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赶紧起身说到:“奉先兄此言差矣!当时那种情况,曹某为何要怪罪奉先兄?况且若不是奉先兄相救,曹某哪里还能坐在此地与列为同饮?赔罪的话,奉先兄便不必再提了,今日是你我兄弟二人头一次吃酒,这些扫兴的话便不说了,奉先兄请!”
吕布冲曹操一抱拳,然后一仰脖,将杯中的酒灌入。
曹操同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冲吕布报之一笑。
曹操确实是不曾想过,吕布的那十几波箭雨乃是蓄意为之。
毕竟二人素未谋面,更无间隙,吕布完全没有理由要取他的性命。
可惜曹老板不知道的是,吕布的确起了歹念,若不是他福大命大,今日便要饮恨于此。
当然了,这些话吕布不说,曹操是不会知晓的。
几杯酒下肚,众人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酒宴上的气氛也是愈发火热。
皇甫嵩还好,本着慎言原则的皇甫嵩,并未胡咧咧什么。
但朱儁却是打开了话匣子,与吕布等人聊的热火朝天。
还好这年头的不那么流行吹牛β,要不然那可太煎熬了!
但吕布觉得朱儁也有吹牛β的嫌疑,因为酒宴前朱儁自称“千杯不倒”,可这刚喝了一坛子,朱儁便倒在桌上打其了鼾,皇甫嵩不知何时也进入了梦乡,二人的鼾声此起彼伏,甚是有趣。
曹操见此打趣道:“奉先兄,你看两位将军多么的善解人意,知道军中无乐师,故此亲自为咱们弹唱,哈哈哈!”
吕布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对薛仁贵等人吩咐道:“尔等将两位将军扶回休息,吾与孟德兄再饮几杯!”
薛仁贵等将听后应诺一声,和吕布、曹操告退后,便扶着皇甫嵩与朱儁离开了。
吕布与曹操坐在杯盘狼藉的帐中,地下满是酒坛。
其中有喝光的,也有尚未开封的。
吕布摇了摇手中的酒坛,发现已经见底了。
随即吕布将手中酒坛放到一旁,起身又开了两坛酒,递给了曹操一坛。
曹操见此笑道:“奉先兄当真是海量,曹某甘拜下风啊!”
吕布摇头道:“孟德兄何尝不是如此,此处只剩下了你我兄弟二人,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曹操爽朗的一笑:“即是如此,那曹某便舍命陪君子了!奉先兄请!”
吕布拎着酒坛笑道:“孟德兄请!”
话音落下,二人举起酒坛“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一口气喝了半坛方才停下。
将酒坛放下,吕布与曹操相视一笑。
闲叙了一会,曹操开口道:“奉先兄,不知为何,曹某总是觉得你我二人在何处见过一般,并无初识的那种扭捏之感。”
吕布听后笑道:“孟德兄也有此感?不瞒你说,吕某也是此般认为的!”
曹操笑道:“那奉先为何不早说?”
吕布听后莞尔一笑:“吕某出身于草莽,混迹于军旅,故此不敢如实告知孟德兄。吕某并无他意,只是担心孟德兄会错意,以为吕某想要攀上孟德兄的高枝!”
曹操听后颇为自嘲的说到:“高枝?曹某这算哪门子高枝?!奉先,你可知朝中的人都是怎么唤某的?”
吕布摇头道:“吕某不知!”
曹操惨笑着说到:“朝中的王公大臣们,都称曹某为阉党,说曹某是宦官之后啊!”
说罢曹操猛的起身,狠狠的往口中灌了一口酒,随即说到:“一些大臣表面上对曹某有说有笑,但背地里却是肆意诋毁曹某,甚至有人将曹某与十常侍混为一谈,真当曹某不知道这些么?”
吕布见此赶紧拱手道:“孟德兄息怒!是布孟浪了,勾起了孟德兄的伤心事,此乃吕某之过也!”
曹操摇头道:“不!此事与奉先并没有半点干系!奉先,这些话曹某从未对人提起,但今日见了奉先,曹某便像见了兄弟一般,这心中的话,再也憋不住了,故此通通讲给了奉先听,奉先可愿听操继续说下去?”
吕布真诚的说到:“愿闻其详!”
曹操再度灌了一大口酒,然后缓缓说到:“操祖父腾,自顺帝开始,便在宫中担任黄门一职。冲帝、质帝昙花一现,便不多提了。后桓帝继位,祖父因定策有功,被封为费亭侯,升为大长秋,继续留在宫中侍奉。后祖父收养家父,祖父过世后,家父世袭了祖父的爵位,并被加封为司隶校尉。当今天子即位后,家父先后任职为大鸿胪、大司农,位列九卿,位高权重。可以说,操能有今日的成就,多亏了祖父与家父的庇护,但为此,操也背负了数不尽的骂名。操的故友,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之后,袁氏门生遍布天下,可本初便不曾担受半点的骂名,反而处处受人尊崇。到了操这,哈哈哈,当真是造化弄人。”
顿了顿,曹操接着说到:“有时操便再想,若是能与袁本初互换,那该有多好!家族的庇护可以肆意享受,还不必承担半点的骂名,操真是眼红袁本初啊!想那袁本初,不过袁氏一庶子,便能如此呼风唤雨,操作为家中嫡子,却要受人背后唾骂,你说这是为何啊?”
吕布听后拎起了酒坛狠狠的灌了一口,随即说到:“孟德兄,时也命也,若是吕某能有孟德兄的家世,做梦怕是都会笑醒。”
曹操听后疑惑的问到:“奉先何出此言?”
吕布开口道:“孟德兄想听听吕某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么?”
曹操感激说到:“奉先请讲,曹某愿闻其详!”
吕布开口道:“吕某祖籍并州五原郡九原,并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个自不必吕某多言。吕某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就连吃饭都是上顿不接下顿。好在吕某有些力气,便上山砍柴换些粗粮,这才免于被饿死。后来匈奴、鲜卑时常犯境,肆意杀戮劫掠,吕某实在气不过,便脑袋一热去从了军。”
顿了顿,吕布再度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接着说到:“从军的那年,吕某方才十二岁。几载光阴,吕某在军中磨砺,参加的大小战役数不胜数,死在吕某手下的异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靠着亲手砍下的人头,靠着血淋淋的晋身之资,吕某方才有了今天这一切。听了吕某的经历,孟德兄还会抱怨自己的家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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