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应辉抱拳道:“抱歉,让顾兄久等了,一会儿自罚三杯。”又与另外数位修士抱拳施礼。
这一桌全是清一色举霞修士,除了王平外,还有王昭的祖父,伯公,以及一位族叔。
王昭祖父坐正位,顾骄阳坐次座,王昭的伯公和族叔,则陪在一测。王昭坐在没席,司鸿云,上官未君和叶玄夜则坐在王平旁边。王应辉夫妇一来,上官未君和司鸿云主动让出位置,被王应辉按下:“今儿不讲身份,咱们只讲辈份。姻亲辈份。”
上官未君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总算占了回便宜。”
叶玄夜起身,把位置让给王应辉,准备与叶晨曦一道挨着坐。却让王应辉拉住。
最后,叶玄夜与叶晨曦挨在一起,王应辉则左边挨着叶晨曦,右边挨着王昭坐。
这样一来,堂堂天下第三城池的少城主,居然与王昭一起坐在了末位。
叶晨曦举起酒杯,对王家诸人敬了酒。新娘子娘家妹妹,又是行贺都城少夫人,又是举霞实力,王家长辈不好怠慢,纷纷给面子的干了一半的灵酒。
叶晨曦又向王昭敬酒:“还没向姐夫敬酒呢,祝你和九姐白头偕头,永结同心。”
王昭长笑一声,举起酒杯,满杯干了。
叶晨曦又向顾骄阳敬酒:“师兄,不好意思,今儿我迟到了,自罚三杯。”
王应辉拿起酒杯笑道:“要罚也是罚我才是。”
顾骄阳笑道:“知道你疼惜晨曦,我哪敢罚她,就罚点别的吧。”
“罚别的?”
顾骄阳笑道:“我曾听青玄提起过,师妹手上有尖尾灵蜂。我就要一百罐灵蜜,师妹不会小气不给吧。”
“一百罐?你怎么不去抢?”叶晨曦嘟囔道。
“一百罐很多吗?”
“当然多。最多十罐,多的可就没了。”
“九十罐。”
“二十罐。”
“八十罐!”
“五十罐!最多五十罐。不能再多了,不然我和十七姐合起来抽你。”
顾骄阳赶紧摸了鼻子道:“得得,怕了你。五十罐就五十罐。”
……
幽凉的夜色笼罩整个初阳城,零星闪烁的星辰不时眨巴着眼,温柔明亮地凝视大地。宁静的夜晚,也盖不住王家因来了贵客的喧闹。
海若真人忙了半天,目光不时放在顾骄阳那一桌,整个席面,除了五位王家人外,剩下的全是叶曙光那边的人,与王家关系较近的姻亲都没能挤到那一桌,心头颇不是滋味。
一直持续到深夜,客人陆续散去。
就是叶家也有不少人都去客栈歇息去了。
顾骄阳这一桌原本还在继续,但叶晨曦一个哈欠,大家不约而同结束了酒席。
叶未央暗恨,好不容易和司鸿云挤到这一桌,屁股都未坐热,酒席就因她而散,果然是在防着她呢。
门口传来骚动,原来斜对门的秦家来人了。
“王伯母。”秦乾坤身材魁梧,高大伟岸,身披所有人的目光,大步向前。烛光射在身上,映出衣衫上的劲竹刺绣,精致华美。如同黑夜里走出的煞神,强大而自信。
举霞中后期的实力,让一群通玄瞬间失色。
王夫人赶紧上前相迎,“是大公子,您可真是稀客呐,大公子里边请里边请。”
“伯母不用麻烦,我只与王少夫人说几句话就走。”大步进入厅堂。
“啊……”王夫人茫然,慢了半拍,这才跟了上去。
此时王家就只剩下顾骄阳这一桌依然满座,旷亮的烛火似乎格外偏宠叶晨曦,秦乾坤一进入厅堂,目光就锁在了叶晨曦身上。
大概是叶晨曦那身桔红打底金丝刺绣斓边对襟开衫下,那鹅黄绣红梅的里衣抹胸,盖过了耀眼的烛光;抑或是有别于普通女修的满头珠翠,只秀发盘顶再用各式宝石镶嵌出的冠帽相馆的简洁大方,也有可能是不若旁边女修的温婉可人,端正跪姿;这女人与男人一样,放浪形骸地坐在团蒲上,身上、脸上,哪有女修特有的谦卑柔婉,只有从头到尾散发出的漫不经心和自信神采,在一群同样锦衣华服的女修里,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每次见到她,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看了真碍眼。
