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可没有心情照顾这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无论是塞药还是喂水,动作可都不温柔。诺维奇被水呛的咳了起来,由于刚才他被那团黑暗能量压在地上,本来就差点窒息,再被白君这样“粗暴”的对待,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咳得就像要断气一样。
白君就那样站在一旁看着,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半点怜悯之意。在那副温柔的面具下,并没有多么泛滥的同情心。可以说她是个非常冷情的人,可能是活的年岁久了吧,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是是非非,白君自己都觉得,抡起正义感来,他还比不上表面上冷淡的吴晗,那个人别看一副高冷的样子,其实很心软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凤九,跑出追了去那么长时间。
他可没有那个傻瓜那样大公无私的精神,虽然凤九是个人才,但是既然他不愿意来为自己帮忙,那就算了,何必勉强呢?虽然归到吴晗那里是一种束缚,是一种限制,但是在另一种层面上来看也是一种保护,凤九既然体会不到别人的好心,白君觉得就没有必要勉强,世界上等着他去拯救的人太多,何必为了一个不配合的人浪费自己的时间。与其让他把一个顽固不化的人脑袋敲开,还不如去做几件更有利于大多数人的事,这样性价比也高一些。
可是那个傻瓜太执着,性格也太单纯,完全不知道什么样的努力会有更高的回报,不过没办法,这一点是他们家族的遗传,相比于血腥领主波尔多的残暴手段,吴晗家的哪位雷司令可是以严谨治家、刚直不阿闻名于萨达星啊,所以说他们家的孩子嘛都挺“单纯”的,一向以铲奸除恶为己任,可能也只有这样执着的性格的人,才能一直担任敷灵阁最高掌权人这个职位吧,反正像他这种会计较利益得失的人,接不了这个职位,白君无聊的想着。
诺维奇感觉自己都要把肺咳出来了,只觉得喉咙里一阵撕心裂肺的难受,仿佛有一团火划过,从口中一路灼烧进身体里。他脑中现在一片空白,模模糊糊的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眼中也是一片氤氲雾气,因为疼痛产生的生理泪水,慢慢溢了出来,阻挡了他俩视线。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来,入眼的是你双洁白的靴子,因为他是躺在地上的,所以视角有些低,虽然知道眼前站着一个人,但也只能仰着头往上看,夕阳的余晖将面前的人映照的如同天神一般,那俊逸的容颜,飘渺的气质,和他之前所见的人是那样的不同。
眼前这位大人只是低垂的眼眸,冷冷淡淡的看着自己,就让他升起一股自惭行愧的感觉来,感觉他一眼就把自己都看透了,知道他的职业,知道他这一生所干的坏事。那冷冰冰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让他仿佛经受了一次灵魂的审判。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职业有多么丢人,他虽然是个土匪,但是他也是为了能够在这片残忍的沙漠中生存下去,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又会去当土匪,这是一个随时都把命别在裤腰带上的职业。他之前一直活的理直气壮,可是在今天,他竟然没有勇气面对这位大人鄙夷的目光。诺维奇只能跪在地上,将脸埋在手中,不敢抬头。
白君无可无不可的看着这人,心中没有半点波澜。诺维奇所感到的那种严厉的鄙视,都是他自己做贼心虚幻想出来的。面对这种人,白君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就像看一个家具一个摆件一样,别人的好坏轮不到自己去评论,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虽然他接手异食斋以来,帮助的人数不胜数,但他心中却没有为谁起过一丝波澜。他做这些事完全不是为了自己,但也没有觉得自己伟大到,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
一切都是为了打发时间,因为法力高深,他比很多修炼者的命都要长,这样漫长的岁月总要做些事吧,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前提条件下,他也是愿意帮助别人的,要不然也不会全力配合敷灵阁,当然这跟雷司令家的大方也有一点关系,毕竟他也是要生活的。
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在白君那谪仙般的容貌下,是有着一颗多么“势利”的心。当然那些被他强制推销的人,或许更有发言权。例如:吴·大少爷·晗,据说雷司令家所用的大部分魔法产品,都出自白君之手,每个季度雷司令家的大管家,都要整理一份颇为厚重的消费清单。没办法,谁让他们家大少爷有很多事要求助于白君呢,虽然在白君看来这只是互惠互利的方法,可是雷司令家的大管家,却不得不为这份帮助买单,只不过因为家族从来没有反对过,他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喂,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遇到那团黑雾的吗?”
白君看吴晗那边暂时不需要帮忙,于是这才想起问一问眼前这位苦主,看能不能在他嘴里得知一些消息。
诺维奇诚惶诚恐的偷偷瞄了一眼面前的大人,只匆匆一瞥就赶紧收回了目光,心中觉得这样圣洁的人,即便是看一眼,都是自己辱没了大人,只敢低着头诺诺的回答道:“我是在今天一早遇到的这个怪物,他吃掉了我们很多人,并且一直追着我们跑,中午的时候我们的骆驼走不动了,可是这个怪还在紧追不舍,我们只好放弃了骆驼开始跑,但没多长时间我们就跑不动了,我作为首领,不能放任这个怪物把我的手下全部吃光,只能吩咐手下的人先跑,由我把它引开……”似乎是回忆了到了很恐怖的事,诺维奇浑身颤抖的停了下来。
平复了好半天才接着说道:“这个怪物实在太可怕了,它……它似乎能够进到我的脑中,让我感到绝望和痛苦……我的真神啊,请原谅我,在那样痛苦的时候,我几乎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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