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在那温水湖泊里的肆无忌惮,也就只有今夜,在这烧的有炭火的房间里,又温暖,还吃饱喝足后洗去了那一身的风尘。
今夜,是难得的惬意。
两人并排躺在那里时,严孜青的手,摸索在徐天姣的腹部,耳边有温热的吐气,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徐天姣已经知道严孜青是想做什么了。
只是,微微一侧身,说:“我今日不方便,来了葵水了。”
严孜青身子一僵,那放在腹部的手,却没有收回来,还揉着圈子,说:“疼不疼?我给你揉揉肚子?”
曾无意中听人说起,女子来葵水,是痛的。
其实徐天姣的肚子是疼的。
原本她自己就是个会医的,也知道如何调理自已的身子,原本每次都不太疼的,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比往日的任何一次都疼。
所以,也不客气,说:“你给我揉揉也好。”
严孜青也侧了身子,就这样搂着她,右手在徐天姣的肚子上揉着,听得人说过女子来葵水不能受凉,那手里就运用了些内力。
大掌很是火热,徐天姣感觉舒服多了,正想夸下身后的人。
却听见严孜青幽幽的说:“你怎么来葵水了?”
徐天姣一愣,是女人都会来葵水,有什么不对吗?
就听见严孜青接着说:“头几日......我以为你能怀上了。”
两人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也没有什么害羞,不好意思开口说的了,徐天姣反而有点好笑,说:“严大哥,你以为女人一碰就能怀上吗?没那么快的事,这怀不怀的上,也是看缘分的。你......是不是很喜欢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严孜青认真的想了想,说:“男孩女孩都可以,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只是小孟的孩子都出生了几个月了,眼看就会喊爹了,我们得早一点生才好。”
徐天姣听了前半句还挺窝心。
后半句却听着严孜青那伤感落寞的语气,一时间也对自已来葵水这事,有了点愧疚,对啊,怎么就没有怀上呢?
转念一想,不对,不对,还没有成亲呢,怎么就急着生孩子了?
不由得在那腹部揉着的手上,拍打了一下,说:“就知道心急。”
严孜青说:“怎么不心急?好不容易有个娘子,我们回去就把婚礼给办了,就在大年三十除夕那日,怎么样?”
都说成亲选在节日里,那就不用看黄历了。
除夕,那可是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了。
徐天姣傻眼了,能这样干吗?
然而,严孜青已经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了:“等成了亲,我们哪里都不去,专门生孩子,三年生两个,六年生四个,十年内,生六个,然后就不生了,等着抱孙子。”
目瞪口呆的徐天姣,直接就把那大手给推了下去,说:“你当我是猪啊,还生那么多个?依我说,生个一儿一女,刚好儿女双全,就很好了。”
严孜青就顺势把徐天姣搂着了,徐徐诱导的说:“一儿一女是福气,那多几个一儿一女,不是更多的福气吗?等我们老了,我身边站着一长排的儿子孙子女婿孙女婿,你身边站着一长排的女儿儿媳妇孙儿媳妇,这多好啊。”
说完自由感觉太有趣,还呵呵的笑了。
徐天姣想想那画面,压抑的有点透不过气来,说:“谁要生那么多,最多三个,再不能多了。”
严孜青就笑得更响了一点,诱导成功,多了一个呢。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地上的雪已经化完了,太阳徐徐的升起来,把路面烤的干燥,气候也回暖了很多,再没有那猎猎寒风透骨了。
这样的万里无云的天气,很适合出远门。
只是因为徐天姣肚子痛的有点厉害,严孜青还是找了个大夫,给徐天姣看病。
大夫说,徐天姣这是受了寒,连日奔波劳累,所以葵水不畅通,用生姜熬红糖水,趁着热热的喝下,注意保暖,就没事了。
生姜,红糖,集市上就有。
严孜青去买的时候,顺道打听了下。
这里离营州已经很远了,其实已经更靠近临安城了,坐马车的话,不到十日的光景,就可以到达临安城。
只是,他们已经在这停留一日了,不能再停留下去了,不然,赵胜可真的追来了。
昨日那些猎户,看着不像是赵胜的正规兵,应该是暗桩。
暗桩应该是很早就接到赵胜的通知,要是遇到,就拦截严孜青和徐天姣两个人。
只是没有成功。
下毒暗害被严孜青识破后,应该会通知赵胜的。
这种情况下,他们再耽误下去,赵胜很可能追上来的,到那时候,少不了麻烦奔波。
严孜青把生姜,红糖交给客栈当家的,吩咐熬了一大锅。
原本严孜青想把徐天家那件狐裘扔了的,听了大夫的话,只好默默的收拾好,放马车上给徐天姣当个温暖的坐垫了。
把贵重的狐裘衣服用来当坐垫的人,应该是少见的了。
然后严孜青把在集市上采买的东西,都搬上马车来了,大都是吃食糕点,御寒的衣物等,倒是不重也不占太大的地方。
只是那熬好的生姜红糖水,只能用洗干净的酒坛子装好,却在保温这块犯了愁。
酒坛子不保温。
严孜青想了想,还是买了一口锅,这样,什么时候要喝了,就下来用锅生火热一热就好。
这虽然是大道,那些集市人家也不是随时都有的。
带着锅,方便。
这么一准备好,已经差不多中午了。
不过,马车,终于是出了发。
严孜青赶车。
徐天姣在马车上半躺着,身子盖着厚厚的毯子,坐垫下是狐裘,马车里也关得严严实实,就是有风,也透不进来。
倒是没有感觉到冷。
原本很痛的肚子,在喝了几大碗的姜汤红糖水后,倒是好多了。
只是,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严孜青怕徐天姣在车上闷了,买了很多的小吃干果之类的东西,就放在徐天姣的面前。
平日可能会吃,只是现在么,看到这些小零嘴,实在是提不起来一点儿想吃的感觉。
严孜青看徐天姣实在是没胃口的样子,也只好吃了些干粮,连夜赶路了。
一日一夜后的午时。
严孜青把马车赶靠边停了,进来说:“娇娇,天已经午时了,我们停下来吃点东西吧?”
