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凤凌直接去西楼找贺兰缚。
他此时正在静湖飞阁之上看书,一副闲淡适足的模样。
凤凌在他面前坐下,“你妹被刘一水抓去宣王府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喝茶。”
贺兰缚不动声色地放下书卷,“小雨不会有事的。”
凤凌饮了一口茶水,摇了摇头,可见是孩子丢多了大人不着急。
凤凌直接挑明了来意,“我想在你这听雨楼再住几日。”
贺兰缚笑着点了点头,“好啊,反正这听雨楼空房多的是,山主想住到几时便住到几时。”
凤凌抱拳作揖,“多谢,但你欠我们的账我可还记得清楚。”
贺兰缚笑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先前山主还急着要走,如今突然要留下来是所为何事?”
凤凌将茶杯放在桌上,神色清冷地说道,“我想除了那宣王府的管家刘一水,他在宣王府作威作福,多留一日,便仗着宣王爷脸面祸害百姓一日,所以,临走之前,我一定要把他从宣王府这条肥大腿上拉下来,为那些受过他欺压的人讨个公道。”
贺兰缚点了点头,“山主倒是侠义心肠,只是,刘一水在宣王府几十年,颇受宣王爷的器重,很多事情宣老王爷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些年拼死也要状告刘一水的人不在少数,可你看,他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不知山主打算如何动手?”
凤凌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若是图省事,为出一口恶气,我们大可以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他绑了,用麻袋罩住打个半死,可这样并不能解决事情的根本,等他好了还是要为祸百姓。
若是做绝,便是结果他的性命。可他即便作恶,也是一条人命,我们是民,不是法,没有权力轻易地了解了他。
至于衙门这一条路,我已经彻底放弃了,李裁缝这等在上京有些名气的人物去喊冤,都被关了大牢,我们初来乍到,衙门里的官老爷肯定不会为了一介小民得罪三朝元老的宣王府。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既然他狗仗人势,狐假虎威,那便让他的主人,让真虎去解决他这个冒牌货。”
贺兰缚闻言唇角溢出了一抹笑意,“山主好思量。”
……
凤凌西楼回来之后,手中拿着三张图纸,是从贺兰缚那里讨来的。
一张是上京城街道分布图,一张是宣王府的分布图,还有一张是丞相府图纸。
前两张是为了公事,而后一张则是她的私心,她要常去丞相府走动,总不能迷了路不是。
凤凌回去之后拿了些银子,打马去了延康坊那里找穆如风,这两日他一直在给李裁缝的嫂子诊治。
李家嫂子如今已经恢复清醒了,从穆如风那里得知了真相,见凤凌来了,感激得要下床给凤凌行礼。
凤凌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放下,率先拦住了她,“嫂嫂别动,好好养伤,李二哥托我照应您,怎能让您受累。这些东西是我给您买的补品,给您好好补补身子。”
李大嫂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山主您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这天天让穆先生来给我治病,不要一文钱,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结识您真是二郎的福气。”说着想起了李裁缝,又有些担心地问道,“二郎在牢中可还好?”
凤凌点了点头,“好,都好,如今还未到时候,等过些日子您的伤养好了,我们也要离开上京,到时我便想法把李二哥从牢中救出来,您们二人就可以远离上京,到别处过舒心日子,不用在上京担惊受怕了。”
李大嫂感激地看了凤凌一眼,作势还要起身,再次被凤凌拦了下来,凤凌笑着嗔怪道,“嫂嫂您得改改这动不动就要拜的习惯,您再这样,得把我吓跑了。”
李大嫂闻言笑得眉目舒展,看到盼头之后,人精神了许多,“山主您快坐,我们家就剩我一个,家里来个客人,也没个人端茶送水照应着。”
凤凌摆了摆手,“嫂子您不用跟我客气,我就不坐了,我是来找如风的,我们有事要出去走一趟。”
李大嫂闻言点了点头,“好,你们快去忙,我方才已经吃了药,觉着这身子轻快多了,这都得多亏了穆先生妙手回春,等我这病好了,得做牛做马地感谢您。”
穆如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温声道,“李大嫂言重了,我只是尽了医者的本分。”
凤凌失笑,“嫂子您别夸了,如风面皮薄,您再夸他又要羞了。”
李大嫂闻言看着二人掩着嘴笑,“好好好,不夸,我心中记着。”
两人从李家出来之后,站在门前遮阳的大柳树下,凤凌才说明了她的来意,“如风,是这样,我今日打伤了宣王府家的几位护院,他们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若是伤了残了,这一家老小就都完了,所以,我想让你跟着我去各家看看,让你给他们瞧瞧。”
穆如风闻言当即就答应了,“那快走吧。”
两人跨上马背,穆如风背着药箱,两人打马而去。
到延康坊,松源街,第三户门前停了下来,凤凌下马敲了敲门环。
不多时便有一个八岁小童前来开门,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你是谁?你找谁?”
凤凌浅笑道,“我找赵河。”
小童闻言瘪了瘪嘴,眼圈登时就红了,“我爹受伤了,在床上躺着呢。”
凤凌愧疚地摸了摸他的头,“我带着郎中给他治病来了。”
小童闻言当即眼前一亮,“你随我来。”
凤凌跟着那小童走进了院子,院子不大,两间厢房,一间杂物间,有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一边抽一边呛得直咳嗽。
院中架着个土灶台,一个穿着蓝罩衫,包着蓝头巾的女子正在熬药,也不知是被烟呛得还是因为难过,眼圈红红的,簌簌的流着泪。
凤凌脚步极轻地走了进去,唯恐惊动了里面的人,小童对着那妇女轻喊道,“阿娘,这来了个姐姐,她说要给我阿爹瞧病。”
妇女和老爷子闻言都看了过来,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抹了一把眼睛,迎了过来,“二位是?”
凤凌舔了舔嘴唇道,“我是凤凌,赵大哥受伤我有很大责任,这是我兄弟,他是个郎中,让他来给赵大哥看看。”
妇女闻言面色变了变,“受伤?责任?这是怎么回事?”
凤凌叹了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我和宣王府的刘大管家有些积怨,刘大管家抓了我家的孩子,我去王府救人,赵大哥身为护院要阻拦我,而我要走,这便和一群护院打在了一起,误伤了赵大哥。”
赵家老爷子闻言站起身,缓缓地走了过来。
凤凌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伤人,我只是想离开宣王府,当然,伤了赵大哥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来就是特地登门道歉来了,您们几位如果有什么怨气,大可以往我身上撒,抱歉。”凤凌说着便朝这一家鞠了个躬。
赵家老爷子紧抿着嘴盯着她看了半天,赵河媳妇更是眼圈一红,别过头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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