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惧,心中越发肯定,当年之事定跟蓬莱观有关!
“这是前几日去蓬莱观求来的符箓,初看时,觉得笔法跟我们云家的符箓画法有些相似。
我仔细研究了几日,又翻看了爹的手札,这符箓与云家的符箓定是同出一源,对不对?”
云老夫人听完云依斐的话,整个人好似被定住了,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眼神惊惧,似是在极力回避什么。
云依斐本就打算查出当年云正林之死的真相,绝不会再回避退缩,步步紧逼。
“娘,你猜对了,是不是?当年的事,你肯定知道一些,是不是?难道是我爹收的徒弟?
不对,我日日与爹在一起,从未听他提起过有什么徒弟,那便是祖父了,难道是祖父收的……”
云老夫人忽而将符箓丢在桌上,紧紧地抓住云依斐的手,不停地摇头。
“斐哥儿,你答应娘亲,不要以身涉险好不好?你爹当年便是不听劝,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当年他死的时候,娘差点追随而去,若不是看你年纪还小,舍不得你,娘真的……
斐哥儿,你现在已经有了爱人,难道你忍心留下她一人?
你知道吗?相较于死去的人,其实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你忍心看着虢平公主日日以泪洗面,悲痛欲绝吗?你不要再固执了,听娘一句劝。
赶紧跟虢平公主成亲,生几个孩子,幸福地过一辈子,这样不好吗?”
云依斐正要开口说话,却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面色惨白。
云老夫人脑子里轰的一声,吓得双眼呆滞,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斐哥儿,你怎么突然吐血了?是因为娘的话让你急火攻心了?都是娘不好……”
云依斐却艰难地摇摇头,拿出帕子把血擦去,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云老夫人蹭地一下站起,抓住他的手臂,“斐哥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依斐脚步匆忙,焦急地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婉婉出事了,娘,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云老夫人怔楞地站在原地,眼里满是惊惧。
他怎么会知道虢平公主出事了?又为何为吐血?难道是……
云老夫人身体一抖,差点晕倒在地,被疾步上前的林嬷嬷扶住了。
“老夫人,您没事吧?”
云老夫人眼里闪着泪花,痛苦地皱着眉,看向那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林嬷嬷,怎么办?那人又出来了。”
林嬷嬷初时呆愣,没反应过来,看她脸色惨白,才恍然惊觉,同样露出惊惧的表情。
两人站在那里,在夜风中微微颤抖。
上京郊外,蓬莱观。
上官燕婉从百里镖局出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眸光幽深。
魑离与其他二人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公主,不回宫吗?”
上官燕婉被他的声音唤回神思,慢慢地摇了摇头,“不,还有个地方要去。”
魑离眉头微皱,“何处?”
上官燕婉抬头看着西北方,眼神幽冷,“蓬莱观。”
魑离想到之前在百里镖局看到的干尸,心领神会,“是因为百里香灵的干尸吗?”
上官燕婉点点头,“没错,百里香灵的死跟安贵人的死如出一辙,吸血剖肚,实在残忍。
除此之外,两人的死还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与蓬莱观有关。
安贵人拿了蓬莱观的驱鬼符箓,圣莲法师来百里镖局驱过鬼,要说她的死跟蓬莱观无关,我是不会相信的!”
魅舞也是一脸沉重,插了一嘴。
“公主,若果真是蓬莱观的人所为,那他们的目的何在?为何把目标定为怀孕的女人?
若只有安贵人,还不能确定这事,如今又多了个身怀有孕的百里香灵,很明显,吸血剖肚,都是为了肚里的孩子。
这种行为罪孽极深,死后可是要入十一重石压地狱的!”
上官燕婉又何曾不知,正因为如此,她才想着再去一趟蓬莱观。
若是不把幕后真凶抓住,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孕妇惨死!这种惨无人道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只有亲自去蓬莱观探一探,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话音落,带着三人朝西北方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三人已到蓬莱观山门口,刚从马上下来,后背一凉,周身迅速弥漫着阵阵阴气。
上官燕婉眸光一闪,倏然转身,手中银鳞朝虚空一晃,看着眼前的一幕,呆愣住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上官燕婉走上前,用银鳞戳了戳某只的屁股,语气冰冷。
“不要以为背对着我,就看不出你们是谁!说吧,半夜三更的,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有多危险,你们难道不知?不经我的允许,谁准你们到处乱跑的?!”
魑离三人嘴角一抽,身形却站得笔直,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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