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和观海看见苏木脸色阴沉的大步走来,两人急忙给自己的主子打眼色。可是两位主子视若无睹,一个依然神情恍惚,不知所想,一个依然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看着越来越近的苏木和他越来越黑的脸,秀秀和观海的眼色打得越来越夸张。终于青青发现了异样,“你们哪里不舒服吗?”
秀秀和观海怕殃及池鱼,只能隐晦的用眼睛齐齐的向大殿的方向瞄。可怜青青背对殿门,再加上默契不够,他们的眼神也太过隐晦,所以青青只是一把拉住秀秀,哭天喊地,“怎么眼斜了?是不是面瘫了?“欲哭无泪的秀秀和观海表情更加复杂。
吵闹声终于惊醒了浩虚,不等他有所反应。”放肆,成何体统?“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一切大呼小叫。
秀秀和观海一字排开,垂手肃立。浩虚也面对苏木,端正站好。只有青青侧转过身傻傻的看着他们,不明所以,伸手指指秀秀,再指指观海,随后又指指自己。
“唉。”苏木轻轻叹了一口气,凑到青青的耳边,“师妹,你傻么?”
“不傻。”青青直愣愣的高声答道。一阵轻笑跌宕起伏。
“哦。”苏木慢条斯理的直起身子,笑意在苏木的星目中一闪而过。然后,他慢条斯理,”都跟我来。“说完,越过青青,低头瞄了垂头丧气的青青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苏木的嘴角扬起,心情突然也不压抑了,他只觉的阳光更加明媚,鲜花更加妖艳了。
浩虚安慰的揉揉青青的头顶,随后跟在苏木的身后离开了。观海看看不知所措的秀秀一眼,也走了。
秀秀连忙走到青青面前,扯扯她的衣袖,“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不管不顾拉你一下。”
青青摇头,“其实还是我傻。”傻得不会看人眼色,傻得不懂规矩,这里不是大言山,自己也不再是乡野小蛇精了。
想到这里青青心情沉重。秀秀看着自己主子郁郁寡欢的模样,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急得来回转圈。
就在秀秀不知所措时,青青长长呼出一口气,嘴里念叨着:“山河如此壮观,我却如此寡欢,不该不该。“说着,她快步向苏木他们追去。
秀秀又被自己主子的异常反应,搞得晕头转向。她甩甩脑袋,心里想着:”智商不如人,真是急死人。“
”仙君慢点,等等我。“秀秀冲着青青的背影大喊道。她话音刚落,又后知后觉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步追去。
逢春殿外书房
宽敞的书房里,摆放了一圈高高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中间又摆放着三张大书桌,左边是一张书桌,右边是两张书桌一字排开。阳光从宽大的窗子透进来,照的人暖洋洋的。
青青和浩虚分别坐在右边的书桌前,秀秀和观海垂手站立在他们的身后。苏木从左边的书桌后走到青青面前,“师妹,可会写字?”
青青自信满满的点点头。苏木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冷声的道:“写来瞧瞧。”
秀秀上前伺候笔墨。青青挪挪屁股,挺直腰背,铺平纸张,用镇纸压住,右手持笔,动作优雅,行云流水。
苏木仔细看着青青的动作,微微点头。他又转身走到浩虚的身边,“师弟,通玄真经读到哪一卷?”
浩虚面带羞涩,“四卷。”苏木点点头,“背来听听。”
浩虚站起,朗声流畅的背诵起来。苏木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满意的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苏木面带笑意,交代了浩虚今日的功课,让他自己诵读。接着他款款向青青走来。
青青坐姿优雅,握笔端正,心无旁骛的写写画画。苏木赞许的点头。等走到青青的书桌前,他脸色大变。只见大大小小的字爬满整张纸,个个张牙舞爪。
“不用写了。”僵硬的声音从青青的头顶响起。
青青回神,用优美的姿态收笔后,抬头,期待的看着苏木。
苏木无视她的期待眼神,冷冰冰的道:“字很丑,和你一样。”
“你可以说我丑,但是你不能说我字丑。”青青不服气的站起身,举起桌上的纸,指着其中一个字,“这个就不错。还有这几个也不错。”说着,她激动的比划着。
“不用狡辩,字很丑。”苏木撇撇青青,一锤定音。
青青垂头丧气,喃喃自语“是笔不好使。”
“给你换支笔,你也写不出好字。”苏木语气轻蔑。
“其实我的字还算差强人意?”青青抬头,期待的看着苏木。
“不是差强人意,是惨不忍睹。”苏木毫不留情。
青青像泄了气的球,提不起一点精神。她心里想:“这可是自己写的最好看的字呢。”
苏木无奈的看着她“你还会什么?”
青青想了想,“打架,打猎,偷鸡蛋。”
“我知道了。桌上有字帖,你先临摹吧。”苏木忽视了书房里的窃窃的低笑声,指指字帖说道。
青青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心里想:“早知今日,当时就该好好练字,学到用时方知少。“
苏木看着沮丧的青青,心里更是好奇,明明是个乡野少女,但举止端庄,知书达理,却又胆大妄为,思维跳脱。
书房外传报声入内,打断笑声。一个侍者施礼,“去大言山送信的仙使回来了。”
青青激动地一下子站起身来。
“坐下。”苏木冷声道:“写十页大字,方可回去。”
“带仙使去前殿等候,我一会到。”
侍者领命离开。
苏木回头看见青青还僵立着,走到她面前,细声慢语,“先写字,我一会把信带给你。”
青青可怜巴巴的看看苏木,最后只得乖乖坐好,临摹起来。
苏木这才带着新芽离开书房,向前殿走去。
逢春殿前殿
苏木端坐在前殿书桌后的椅子上。他的面前一个白净儒雅的仙使站在殿中央。仙使施礼后,举起手中一个包裹和一篮子鸡蛋,“这是青青仙君的爹捎给青青仙君的。”
“哦。”苏木点点头。新芽上前接过包裹和鸡蛋,退到苏木的身后站好。
“说说吧。”苏木面无表情。
“是。”仙使恭敬答道,“昨日,我赶往大言山。天黑时,方找到青青仙君所说的山谷。”
“哦。“苏木眼睛微微一亮,”然后呢?”
