑娘,瑶瑶她有点不舒服,你能去看看她吗?”
陈瑶有孕,算算时间,已经有五个多月快六个月了。最近有点忙,徐天姣也好久没有去看她了。
“嗯,我去看看。”徐天姣答应了。
严孜青朝她点头。
她就走到了陈瑶的院子前,丫鬟蓝釉看见了她,双眼放光,“徐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夫人她不太舒服。”
徐天姣说:“带我进去看看。”
陈瑶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目光呆滞,也不见丰腴多少,只是小腹已经隆起,她看见徐天姣来,就想坐起来。
蓝釉赶紧把床上的枕头垫高,扶陈瑶半躺着。陈瑶虚弱的靠在那里笑了一笑,喘了一会儿气,才说:“看我,像生病了一样。”
徐天姣笑着说:“人怀孕了,身子和秉性都会和以前不一样,这个转变的过程,就会让人感觉像生病了一样,其实没太大的事。”
陈瑶也笑:“身子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老是感觉乏,也睡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夜里还老抽筋。”
徐天姣问:“肚子疼吗?见红没有?”
陈瑶说:“肚子倒是不疼,只是有点涨涨的,没有见红。只是不怎么......拉。”
徐天姣:“哦。”
一边伸手过去给她把脉,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大事,调养调养就好了。”
她来得急,也没有带纸笔,只好回头对蓝釉说:“蓝釉,你跟我去,我写好药方,你把药带回来。”
两人出去,进到徐天姣的院子,她一边写药方,一边对蓝釉说:“你们夫人不能总这样躺着,得出来走走,活动活动身子,慢慢的走一走,多晒晒早上的太阳,切记不能劳累。饮食要清淡,辣的酸的都不能多吃,多熬大骨头汤喝。另外,孕妇要保持良好的心情,你和青花要多和你家夫人说说高兴的事,切记伤心流泪。”
蓝釉点头,“是,徐姑娘,我记住了。”
其实说是药方,也没有什么药,是药三分毒,孕妇最忌药物。也不过是一些金银花之类清火的纯草药。
蓝釉拿回去了。
“哦,娇娇啊,你回来了。”徐仲勋说,他和方丽娘站在房门口。
“嗯,爹,丽娘。”徐天姣乖巧的说。
方丽娘笑:“有没有去看看医馆?”方丽娘知道徐仲勋担心医馆,就替他问了问。
医馆.......
徐天姣目光闪烁,那个受伤快死的年轻男子,不知道熬过来了没有?
“医馆出什么事了吗?”徐仲勋看徐天姣出神,急急的问。
“哦,没事,没事。医馆都好好的,连一根草都没有少,我只是在想,大黑和琉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徐天姣赶紧回神,沉声说。
徐仲勋听见医馆没事,放心了。又听她问起大黑,不由的说:“刚刚还在这扑蝴蝶玩儿呢。”
自从大黑来了定军山,那是百无聊赖。大白等野兽自然不愿与它一家养的为伍,他也不敢到处疯,现在这定军山外面,都是野兽。
野兽听徐天姣的话,对它可不客气。
上次大白就逮着它往死里咬,要不是后来徐天姣看见了,命令大白放开它,那现在的狗子就是死狗子了。
那一身伤,才刚刚养好,说多了都是泪啊,都快得抑郁症了。
不过最近,它好多了。
琉璃那小小的一只,就适合狗子逗着玩。
这不,刚说大黑,大黑就一路追着琉璃进来了,它看见徐天姣,马上就摇着尾巴过来添徐天姣,琉璃则是一窜,窜上了徐天姣的肩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刚刚还追得它满地跑的大黑。
徐天姣爱怜的伸手摸摸大黑又摸琉璃。
徐仲勋看着这一幕,也是宽心,他突然眉毛一拧,说:“娇娇,今天,来了客人,你不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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