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一个正在打乒乓球的老头转身看向门口,就见杨赟第一时间挥手打招呼:“师父,是我!”
“啊?”
老头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拧着眉看了一会儿,表情突然就亮了:“小赟!”
他的双手拍了一下膝盖,连忙朝着他们走过来。
“小赟,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看您呀。”杨赟乖巧地撒了个娇,指着身边的童心和封尘,道:“师父,这是我的朋友,特地和我一起过来看您的。然后,这些是给您吃的。”
“哎哟,来看我就好了,还送什么礼物呀。”
老头看着他们手中的一箱酸奶,一盒红心火龙果,立刻指着外面说,“走吧,去我房间坐一会儿。”
“好。”杨赟笑着点头,向童心和封尘使了个眼色,就和他们一起扶着老头回了住处。
陆家明住的是一个十平米的单人间,可以说是疗养院里最好的单人宿舍了。
他示意杨赟他们把吃的放到桌上,然后拿了三个玻璃杯,泡了茶,对着三人道:“诶,站着干什么?都坐呀,坐下聊。”
“哦。”
杨赟拉着童心在沙发上坐下,封尘则坐在一旁的方凳上。
陆家明把茶送到他们面前,说:“来,喝茶。”
“嗯,谢谢陆老先生,”
童心接过茶杯,喝了口茶,放回茶几上。
“说说吧,你们来看我,是有什么事吗?”
“师父,你还记得十年前,你报道的一起车祸意外吗?”杨赟直截了当地提问。
陆家明蹙眉想了想,说:“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我记得当时事情挺大的,因为车祸的死者,是位警官。”
“对,就是这个事情。”
杨赟连忙追问,道:“师父,你当时是第一个报道这件事的记者,那你是不是是一个拉开车后门,救出小女孩的人呀?”
“额,是,车后座当时有个趴在座椅下面的小姑娘,是我把她抱出车子的。”
陆家明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这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因为,这个就是师父您当时救出来的小姑娘哦。”
杨赟玩着童心的胳膊,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师父。
“哦,是吗?你是当时的小姑娘?”
陆家明也是非常惊喜地打量着童心。
“对,我就是那个小女孩。”童心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就见老头非常开心地握住她的手:
“真的吗?就是你呀,都长这么大了,挺好,挺好的。”
童心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没有立刻问当时事情,而是等他稍微平和了一点,才开口道:“陆老先生,关于当时的情况,我能麻烦您帮忙回忆一下吗?”
“啊?当时的情况?”陆家明不解地看着他们,问道:“什么事情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师父啊,您别紧张,”杨赟连忙握着老头的手,安抚着解释道,“童童只是想多了解一点当时的情况,因为那个出意外的警官,是她的父亲。”
“哦,原来是这样。”陆家明恍然大悟,点着头,说,“行啊,你有什么想知道,就问吧,我也不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能记得多少。总之,我能想得起来的,就说给你听。”
“嗯。”童心暗暗松了口气,朝着封尘看了一眼,得到了他的支持,便问道:“陆老先生,我想知道,您当时第一个冲到车子前面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个……”老头认真想了想,说,“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我刚好吃了午饭,从餐厅出来,就看到车子撞向了防护栏。我第一时间报了警,然后跑到车前,想着有什么能帮忙的,就听到了小孩的哭声。我卯足了劲,拉开了车门,把小女孩抱出车子,接着又回到车前,想看看司机的情况,就发现油箱漏油了!我转身就跑,但还是被爆炸时候弹出来的碎片划伤了。”
说着,他拉下自己的衣领,背对着童心他们,露出了左后肩,道:“你们看,这个就是当时被弹出来的玻璃片划伤的。”
“陆老先生,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已经跟着我父亲,在那场事故中葬身了。”
童心握着他的手,由衷道谢。
“别这么说,救人是应该的。”
陆家明拍了拍的手,笑着说,“不过,我当时受伤之后,还有点担心你呢。”
“担心我?”
“对啊,我救了你,把你放在路边,又回去救你爸。然后,车子爆炸,我受伤爬起来之后,想再找你,却发现你不见了。”
“我不见了?”
“是啊。”陆家明点了点头,道:“我上了救护车之后,还特地问了一下呢,也没说有看到你。不过,等我到了医院,包扎好伤口之后,就看到你被医务人员推进急诊室了。”
“我是受伤了吗?怎么会被推进急诊室的?”