“山谷有结界,我进不去。”仙使低头垂手,很是惭愧。
“这样呀。”苏木坐直身子,“然后呢?“昆仑山上的仙使进不去的结界,有意思。
”我用石块击打结界。片刻,有一美须男子走了出来,问我有何事。我说明情况。他自称青青仙君的爹爹,带我走进山谷。“仙使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苏木皱眉,”谷内如何?“
“灵力充沛,不比昆仑山逊色。”
听闻此言,苏木站起身来,来回在殿内踱步,“还有其他人吗?“
“昨夜,进谷后只有青青仙君的爹爹一人。我留宿一晚。今早离开时,多了三人。”
“三人?“苏木喃喃自语。
”是的,一位虎背熊腰的高大壮汉,一位手拿大棒,威风凛凛的妇人,一位风采卓越的美貌少妇。“
”他们说了什么?“苏木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又走到书桌旁,在椅子上坐下。
”说青青仙君年纪小,性子跳脱,淘气顽皮,请西王母多多包涵。说多谢西王母收留青青仙君,没有让青青仙君遭受不测。还说一定会上昆仑山登门道谢。“
”没了?“苏木抬头看着仙使。
”是,没了。“苏木挥挥手,仙使施礼离开。
被西王母收做弟子是多么难得的事。可是他们却只字不提。
为什么呢?苏木百思不得其解。找个机会一定要去大言山看看。
苏木不再多想,领着新芽向书房走去。
也不知道青青有没有好好练字?这个字,苏木想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任重道远呀。
蟠桃园
皎洁的月光铺满蟠桃园,点点月光透过枝叶掉落草地上。青青轻轻地用手抚摸着身前的大桑树,粗糙的树皮好像在诉说着曾经的沧桑。月光笼罩着它,像披着一层白纱,让它更显神圣和高大。
站在树下的她是那么的渺小,双手张开也不能抱住它。看着它,青青想到了阿爹。在自己蹒跚学步时,阿爹就像这棵大树,站立在她的身旁,轻声鼓励自己站立行走。在自己提笔写字时,阿爹站立在她的身后,纠正自己的坐姿,示范如何起笔。在她鼻青脸肿时,阿爹站立在自己的身前,教她一招一式,告诉她打架如何取胜。
她的阿爹总是用他并不宽阔的胸膛包容自己的一切,也是他用自己独特的方式陪伴自己慢慢长大。
青青紧紧的抱住大树,想起今日收到的阿爹的信,他说自己失踪那天,是小白送的信。小白回到洞里见不到她,都急疯了。先疯狂的在大言山上寻找,然后傻傻的用自己的身体撞击谷中结界,结果可想而知,小白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但是也更快的让大家知道,她不见了。
大家都出去寻找,随着时间的越来越久,寻找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就在阿爹准备去六界寻找她时,她的消息也传来了。
阿爹说长大的小鸟必须要离开自己的家,不飞翔不知道自己能飞多远,不离开怎么会知道家的重要。他和小白会在家里等她回家。
青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想让泪水流出来。家,现在是回不去了。
她慢慢地坐在草地上,背靠大树,从衣袖里掏出一壶果子酒。阿爹说今年的果子酒一坛被偷了,还有一坛是小白砸碎的,它以为她会在酒坛里,所以打碎酒坛。青青想到这里微微一笑,”知我者小白也。“可惜小白,姐姐在被偷的那个酒坛里。
她轻轻的闻了闻,家的味道。她一口接着一口喝。阿爹捎来一壶果子酒,秦家婶娘送来一篮子鸡蛋,媚姨送来一套衣服。
自己蹒跚学步时,总是爱爬,阿爹急得不行。等她大了些,不爱爬了,爱扭屁股,一边走一边扭,阿爹急的跳脚,她却理直气壮的说蛇就是扭着走的。阿爹气的哭笑不得。
阿爹想到一个法子,他告诉青青,秦家婶娘家的鸡蛋甚是好吃,说的她哈喇子直流。青青立刻扭着屁股,偷鸡蛋去了。
秦家婶娘拿着大棒一路追杀,她一路狂奔,抱头鼠窜,被打的鼻青脸肿。
青青也急了,偷一次不成,再偷第二次,可是总是偷不到,还被打的鼻青脸肿。青青嚎啕大哭。阿爹笑脸盈盈的走来,神秘的告诉她怎么才能跑的快。
其实青青早就知道阿爹的心,她不愿意辜负。虽然现在她已经健步如飞,但是她依然会天天早起,偷了秦家婶娘的鸡蛋,带着她满谷跑。她的亲人用自己的方式爱护着她,她也用自己的方式感激着他们。
口中的酒有点苦涩,难以下咽。也许是今夜的月光太美,也许是离别后,第一次知道家的消息。她眼花,头晕乎。是醉了吗?她的手轻轻一抖,壶中的酒泼洒了一些在大树上,酒香弥漫开来,她稳住手中的酒壶。果子酒太少,自己要慢慢喝。
桃树间,一个白衣男子从月光中走来,朦胧的银光环绕他的全身,让她看不清他的脸。青青摇摇晕乎乎的头,努力的想看清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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