秦乾收回目光,先是与王家诸位长辈施了礼,又与顾骄阳施礼。
王家长辈包括王昭在内,全站了起来,秦乾坤举霞中后期的修为加上秦家宗子的身份,容不得他们怠慢。
顾骄阳也回了礼,笑道:“这么晚了,秦兄怕不是来喝酒的吧。”
秦乾坤道:“真让顾兄说对了。我今儿来,并非要打扰大家的雅兴,只是舍弟,自从被逆风派逐出师门后,这些年就一直郁郁寡欢,心结始终无法打开。而解铃还需系铃人,为了舍弟,秦某也只能厚颜前来,找乘风真君讨点说法了。”
如鹰的目光,看向叶晨曦。
众人也看向叶晨曦。
旷兰的烛火下,叶晨曦一双半英气半秀气的眉毛,显得格外修长和显眼。此时秀眉微挑,举着手头的三足鼎酒杯,神色不变,淡淡地道:“当年谁是谁非,相信阁下都是清楚的。现在还来讨说法,显然是笃定吃定本君了。”
顾骄阳迟疑地看了秦乾坤身后的秦威武一眼,道:“子涛师兄和师妹当年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说实话,子涛师兄并不占理。乾坤兄,你确定要找我师妹讨说法?”
众人此时才发现,秦乾坤身后还跟着秦威武。
同样身形高大的秦威武,却如同小透明般,站在兄长身后,满面怨毒地瞪着叶晨曦。
王应辉看向秦威武,问道:“你要向我夫人讨说法?”
秦威武道:“我哥替我讨说法,不成吗?”
王应辉笑道:“乾坤真君,你要如何向我夫人讨说法?”
秦乾坤居高临下地盯着叶晨曦,一字一句道:“当年谁是谁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舍弟因乘风真君,数十年无法解开心结。乘风真君不给个说法吗?”
叶晨曦淡淡地道:“成呀,只是眼下可不是讨说法的地儿,换个地儿?”
“好。”秦乾坤对王昭道,“王兄,请恕兄弟冒昧了,兄弟并非故意破坏你的喜事,实在是这位乘风真君有些不好找。”
王昭道:“秦兄,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并不在意。但我还是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
王平也道:“无论是秦家,还是王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又不是生死大仇的,何必弄得剑拔弩张呢?”
秦乾坤拱手道:“伯父,并非小侄故意找茬,而是这位乘风真君触碰了小侄的底线。这口气,小侄非报不可。”
要是凌双馨在这儿,肯定会问叶晨曦:“你是抢了人家的男人,还是抢是骗了人家的钱?”
叶晨曦无语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十恶不赦似的。我抢了你的女人?骗了你的财?还是骗了你的色?”
众人闷笑。
王应辉不满地揽着她的肩,道:“要骗也是骗我的财骗我的色。他算个什么东西?”
秦乾坤怒道:“秦某面前,岂容你放肆!”
王应辉横眉,冷声警告道:“王某面前,也还没你放肆的资格。”
秦乾坤神色傲然:“王少城主,这可不是你的行贺都城,想要使你少城主的威风,回你的行贺都城去。”
果然,天子脚下的人,自有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一如上海老阿姨,自己的日子也就那样,照样有透入骨子里的来自于地域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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