童心知道这个点,应该就是自己忘记整个事故的原因。
“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发高烧吧,我有询问过推你到急诊室的护士,按照她的说法,好像是你因为惊恐过度,发高烧了。”
陆家明说出这个情况的时候,表情也是非常疑惑不解的,抓了抓后脑,说,“反正,这个解释也是挺新奇的。”
童心没有说话,蹙眉沉思了片刻,又问道:“对了,陆老先生,在你接近车子以后,除了看到我躲在后车座下面,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顿了顿,打着比方道,“这个奇怪,不只是说奇怪的人,或者是物件,还有比如触觉,嗅觉之类的,就是正常的车子里不太可能有的东西。”
“这个啊……我得好好想一想。”
陆家明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口中喃喃自语:“没什么呀,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停顿了片刻,拍了一下脑门,说,“对了,有!有个奇怪的事情。”
“是什么?”
“我刚拉开门的时候,”陆家明拍着茶几,认真地说道,“闻到了一股酸味!”
“酸味?”
“对啊。”陆家明点头,拧着眉想了想,说,“就是酸酸的气味,具体我也说不清楚。”
“酸味,会不会是硫酸之类腐蚀性的液体,导致刹车丝断裂。”封尘提出这个推测,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
“会!绝对有这个可能!”童心立刻给了回答,半眯着眼睛看着封尘,双手不自觉地握拳。
“啊?车子的刹车丝,如果被硫酸之类的液体腐蚀过的话,你们警方的车辆鉴证报告上,应该有记录吧?”
杨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童心,说出了一个理所应该的事实。
“是啊,照理是一定会有记录的。”童心的脸色转沉,起身道:“小赟,你陪陆老先生多坐一会儿,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杨赟回答,就已经走出了房间。
杨赟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封尘,就见他快步追了出去。
“小赟啊,你这个朋友怎么了?”
“没事,她只是有工作赶着去做。”杨赟笑着解释,拉着陆家明的手,说:“师父,有我在呢,等会儿,我请你吃午饭。”
“好呀,说到这个,咱们师徒俩,是该好好叙叙旧了。”陆家明很开心,拍了拍杨赟的手,和她闲聊起来。
童心快步走出疗养院,到了停车场,就听到“哔”的一声,车子的电子锁开启。
“好了,上车吧,是回警局吗?”
封尘站在她面前,帮她开了车门。
童心抿唇一笑,算是默认了这点,俯身坐进车里。
两人开车回到警局,童心第一时间去了法证部。
“黎sir。”
“童童?”黎天成看着童心,表情有点意外:“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黎sir,十年前,这起车祸事故的车辆鉴定报告,是谁负责的?还有没有存档记录?”
“哦,这是郭老做的,有书面的档案。”黎天成看着童心手机上的内容,转身道,“走,去我办公室,我给你找一下。”
“好,谢谢。”
童心立刻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只见,他在电脑里调出了档案存放的位置,然后写了一张借阅同意书,递给童心:“给,拿着这个,去法证档案室借取档案就可以了。”
“明白。”童心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离开。
她很快到了法证档案室,向管理员出示了黎天成的同意书之后,就见那个管理员到里面找出了那份旧档案,交给童心:“madam啊,这个东西,不能带走的,只能在我这里看啊。”
“嗯,我知道。”童心在旁边的阅读椅上坐下,翻看着当时的记录。
突然,她看到这样一句话:车子受到撞击后,车内洒了一瓶可乐,有部分液体流入到车子的刹车丝上,致使刹车丝出现细微的被腐蚀的痕迹。
……
这样的解释,让童心甚为无语。
她真的没想到,这种结论会出现在这样的报告中。
童心立刻查看了负责人的姓名,发现这个叫郭鹏的老头,在这个案子之后,就退休了。
果然,又是这样,似乎只要是经手过父亲那场车祸的相关人员,都会各种巧合的离开岗位。
想到这里,她把档案还给了管理员,转身走出档案室。
出了大门,便听着她给文经发打了电话。
“阿发,查一下郭鹏,十年前鉴证科的负责人。”
“哦,”文经发照做,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没过多久,就听阿发道,“这是郭老啊。他刚退休没多久,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意外?!”
童心真是无语了,勾起唇角,冷笑道,“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先挂了。”童心低低回了一句,越发觉得幕后有人操控着这一切。
而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人,故布疑阵的做了这么多事。
正想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肩膀。
童心本能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刚想“擒拿”,就听着封尘道:“童童,是我!”
“额……”童心立刻收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封尘道,“你下次千万不要在我思考问题的时候,从后面拍我肩膀,我会本能的摔你的。”
她说的是练武之人的本能,正常只要是练过武术,或者格斗术的人,都会有这样自我保护的反应。
封尘无语地抿了抿唇,笑容有点尴尬:“这就是说,我以后站在你身后,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来了?”
