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术是需要法力维持的,哪吒天赋异禀,但毕竟修炼时间太短,再加上学习项目繁多,分散了精力和时间,修为自然有限。
红毛夜叉体魄也算强悍,被哪吒这样一通暴揍,居然还没有晕过去,禁锢解除陡然暴起,锋利的爪子带着腥风超哪吒当头抓落。
哪吒法力消耗殆尽,措手不及根本躲不开,只能双手抱头咬牙准备硬抗。
关键时刻,凌七一剑斩出,红毛夜叉整条胳膊齐肩而断。
红毛夜叉一声痛吼爆出一团绿雾,蹿上房顶疯狂逃窜。
“唔呀呀,畜生别跑!”第一次实战就差点阴沟翻船,还是在师父眼皮底下,哪吒恼羞成怒,一蹦三尺高,撒开小脚追了上去。
出城门、穿树林、过渔村,一路鸡飞狗跳,最后来到了东海边,苍蓝万顷浩瀚无际,海风拂面潮声入耳,那遥远的海平线,仿佛就是世界的尽头。
红毛夜叉一头扎进水里消失不见,哪吒却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少女挽着长发,赤着小脚,正蹲在银白色的沙滩上捡贝壳,海水起起落落,漫过她白生生的脚踝,海风轻轻扬扬,拂起她鬓角的发丝,一切都是如此宁静祥和。
或许是被夜叉入水的声音惊动,少女抬起头左右看看,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哪吒身上。
她的目光先是有些疑惑,似乎没有立刻认出来,过了片刻才双眼放亮,起身笑道:“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原来是你这个小不点。”
这一笑明媚无瑕,和深深镌刻在哪吒心中的笑靥完美重合。
从哪吒的角度,太阳正好在少女身后,以海天朝霞为背景,少女的轮廓绽放出柔和的光芒,纯净,空灵,宛如梦幻。
哪吒登时呆住了,虽然这一年来,他从未提起过,但在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救他护他的少女。
他曾不止一次设想过再见的情景,想亲口对她说谢谢,却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突然再度相遇。
少女见哪吒没反应,提起裤脚来到哪吒面前,俯下身在他鼻尖上轻轻戳了一记:“小傻瓜,发什么呆呢?”
哪吒豁然惊醒,望着少女近在咫尺的笑靥,突然一阵慌乱,急忙向后退,却没站稳一墩子跌坐在地。
少女被哪吒的样子逗乐了,玩心大起,双手成爪摆出凶恶的样子,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我是专吃小孩子的妖怪,我要吃了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孩子这三个字,哪吒感觉特别不爽,爬起来一扬手,摆出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才不是小孩子,刚才就有个红毛妖怪,被小爷我三拳两脚打跑了!”
“只有小孩子才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少女直起身,用手比了比哪吒的身高,故作惊讶地说,“哎呀,一年不见,长得还挺快嘛,上次见你,你可还没我的膝盖高呢。”
哪吒仰头一瞧,顿时为之气结。
少女摆明了在说反话,这一年他根本没长多少个子,现在也就刚过少女的膝盖而已。
“让你看看我的本领!”哪吒哼了一声,手掐法诀大喝一声,“变!”
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该死,刚才打妖怪消耗太大!”哪吒心中暗暗懊恼,却不愿就此放弃,强憋法力再次掐诀大喝,“变!”
结果,还是什么反应多没有。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少女明显在忍笑,而且看起来忍得非常辛苦。
哪吒好气,心中问候红毛夜叉三十六代,憋的脸都红了,第三次大喝:“给我变!”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只听砰的一声,哪吒消失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猫凭空出现,扑腾着跌落在沙滩上。
“好可爱!”少女双眼放光,一把将小猫抱入怀中,把玩毛茸茸的小爪子。
哪吒则是眼前一黑,尴尬的差点昏死过去,本来想变成少年模样的,哪曾想结果变成了猫,不不不,这脸真的是丢到,朝歌了。
“放开我!”化作小猫的哪吒拼命挣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砰的一声变了回来。
少女适可而止,放下哪吒拍拍他的头:“不错嘛,居然还会变身术。”
“哼,我会的还多着呢,要不是因为刚才打妖怪耗尽了法力,肯定让你见识见识!”哪吒愤愤然地说。
原以为少女会笑话他,谁料少女居然说:“那我们约好,下次见面你再展示给我看。”
哪吒一愣,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你不愿那就算了。”少女故意板下脸。
“愿意愿意,那我们可就说好了!”哪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答应。
少女恢复笑容,伸出小拇指:“那就说定了。”
“一言为定!”哪吒抬起手,勾住少女的小拇指,语气神态格外郑重,旋即又面露难色,“可我不知道你住哪儿啊?我该怎么找你呢?”
少女想了想,取出一个海螺递给哪吒:“你来海边吹响它,我若是听到了就来找你。”
“那你要是没听到呢?”哪吒问。
少女娇俏一笑:“那你就一直吹喽。”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哪吒居然认真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少女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脸色微变:“我该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吧。”
“我送你。”哪吒没想到刚见面,少女就急着走。
“不用,你先回,你回了我再回。”少女断然拒绝,轻轻推了哪吒一把。
哪吒无奈,只能捧着海螺原路往回走,走出几步又突然转过身,举起海螺扬声道:“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是吗,那可千万别丢啦。”少女微笑挥手。
哪吒转回身,又走几步忽然想起忘了道谢,急忙再次转身,却发现少女已经不见了。
扫视整个海滩,只有海风潮声,再无少女踪影。
也不知道为什么,哪吒突然一阵失落,感觉刚才发生的事就好像一场梦。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低头看着手中的海螺,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喃喃自语地说:“下次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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