徐天姣爬起来,出去一看,天上的日头,正是影子最短的时候,确是午时了。
只是这里荒郊野外,也没有什么人家,更没有行人了。
连大黑和琉璃,也跑的没影了。
这个,徐天姣倒是不担心,狗的鼻子最灵敏,不会走丢了的,琉璃一身的毒,也没人能伤害它们。
严孜青找了树枝就在路边生了火,把之前从集市上购买的干肉铺和烧饼之类的热了热,递给徐天姣。
徐天姣摇头,她没有胃口吃东西。
严孜青见徐天姣这样,只好叹了口气,把那包裹严实的酒坛子里,倒了些姜糖水出来,用锅热了热。
这次,徐天姣没有摇头,喝了。说:“我已经好很多了,下次不必再热姜糖水了。”
这已经是徐天姣葵水来的第三日了,她一向是来五日的,都快没了,自然就不怎么痛了。
严孜青眼睛一瞪,说:“好了怎么还没胃口吃饭?可见是没好的,得接着喝。”
徐天姣看看那还剩下大半坛子的姜糖水,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了。
见四下无人,也就找了个挡风的地方,解完手,依旧是在马车上半躺着。
严孜青收拾好了东西,就坐上马车,依旧赶车。
在马车的颠簸里,沉闷又睡不着的徐天姣,不禁想了好多的事,差不多一个月前,她也走过这里的路。
只是没有这么平和的心情。
那时,她是被赵胜给抢掠来的,赵胜还给她下了蒙汗药,不知道是昏迷了多少日了,一路上昏昏沉沉。
那时候,自已真的是心如死灰的。
一边又后悔自已识人不清,要不是她把赵胜带到定军山,赵胜也没有机会掳走她。
后来虽然也是积极自救,可还是连累的严大哥深入险境。
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钦差大臣绊住了赵胜和赵笠,他们又怎么能这么快的脱离出营州那个地方?
徐天姣这么想着,心绪不宁的,看到外面的太阳实在是好。
不由的出了来,和严孜青并排坐在车辕上。
严孜青转头,说:“你不舒服,还是进去躺着吧,外面风大。”
徐天姣看着严孜青那多日不修剪的胡子,已经是遮住了整个下巴了,还有那眼里的疲倦,突然就觉得心里很软,说:“严大哥,要是我真的被逼着和赵胜成了亲,你怎么办?”
严孜青认真的看着她,说:“能怎么办?侍机把你抢回来就是了。”
徐天姣说:“要是那时候我清白不在,有可能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严孜青说:“生下来,养着。你再另外给我生孩子。”
徐天姣突然的又有点不高兴了,说:“你这么不在乎我?”
严孜青说:“不在乎你,又何必辛辛苦苦去把你抢回来?只是那些,都不是你能反抗的,世道乱,你一个女子已经不容易了,我不会怪你的。”
徐天姣听了这话,才知道严孜青是真的不在意,不,肯定也是在意的,只是事情发生了,太体谅她而已。
幸亏,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徐天姣移过去一点,伸手抱着了严孜青那苍劲有力的腰,靠在那宽厚的背上,低声说:“等成了亲,我们还是多生几个孩子吧。”
两人赶路,可不敢耽误,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停下来,稍做休息。
晚上也不停歇的。
只是人还好,可以眯一下,只是马匹,日夜兼程,实在是跑不动了。
严孜青就在下一个集市上,重新换一匹马,再补充些食物。
好在,这官道,沿路集市,城镇也多,倒也方便。
只是越靠近临安城,就越荒凉,等到最后,就算是集市,也没有了人烟,都是荒废的房屋,土地上,也没有了农作物。
这些地方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乱,纷纷是放弃了赖以为生的土地,举家迁移了。
徐天姣坐在车辕上,看着这满目的苍凉,也是面有忧色:“严大哥,你说,要是不打仗,那不是很好吗?”
严孜青苦笑:“这天下,哪有不打仗的呢?”
日月交替,星斗转移,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打仗,也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凭一己之力,尽量佑一方平安吧。
徐天姣不说话了。
也知道,天下国家那么多,又是物质匮乏的时代,大家你争我夺,怎么能不打仗呢?
严孜青把马车绕进了临安城。
本来官道穿过汴城,再进入定军山,是近多了,但是,现在的汴城下,正有大队的契丹人,在那叫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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