“对,否则,你就等着被我摔吧。”
“好,我懂了,下次会第一时间通报的。”
封尘也是无奈,长舒了口气,问道:“怎么了?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童心迟疑了片刻,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封尘。仔细想了想,还是说了:“十年前,我爸的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封尘听她这么说,便已经能够大概猜到了,直接问道,“当年给事故车辆做检查的人,也不在了?”
“嗯。”
“这个人,把每个细节都想到了,让你没办法翻案。”
“是啊。”童心沉沉叹了口气,说,“心思缜密,让人觉得可怕。”
“现在,就只剩下一条线索了。”
“嗯,就是那个失踪的车行伙计,慕天浩。”
说到这里,童心抬头,朝着重案组的办公室看了一眼,说:“走吧,先回办公室再说。”
封尘低低应了一声,和她一起回到重案组办公室。
两人刚到门口,就听着文经发一惊一乍的声音:“不会吧!如果是这样,那慕天浩一定跟当年童国栋警官的车祸有关!”
“什么事?”
童心立刻走到他们面前,看着邹学凯,问道:“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慕天浩的老婆,在他失踪之后,账户多了30万。这笔不明来历的收入,非常奇怪。”邹学凯把自己查到的资料交给童心,另外说着自己的推断,“madam,你说慕天浩的失踪,会不会和他老婆有关?”
“你觉得是他老婆做了什么,让他失踪了。”童心明白邹学凯的意思,换成是她,看到这些线索,也会这么推测。
“是。”
“那我们就去找慕天浩的老婆谈谈。”童心有了决定,转身看向封尘,想叫他一起去,就听到他的手机响了。
“喂?”他接了电话,表情有点意外,“阿晔?怎么了,你先别着急,冷静一点,慢慢说。”顿了顿,又断断续续,道:“啊,真的吗?你确定吗?好,我知道了,我尽量……”
童心看他挂了电话,但是脸色变得冷沉严肃,便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阿姨失踪了。”
“失踪?”
童心的内心非常强烈的排斥找赵晴芬,蹙眉问道,“你确定吗?是失踪,而不是出去谈生意,或者散心吗?”
“方烨说,已经跟公司的董事会,还有赵阿姨的助理确认过,并没有公事,要她出面处理。更不可能出国,或者国内旅行。因为她的证件和护照,都还在家里。”
“那朋友呢?”童心说了另外的可能,“她或许去朋友那里了。”
“也没有。”
“你就这么肯定?”童心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冷淡。
“不是我肯定,是方烨打了赵阿姨所有朋友的电话,都没有找到她。”封尘知道童心的心里还不能接受赵晴芬,但失踪这样大的事情,必须让她知道,于是继续道,“然后,赵阿姨自己的手机打不通。所以,他希望你可以帮忙找一下。”
“我?”童心冷嗤一声,说,“这个不归重案组负责,让他们直接去失踪人口调查科备案。”
“童童!”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童心冷眼看着他,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说,“这原本就不归重案组管啊。”
“但你也是警察,而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封尘的表情格外严肃,一双桃花眼有些暗淡,带着一丝失望,质问道,“你不觉得,她在你调查父亲旧案的时候失踪,很奇怪吗?”
“不觉得!”童心冷声回答,紧接着又道,“如果你一定要说很奇怪,那我是不是可推理成,她畏罪潜逃呢?十年前,害我爸车祸的幕后黑手,或许就是她!”
“童童!”
封尘明显是生气了,板着脸和她对视着,就看到童心的眼眶泛红,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他顿时心软了,暗自舒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好,那我去帮方烨他们找人,你去调查你想调查的事情。”
说完,不等童心说话,已经离开了重案组办公室。
一旁,文经发他们看着这一幕,表情都有点尴尬,各自转身,想坐回自己的座位。
谁知,童心突然开口道,“凯哥,小丽,你们帮着封尘找人,小华,跟我去见一下慕天浩的老婆,阿发留守总部,支援后勤!”
“yes,madam!”
