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苏倾笑笑，声音却是有气无力。
她抓过一边的毛毯盖上，沉沉睡去。
她貌似没过多少分钟就被拉入了梦境。梦里是一片黑白世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一身白衣，而世界却是黑暗的。
他们手上拿着许多针管，在一片漆黑的走廊里交换着刀、药水，耳畔中唯一存在的声音，就是自己心跳带动的心电仪长鸣。
身上没有痛感，心底也不曾拒绝，她静静躺着、看着，她没有被麻醉，清醒地看针管进入自己身体，看银白色的刀锋划开自己肌肤。
她看到黑暗的手术室外，有一个男人站在玻璃窗边，他感受到了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在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她听见了他沙哑的声音：“总有一天，你会终结这里。”
“活下去。”
“活着，然后杀了我。”
“杀了我，你就解脱了……”
解脱……
嘀——
刺耳的共振声沁入脑髓。
她全身一震，从头到脚的眩晕窒息感翻涌而上，一瞬间思考停止，耳边只剩下尖锐的鸣音。
嘀——嘀——
……
嘀——
苏倾猛地睁开眼。
茶几上的手机自动关机，提醒充电的警示声已经响很久了。
她愣了愣神，想坐起身拿手机，却发现头一动就像有无数块石头同时袭来，被砸得有些懵。
胃部疼痛还没消停，这个境况必定是要药物缓解了。可医药箱昨晚拎去了地下室，要再去一次拿上来……
苏倾端起桌上的凉水灌了口，低温起到了很好的短暂镇痛和醒神作用，趁这感觉还没下去，她以最快速度起身，披上衣服出门，走向小区外的大药房。
寒风依然刺骨，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苏倾出门时看了眼表，现在才十点不到，这无人住的小区却如凌晨一样阴森。
睡了一个来小时的脑袋像整整睡了一个世纪，既晕又沉，苏倾好不容易拖着身子来到大药房门口，却发现它竟然关门了。
她呆呆站在寒风里愣了几秒，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去，看清了药房门口贴的广告。
【诚意招租，有意者联系xxxx。】
“……”
苏倾黑着脸，撕拉一声把那张广告扯了下来。
才一转身正准备打道回府，一杯凉水下肚的后遗症来了。
几乎是刚痛一下，她就眼前一黑，蹲了下来。
痛感从腹部蔓延，逐步打通五脏六腑，刺激神经。她这下不做什么“应急措施”了，老老实实捂着胃蹲在地上，默默熬着。
刚才还梦到实验室，现在这幅德行被那群老家伙知道，指不定又要把自己抓回去了。
她苦笑着，凉风阵阵吹过，从领口灌入，渐渐剥夺她的体温，把原本正常的温度吹凉，又把凉到极致的温度吹得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晕一轮再醒来找保安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然后是鸣笛的声音。
汽油的味道。
“苏倾？”
听到有人喊名字，她努力抬起头，却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中，有些看不清强光里跑来的人。
那人蹲下身，用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虽是让人暖心的动作，可声音听起来，倒像这人在生气，“你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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