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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枫被左凌阴阳怪气的腔调，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她又不好明着表现出来。
毕竟在钟毓的辈分排行里，她们这群新晋艺人还是得敬左凌几分。
尽管自己背靠莫川这棵大树，但想在这个圈子打拼出来，还是得靠逢人说话的实力。
左凌见她的脸色乍青乍白，又不敢真正地发作出来。
饶是觉得有趣。
本来急着赶通告的她，突然不想太早离开。
“好好补补妆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轻言》节目两个小时后就开始了吧。”她对着镜子轻点着口红，“那么懈怠工作，可不是钟毓艺人的作风。”
祝明枫被她这么一嘲讽，看着镜子里鼻眼红彤彤的样子。
心底一阵虚。
但她心虚的重点不在于节目录制时自己不佳的状态，而是在于想到了方才自己在莫少哀怨的样子。
一想到莫少抿唇皱眉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发抖。
左凌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镜子，就知道祝明枫在想什么。
她轻嗤，嘴角闪过的快意被掩盖得不着痕迹。
“不过，我听说《轻言》导演将你跟其他新人放在一起？”左凌落井下石道，“真有这回事？”
没等祝明枫回话，她自顾自地接话道：“那这样子的话，不用补妆也没人注意。就在那里干坐着吧，看看风景挺好的。”
祝明枫抬眸，眼神不悦地看着她。
嘴角微略牵动：“谢谢左凌姐姐的关心。毕竟都是工作嘛，位不位置也没那么重要。”
说完，还露出一个校园剧女主的微笑。
左凌淡淡地收回眼神，将口红放包里：“算了，不是小白兔就别披着兔毛。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哭哭啼啼就能见到天上的馅饼。”
祝明枫脸部一僵：“……是，左凌姐姐说得有道理。”
左凌挑眉，斜睨了她：“知道你为什么会接到这档节目不？”
祝明枫：“？”
“我向莫少推荐你的。毕竟，”她将雕牌包拿在手上，拨了拨头发，“要避热度，要让贤。”
说完，她甩了祝明枫一脸头发，踩着细跟镶钻高跟鞋走出了洗手间。
祝明枫不是傻白甜，一语便听出了左凌话里的门道。
左凌在莫少面前言多几句，自己就得乖乖过来坐冷位。任由自己跟莫少怎么哭诉都于事无补。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祝明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到颓然。
明明莫少对自己的上心程度，远远超过了左凌。但为什么，自己跟左凌明里暗里的较劲，还是稍逊一等。
也难怪刚才那群新人会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她。
果真。
斗不过吗？
她突然想起她的后半句话。
“要避热度，要让贤”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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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枫心不在焉地回到录影棚，经纪人费僧见到她这副鬼样子当下就想原地转圈三百六十度，然后晕倒。
小肥手掐着兰花指，直直伸过去就想戳破她的脑门。
“在洗手间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捉人了。”
见祝明枫没怎么反应，费僧赶时间，数落几句后，就拉着她过去跟导演赔礼，说人找到了。
导演徐可见到人都到齐后，面无表情地颔首，让费僧带着艺人过去梳妆室。
徐可有过国外工作的经历，向来对国内娱乐圈的流量明星不大感冒。
要不是看在钟毓公司的赞助费，他也不想在严肃正经的访谈节目加入一些咖星。
祝明枫跟着费僧，魂不守舍地，任由费僧再旁边叨叨叨。
听见凌乱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循声望过去。
只见刚才对着他们面无表情，还有点不耐烦的导演徐可，此时正跟来人谈笑风生。
祝明枫的眸子骤眯，定眼一看。
看清楚来人的长相之后，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明白了左凌的“避热度”。
她指着不远处的人，问费僧：“她是今天的访谈主角？”
“嗯呐。”费僧闻言，站在梳妆室门口忍不住双手抱臂，“我给你的资料你是不是都没有翻开过？”
祝明枫被抓包，含糊其辞道：“哎呀，这不是最近通告比较多吗？”
“我看你就是没怎么用心。”费僧走进去，重新在包里拿出来资料，“好好看看，别待会真的在节目里面看风景。”
祝明枫：“……”
她她侧目而视，睨了一眼费僧。
费僧对她的情绪波动，已经修炼到了熟视无睹的境界。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身边：“我的姑奶奶，与其跟我置气倒不如多做点功课。你以为今天的节目真的就是风景区？”
“什么意思？”
“你是村里刚联网吗？”费僧恨铁不成钢道。
话音刚落，又一脸的恍然大悟，径直替她翻开手上的资料。
指着其中两个汉字，语气暗含怒气：“好好看看吧，这个名字怎么读。”
祝明枫本来就没多少好脾性，被自己经纪人这么一冲，火气还真是有点上头。
她一把抢过来，囫囵吞枣地，浏览起节目流程。
一遍下来后，她才冒出的火焰立马销声匿迹。
“左伊”两个名字，即使她不追赛车也耳熟能详。毕竟这都是热搜榜的常客了。
“左伊？她不是……？”祝明枫疑惑地看着费僧，后半句话则被隐下。
费僧一顿，翻了个花式白眼：“那都是些小道消息而已，能信吗？而且换个角度想，全世界都以为她嗝毙了毁容了，结果惊艳亮相，那结果是什么？”
祝明枫不语。
她知道答案是什么。
热度。
引爆全网的热度。
她花重金银两都买不到的热度。
“所以啊。”费僧见她终于开窍了，补充道，“谁要是跟你讲这是看风景的位置，你就应该用睥睨众生的眼神冲她微微一笑，并在心里笑他们傻。”
祝明枫来了兴趣：“诶，那按你这么一说，莫少还算眷顾我的咯？”
费僧的眉眼一挑：“那可不？”
但祝明枫心里还是没谱：“那不可能呀，左凌竟然会放着这么好的话题资源不要？”
“前段时间她都已经带着左伊的名字上过热搜了。现在要是再捆绑，估计会被那些赛车粉的唾沫星子淹死。莫少又不是傻子。”
费僧顿了顿，一口气说完还不带歇：“挨个儿碰瓷，比将资源洒在一朵花好。这叫什么，雨露均沾嘛。”
祝明枫被他这么一纾解，内心里头多了一点小心思：“那你说，我能在里面刷个存在感不？”
“比如？”
“问问题之类的。”
费僧的小肥手还是忍不住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儿：“按你这反应，咱俩早就喝西北风了。”
他转身将几张打印的资料放在她的桌前：“抓紧时间补功课。”
祝明枫翻了翻，眼底的笑意直达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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