众人立刻按照命令行事。
果然,童心还是嘴硬心软,不管心里多不情愿,还是为封尘做出了让步。
她和小华下楼,到停车处,就看到邹学凯和刘丽陪着封尘去了失踪人口调查科。
也是这个时候,封尘看到了童心,想上前和她说话,就见她故意别过头,假装没有看到他,直接坐进车里。
封尘知道她的脾气,见如此,便没有继续上前。
华隽开车离开警局,暗中瞥了眼身旁的童心,问道:“madam,您没事吧。”
“没事。”
童心简单回了一句,戴上耳麦,“小华,把慕天浩老婆的个人资料发给我看一下。”
“已经发到您邮箱中了。”
童心点开邮箱查看,知道这个女人名叫凌凤,在慕天浩没有失踪前,就属于那种无业的小太妹,但是在慕天浩失踪之后,就花钱开了一间“潮流”发型屋。
另外,凌凤和慕天浩有个儿子,现在已经上初中了,学习成绩似乎很不错,还在省内奥数比赛中得过奖。
“看来,凌凤非常重视对自己儿子的培养。”
“家长的心态,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嘛。”
华隽见童心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暗暗松了口气,跟平时一样的闲谈起来。
童心没有说话,直接合上了平板,看向窗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个世上的母亲,真的都爱自己的孩子吗?”
“当然,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感受,是男人根本不能体会的。”华隽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注意到童心的失落。
不管原因是什么,童心十年没有母亲的照顾和陪伴,都是事实。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小学和中学时期,绝对是最需要父母陪伴的日子。
可是,她都没有。
从8岁开始,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虽然,大伯和大伯母对她挺好的,但是毕竟远在M国,根本不可能像其他孩子的父母那样,时刻关心和照顾到她。
每每想到这里,童心的内心就久久无法释怀。加上,刚刚恢复的记忆,让她明白父亲车祸的导火线,很可能是看到了赵晴芬和方千山接受采访的电视直播,就更不能原谅所谓的生母了。
这时候,耳边再次响起了令她头疼的言语,就像是每个人心里的小恶魔,不停地撺掇她怨恨赵晴芬,恨到应该把她杀死的地步。
童心闭着眼睛,甩了甩头,试图摆脱这样的声音。
一旁,华隽看着这光景,表情颇为疑惑:“madam,你怎么了?”
“额,”童心睁开双眼,深吸了口气,给了回答,“没什么,有点头晕。”
“啊?该不是晕车吧?”
“没有,安心开你的车吧,我没事。”童心单手托腮,看向窗外,表情越发冷淡了。
华隽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敢继续多话,车内顿时就变得安静下来。
20分钟后,他们到了凌凤的住处。
按了门铃之后,就听着室内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啊?”紧接着,门就开了。
“你们找谁?”
“你好,凌凤凌女士吗?”
“是我,你们是谁?”凌凤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衣,V领很低,看起来十分性感。
“警察。”童心出示了证件,道:“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你丈夫慕天浩的事情。”
“他都失踪六年多了,还有什么好了解的?”
凌凤的态度很不屑,冷冷地扫了童心一眼,让开门,说,“外面冷,进屋说吧。”
两人跟着她走进客厅,室内的装修比较简单,没有什么特别奢华的布置,最贵的可能就是客厅的真皮沙发。
“随便坐吧。”凌凤到厨房,给他们倒了两杯苏打水,走回客厅。
“喝水。”将水杯放到茶几上。
“谢谢。”
童心看了下四周的环境,发现在玄关处点着一盘熏香,味道有点像檀香,但又不是檀香,比檀香要好闻许多。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她看着凌凤坐下后,问道,“家里就您一个人吗?”
“是啊,儿子去上学了,还没有回来。”
凌凤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将右脚交叠在坐腿上,说道,“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在您丈夫慕天浩先生失踪之后,您的银行账户,为什么会有一笔30万元的转账金额?”
“这是保险。”
“是吗?”童心微微扬起唇角,道,“哪家保险公司的保险?保单内容是什么?”
“这个算是个人隐私吧,我可以不回答的。”
“是,目前这个问题,您可以不回答,但是这么一来,我就只能请您到警局的侦讯室坐一会儿,毕竟我们现在怀疑这笔钱,跟您丈夫的失踪有关。”童心的嘴角扬着笑,语调听似温和,却暗藏着专属于她的强硬,和审问技巧。
“你这算什么?威胁我吗?”
“我只是向您陈述一个事实。”
童心看她的表情有点慌张,知道自己刚才那段话说到点子上了。
那笔30万元的转账款,确实跟慕天浩的失踪有关。
“人寿保险,我丈夫失踪了,我就去要了索赔。”
“失踪的同一年,就领到保险金了?”童心笑了笑,说,“保险公司不会对刚刚失踪的人进行索赔,只有确定意外身亡,才会给予赔偿。而判定一个失踪的人,死亡的时间,必须在失踪满四年之后,才可以向相关部门申请死亡证明,并且销户。”顿了顿,观察着凌凤的反应,发现她有点坐立不安起来,便接着道,“您在您丈夫失踪的那一年,就申请到了保险金?这显然是在撒谎!”
