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鸢坐在高高的城主府屋脊上,碧灵琴横于身前,轻轻拨弦,倾指而出的是修复神魂的安魂曲……
安魂曲出,阴阳眼开。
云灵鸢这就看到这个破败的渊城上空飘荡着许多半妖的魂魄,他们升在天上,见着自己的尸首,无一不是迷茫呆滞,直至鬼神和黑白无常从地上冒出来,带他们离开这里。
她弹着自己的琴,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灵魂在前面消失,渊城上空变的越来越空旷。
有一只全身黑乎乎的鬼神浮在半空监督着手下的黑白无常们做事,大约这个城池一下子死的人有些多了,不得不惊动冥间的管理层,也许他们也并不关心这些人死的合不合理,他们只是担心人数过多的半妖魂魄一起出现会有什么意外,因此才额外需要一个负责人罢。
那只黑鬼神早已留意了云灵鸢许久,这会见收魂工作已经收尾,他忍不住飘荡到云灵鸢前面,道:
“听说安魂曲修复神魂的速度极慢,你这样弹法,神魂还没修复,就已散尽啦。”
云灵鸢之所以到现在还一派泰然自若,那是因为坚信自己的安魂曲能有奇效。
安魂曲牛逼,是连神魂支离破碎也能修复回来的,
云灵鸢最初的时候,原本是要用锁灵袋将破碎的神魂收集并锁住,如此可确保神魂不会二次消散,那样的话,修复速度慢一点也没有关系。
可问题是,她开了阴阳眼之后,连夜暝半缕碎魂都没寻到,又如何谈集聚他的神魂。
她是将唯一的希望寄于安魂曲的,碧灵琴非凡物,它的琴音能穿透任何地方,传给每一片破碎的夜暝神魂。
可是这个鬼神说的话,令得云灵鸢心头一跳,
魂飞魄散的神魂原本就是离散状态,而安魂曲的聚拢和修复作用见效没那么快,分分钟真的跟不上消散的速度。
碧灵“碰”一声,琴弦断了,碧灵是与灵魂相融的神器,原则上只是灵力的幻影,并非实体,自然不存在崩坏,现在却断了一根,这只代表着云灵鸢心中的一根弦崩裂。
那鬼神见着,蹲下身来道:“我有一个法子帮你,但你得听我讲一个故事,怎么样?”
“你讲。我听着。”
他不知道夜暝在她心中的份量,莫说听故事,就算拿命来换,她都肯的。
鬼神现出了实体,竟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一袭黑衣,肤白若雪,双眸明亮如星,活脱脱就是一个美少年,如若不是亲眼见他携一群黑白无常从地下冒出来收魂,也绝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来自冥界的人。
他在云灵鸢对面一米左右的屋脊上坐了下来,含笑斜睨着她:
“你可听说过灵王与圣女的故事?”
云灵鸢老老实实答道:“听说过一点,但极少,而且看的是野史传闻,没有根据,不足为信!”
少年又问:“那你可知冥王曾是圣女的守护者?”
云灵鸢道:“道听途说知道一些,也并不确信。”
与鬼神对话,她是活了两辈子头一次经历,这个世界,上有天界,下有冥界,左右两边还有妖魔与神魔界,而他们这是修仙人界,是唯一一个上可飞升,下可地狱轮回,左右可成妖成魔,与各界都有关联的界域。
事实上,人界与冥界之间,除了死人灵魂那点往来也没有其它太多的来往。
不过,历史上也有例外的,就像少年所提及的冥王,就曾因为私人恩怨携鬼魂之力杀到人界。
咳,扯远了。
云灵鸢看对方不动声色,却像对自己了如指掌,她心知对方并非一般鬼神,嗯,有点废话,但一般鬼神哪有这种闲工夫来给她讲故事。
所以在未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之前,她说话极为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了什么,失去救夜暝的机会。
可对方却并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继续问道:“冥王在做守护者期间与圣女相恋后累及族人被杀之事,可有听闻?”
说到这里,云灵鸢愣了一愣,冥王的事,她只知冥王与灵王相争圣女,后来冥王战败,圣女自杀,可是,她还没有将紫惑讲的那个少年的故事与冥王的故事联系在一起。
少年举起左手搭在眉上,遮住落日余晖,鬼神与鬼魂一样,也不喜太阳,他一手撑在屋脊上说道:
“算啦,我挑些重点来讲吧,冥王成为地狱鬼王之后,干的第一件蠢事就是在圣女与灵王婚礼当晚,杀掉了圣女族中的长辈,虽然,那些都是该死之人。”
讲到这里,云灵鸢已经完全能将冥王与紫惑讲的那个少年联系在一起了。
云灵鸢道:“那他的确是过份了。”
少年挑起一边眉,道:“你不理解男人。”
“……?”
少年道:“在冥王心里,圣女早就是他的人了。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自己的女人与人成亲,只怕都会做出一些蠢事来。”
云灵鸢据理力争:“……可是他先辜负人家在先……”
少年自顾自的道:“冥王干的第二件蠢事,借圣女之手,杀死了灵王。”
“不对!”云灵鸢的心一跳,这个版本怎么跟紫惑说的不大一样,“不是说圣女自杀,灵王抢夺碧灵,最后被碧灵误杀的吗?”
“是啊,可是真实的版本就是冥王下套,灵王才死的。”
云灵鸢道:“……好吧”
少年又道:“碧灵是冥王锻造,在将碧灵送给圣女之前,碧灵一直是用冥王的血肉温养的。”
碧灵是冥王所造,她本应该惊讶,可不知为何,她又觉得自己早就猜到。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想到了紫惑。
云灵鸢道:“其实民间还有一个版本,是说冥王战败首初灵王,被打入了轮回地狱!!”
少年哼笑:“民间传闻而已,真实的版本是冥王给灵王下了战书,那一战二人打的九重天外的神仙都震动了,然而,竟无一人能阻,灵王控妖驭魔,冥王控鬼驭魂,两个男人杀红了眼,不听劝告,三界皆乱。
哦,对了,灵王是神魔君,你知道的吧?那家伙控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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