“我没有!”凌凤放下腿,情绪有点激动。
可是,下一秒,她又冷静下来了,抿了抿唇,说道,“好吧,我说。那是我外面的相好给的钱。”
“哪个相好?把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告诉我们。”
“没有,都分开六年了,哪还有什么联系方式。”凌凤还是在那里编谎话回避童心的问题。
“就算没有联系方式,这个人的姓名,以前做什么的,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凌凤撇了撇嘴,说,“他叫龙飞,开物流公司的。”
听了这话,童心扶着耳麦,对着文经发道:“阿发,查一下。”
“OK。”
文经发很快就查了这个龙飞的资料,说,“madam,可以确定这个叫龙飞的人,从来没有从银行账户转钱到凌凤的户头。”
说这话的时候,童心特意把声音调到了最大,让凌凤可以听清楚。
“怎么样,凌女士,你如果还不说实话,我只能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了。”
“我……”凌凤拧着眉,掐掉了手中的半根香烟,心里似乎挺没底的,低着头,小声嘀咕着:“怎么还没起效呢……急死人了……”
童心看她自言自语,略带不解道:“凌女士,你在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
“算了,您还是跟我们回警局……”说话的时候,童心站了起来,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跌坐回沙发上。
“madam,你怎么了?”
华隽连忙伸手扶了她,却发现自己也头晕的厉害。
“这,这是怎么回事?”
“香,熏香有问题。”童心的视线停留在玄关处,那一盘烧了一半的熏香上,冷眼看着凌凤,道:“你知不知道袭警的罪有多重?你不为自己儿子的将来考虑吗?”
“我就是为了我儿子的将来考虑!”
凌凤站起来,理直气壮道,“只要我完成了那个人交给的任务,就可以跟我儿子移民R国了。所以,你们会怎么样,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完,她就转身往门口走。
不想,刚走了两步,就倒在了地板上。
“怎么会?”
童心看着她满是惊愣的表情,淡淡道:“你觉得,要你迷晕警察的人,能放过你吗?”
……
“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打算放过谋杀亲夫的女人。”
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紧接着就听着钥匙开门的声响。
童心努力睁着双眼,看向门口,想要看清楚来人的样子。
结果,还是失败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封尘叫醒的。
“童童,醒醒,童童?”
“额……”
童心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缓缓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周围一片漆黑,只能透过头顶窗户折射进来的月光,看清楚封尘的轮廓。
“尘尘?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废弃的仓库。”
“哦,我想起来了,我和小华去找了凌凤,然后被她点的熏香迷晕了。”顿了顿,看着封尘,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帮着去找人了吗?”
“嗯,我是帮忙去找人了,然后就接到了一个变声电话,说赵阿姨在他手上,让我单独去你和师父以前住的房子那里接人。我就去了。”
“你傻啊,摆明就是个陷阱。”童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扶着墙壁站起来,想摸索一下出口的位置。
谁知,双腿竟然使不上什么力气,一下子跌进了封尘怀里。
“别逞强了,药性还没过呢。”
封尘抱着她坐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问道:“对了,凌凤为什么要把你和小华迷晕呢?该不会,她就是十年前车祸意外的主谋吧?”
“不,她只是被人当刀使了。”
童心摇头,解释道,“是有人给了她移民R国的承诺。另外,慕天浩的失踪,跟她有关。”
“也就是说,她后来得到的30万,是真正的主谋给她的?”
“对。”
“那这个主谋,布了这么大的局,到底为什么?”封尘有点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童心摇了摇头,道:“你觉得,十年前,谁最希望我爸长埋地下?”
“是他?”封尘沉着脸,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就可以解释,我之前对陆瑶的描述了。”
“她在隐瞒一些事情,”童心接着他的话,说道,“其实是在保护某个人。”
这时候,从上方传来拍手的声音。
“国栋的女儿,果然很聪明。换成其他人,可能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时候,仓库中央悬着的一盏昏黄吊灯亮了。
一个苍老的身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封尘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表情渐渐变得惊讶:“二叔,真的是你?可是,你怎么会老成这样了?”
按理说,封洋是个不到五十的男人,以现代人的保养能力,五十岁看起来跟四十岁差不多。但是,封洋却老得,好像快就九十岁的样子。
他慢慢走向封尘,手里的拐杖发出“咯哒咯哒”,很有节奏的响声。
童心却因为这个响声,渐渐恍惚起来。
不过,她和封尘暂时都还没有察觉到这点。
“我为什么老成这样了?”封洋笑得有点讽刺,“这也是我之前一直问老天爷的话。为什么我这个心理学的天才,会得那种极为罕见的衰老症?”
“你患上了衰老症?”
封尘依然非常惊讶,而身旁的童心,忽然开口道,“他……他是王三存!煤气中毒的那个老头!”
“是,我就是王三存。”封洋笑着承认了这个身份,说,“因为衰老症,我只能顶着别人的名字,生活下去。”
“那真正的王三存呢?”童心冷眼和他对视着,问道,“是你杀了他,还是包恺杀了他?”
“当然是我的学生了,我是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低贱人类的鲜血的。”
封洋笑着在他们面前的座椅上坐下,双手按着拐杖柄,看着两人,道:“童童,其实我非常欣赏你,很想邀请你成为我的助手,和我一起创造更加美好的世界。”
“这话,你应该也和我爸说过吧。”
“是,说过。”
“那么,他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童心的声音平淡,态度却非常坚决。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封洋无奈的叹了口气,颇为惋惜,道:“其实,如果他当时接受我的邀请,那我也不会狠心地设计那场车祸,送他去死。”
“你设计的何止一场车祸,你对我爸做的事情,简直丧心病狂!”
童心想到了赵晴芬的事情,情绪慢慢激动起来。
封洋和她对视了片刻,笑道:“是啊,还有你妈妈的事,也是我的杰作。我当时,真的没办法,只能用一个女人来阻止你爸揭露江仁富被杀案的真相!因为,那个江仁富该死,凭什么为了他,去毁掉两个孩子的未来呢?”
“可实际上,江明和江源的未来,还是被你毁了!”
“是啊,我真没想到江明会和他父亲一样暴虐。”说到这里,他的眼神轻蔑,言语中充满了嘲讽,“这是不是印证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果然,低贱的人,生的孩子,也是低贱的!”
童心知道,封洋是个比包恺、陆瑶更严重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
所以,对于他的言论,不做任何评论和反驳,只是提问道:“如果说,你设局害我父亲,是为了让他保守江仁富被杀案的真相,那么,你设局炸伤自己的侄子,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封洋呵呵呵地大笑起来,看向封尘,道,“因为,他是家里的长辈们公认的天才。一个比我还有才华和能力的心理学天才!所以,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天才!结果,太让我失望了,竟然就真的中了我的计,被伤得差点变成植物人。”顿了顿,拿起拐杖,指着封尘道,“就这样,还能是天才?简直可笑至极!”
“如果是这样,你十年前不就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情?”封尘无所谓他说的那些话,只想弄清楚他绑架赵晴芬,又把童心和自己带到这里的原因。
封洋笑了笑,将拐杖放回地上,继续双手按着拐杖的手柄,说,“因为,我老了,真的老了,应该很快就要死了。所以,一些事情,应该了结了。”
说着,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遥控器,按下一号键,就看到凌凤被捆绑着,从顶上放下来。
“童童啊,你不是找她问慕天浩的事情吗?其实,慕天浩,就是这个女人亲手杀死的。然后,我就往她的银行卡上打了30万块钱。”
“或许是她动手杀了慕天浩,可是一定是你诱使她这么做的。”童心也扬起一抹浅笑,说,“我想,我爸车上的酸性味道,是慕天浩修车的时候,故意在刹车丝上涂抹的盐酸吧。因为,盐酸有腐蚀性,虽不能立竿见影,但是时间长了,加上我爸踩刹车的力度过猛,就会出现刹车丝断裂的情况。”
“的确,就是你说的这样。”封洋真的很欣赏童心,笑着说道,“所以,我必须帮你爸报仇,于是,我就找了凌凤。尤其是知道凌凤经常被慕天浩虐打,我知道我这个心愿,她一定会帮我完成的。”
“那慕天浩的尸体呢?你们把他藏在什么地方了?”
“这个,你可不要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封洋啧了啧嘴,看着凌凤,问道,“说吧,你把你丈夫的尸体,藏哪儿了?”
“喂狗了。”
凌凤跟着笑了起来,说,“杀慕天浩,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他的狗命,换了我儿子的十年安逸,值了!”
“所以,为了你儿子的将来,你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人说我儿子有个杀人犯的母亲!”
话音刚落,就见凌凤冲向墙壁,一头碰死了。
“喂!”
童心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闭着眼睛,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道:“好了,现在说说,你预备把我们怎么样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想在有生之年,做个了解。”
说着,他又按了遥控器上的二号键,就看到赵晴芬被铁链从屋顶放到了地上。
“童童,你应该很恨她吧?”
封洋的脸上扬着特别慈祥的笑容,双手突然用力敲击拐杖,结合他之前走路时候,叩击拐杖的次数,刚好是49次。
童心猛地垂下头,等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神里再没有任何聚焦点。
“童童?”封尘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被催眠。
他立刻看向封洋,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很久了。”封洋轻轻摩挲着下巴,回答道,“好像是十年前吧,她不是忘记了当时的车祸吗?”
“原来,是你催眠了童童,让她忘记了车祸的事情。”
“没错,就是我给她做了催眠。原本,我只是想让这个小姑娘忘记那样悲惨的情景,可是,催眠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我留了个心眼,就是如果有一天,她以催眠的方式想起这段记忆,那么就会被我敲击拐杖的声音控制,进入新的催眠状态。”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丢到童心脚边,说:“童童,你恨你的母亲吧,是她害死你的父亲,所以,捡起刀子,杀了她,为你爸报仇!”
“童童……”
封尘伸手拉着童心,想要阻止她的行动,却被童心用力一推,撞到了墙上。
童心俯身捡起水果刀,慢慢朝着赵晴芬走去。
她的眼神空洞,毫无聚焦。
“唔,唔……”赵晴芬的嘴被胶纸贴着,没办法喊出声音,红着眼睛看着童心,眼眶不自觉的湿了。
她也不想再做挣扎,闭上眼睛,接受这一刻的到来。
很快的,童心已经站在她面前,扬起右手的刀子,就要刺入她的胸膛。
突然,身后传来封尘的声音:“童童,住手!别让我失去你,因为我爱你!”
闻言,童心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在落刀的瞬间,挥向封洋。
老头猛地起身跳离,颇为惊讶的看着童心:“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破除我的催眠?”
“因为尘尘,让我醒了。”
说着,她朝着封尘看去,就见他的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桃花眼含笑,竖起了上拇指,给她点赞。
“怎么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催眠了童心?”封洋真的赶到震惊,自认为自己的催眠师天衣无缝的。
“就在我帮童童回忆车祸的情景时,她在没有任何外部干扰的情况下,自行醒过来,我就知道有人在很早之后,就给了她某种催眠的禁制,所以那天晚上,回家之后,我就想办法给她灌入了唤醒催眠状态的语言。”
“就是刚才那句话?”
“是,不过只有‘我爱你’三个字,才是真正的解码语言。”
封尘笑着走到童心身边,面对着封洋,道:“二叔,该认罪了。”
“认罪?”
封洋癫笑起来,大声道,“我说过了,我快死了,一个快死的人,怎么可能认罪,然后让自己死在牢笼内吗?永远不可能!”
说着,他抬起左手,接着仓库里的光线,折射在手表的镜面上,反射到封尘的眼睛。
……
封尘闭上眼睛的同时,整个人就跟童心之前的状态一样了。
“尘尘,你没事吧?”童心满是担心地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谁知,封尘大手一挥,朝着童心的咽喉砍去。
童心的闪避还算及时,没有被他打到,不过脖颈处,还是出现了一道血痕,隐隐刺痛。
“尘尘?”
封尘就像一个机器人,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封洋,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点,你看不出来吗?”封洋笑着坐回座位,不缓不慢地说道,“如果说,你的催眠,他发现了,并且破除了。但是,现在换成他本人被催眠了,你有办法破除吗?”
“所以,他头疼的原因,就是十年前,你在他受伤的时候,为他做了催眠?”
“没错!”
封洋满是自信地笑道,“所以,我才是封家历代以来,最杰出天才,他根本比不上我!”
说完,就对着封尘道:“尘尘,杀了赵晴芬!”
闻言,封尘立刻朝着赵晴芬走去。
童心想都没想,绕到他面前,把他拦下:“尘尘,你醒醒!我相信你一定比他强的,你可以为自己解除催眠的!”
“别做梦了,没人可以自己帮自己解除催眠。”
封洋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童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办法就是让他杀了赵晴芬,他或许可以清醒。另一个办法,就是你打残他,让他没办法继续动弹。”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童心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封尘的双拳,不让他继续前行。
“尘尘,你看着我,听我说……”
童心才说了一句,就感觉封尘的力气变大了,就像一头蛮牛,一个劲往前冲。
她没办法,干脆抱着他的腰身,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两个人和地面,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的样子。
“尘尘!”
啊——
封尘发狂的低吼着,卯足了力气,想把童心推开。
童心抬头看着他,用力揪着他的衣服,抬头吻了他的唇,将他全部的吼声吞进肚子里。
封尘明显安静下来了,眼神也从混沌,变得清亮了。
面前,童心察觉到这一丝变化,和他相互传递了一个眼神,就见他继续蛮横地低吼着,一步一步逼近赵晴芬。
就在封洋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的时候,就听到“咔擦”一声,童心将手铐扣在了他右手的手腕上。
而他的左手,想要攻击童心的时候,被封尘握住,同样扣上了手铐环。
“你们……”
封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的看着他们,问道:“怎么会?封尘为什么会从催眠中醒过来?”
“因为,我让他醒了呀。”童心有点自豪的回答。
“你怎么做到的?”他的表情充满了疑惑。
童心转头看了封尘一眼,见他点头,便解释道:“这是尘尘对他自己设定的破除催眠的方法呀。”
“不可能,自己是不可能催眠自己的!当然,你说的破除方法,也是不可能有的!”
“谁说自己不能催眠自己,照着镜子,就可以做到,”封尘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只是流程不能太过复杂而已。”
“照着镜子?”
封洋有片刻的惊讶,但是很快就自嘲的笑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是了,你果然是个天才!你赢了。”
“输赢对我来说,根本毫无意义,我只要童童平安无事,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他在童心的额头印下一吻,而后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拥抱了片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警灯声。
紧接着,“轰”的一声,铁门被打开,梁华带队冲进了仓库。
“童童,你们没事吧。”
“madam,封教授,没事吧。”
几乎是同时,梁华和重案组的组员齐齐地问了这话。
童心和封尘相互对视了一眼,笑着回答:“没事,把人犯带上警车吧。”
“OK,交给我吧。”邹学凯押着封洋上了警车。
童心和封尘则扶着赵晴芬上了救护车。
“童童,我……”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先好好休息一下。”
童心抿唇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等迟一点,我写完了这个案子的报告,再约你吃饭。”
“好,好!”赵晴芬开心地红了眼睛,连连点头答应了。
“那先让尘尘陪你去医院吧,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嗯,好。”赵晴芬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她下了救护车,回到现场指挥那些警员处理善后。
*
一个月后,F国白教堂,童心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洛文的胳膊,一步一步,很是端庄稳重地走上红毯,走向教堂中央,背身而立,静静等候的白礼服新郎。
洛文将新娘交给了新郎,退到一旁观礼。
只见,封尘握住童心的手,让她挽住自己的胳膊:“这次,算不算满足你在白教堂行礼的心愿了?”
“算吧。”
童心抿唇笑着,和他一起来到赵晴芬,和封尘的父亲封世昭面前。
这次的婚礼,并没有安排牧师,只有新郎的父亲和新郎的母亲,算是一场西式中仪的婚礼。
只听到一旁的司仪,大声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闻言,封尘掀起了童心面上的白纱,低头想要吻她,就被童心猛地推开了。
呕——
“怎么了,童童?”封尘顿时紧张起来,扶着她的肩膀,问道,“是病了吗?”
身后,封世昭和赵晴芬面面相觑,会心地笑了。
“傻儿子(女婿),你要当爸爸了。”
“啊?当爸爸?”封尘的表情顿时亮了,扶着童心的肩膀,问道:“真的吗,童童?你怀孕了?”
童心看着他欢喜的表情,脸颊露出一丝羞红,又极为幸福地点了点头,“嗯。”
“太好了,我要当爸爸,我要当爸爸了!”
封尘高兴坏了,抱着童心转圈圈。
“停,快停下来!头晕!”
童心连忙拍打他的肩膀,让他放下自己。
封尘被这么一提醒,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连忙放下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亲吻她的唇。
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头顶上的彩球炸开,散落无数粉色的玫瑰花瓣。
良久,两人才结束这个吻。
童心红着脸看着他,见他的眼神给了自己肯定的鼓励,便转身面对赵晴芬,轻轻抱住她,靠在她耳边,小声道:“妈,以后,我会试着当好一个女儿的。”
“嗯,我也会努力做好一个母亲的!”
赵晴芬喜极而泣,用力抱紧了童心。
一旁,封世昭给了儿子一个肯定的眼神,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看着儿子成家立业,他对病逝的妻子,也算有个交代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幸福。
全文完。
------题外话------
完结了,撒花~~~
即将开始的新文,依然是刑侦悬疑类的故事,请各位小仙女,多多关注。
新文最迟4月15日,就会开新文的,喜欢悬疑文的,到时候记得来支持雪儿新文哦,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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