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苑内,大人物静静听着染发爹的汇报,一朵绽放的鲜花开在心里:“小二还没回来?”
“还没,听说大家待在山海阁。小二哥真有口福,一个御坊还不够他吃,山海阁日后迟早也成为他家的厨房。”
染发爹与染发的爱好不太相同,染发喜欢汽车,他喜欢美食。因此,对于杨贞今天晚上能在山海阁蹭饭,染发爹很是羡慕。
“我记得,你儿子与囡囡的交情也不错。改天,你借儿子的光,到山海阁蹭饭。”
说来也怪,虽然小二禁止那四个孩子与丫头交往。可是私底下,几个孩子还是能玩到一块,只不过,不像自己儿子旦旦那样,来往得那么密切。你说,小二究竟什么意思?
想了想,大人物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刚才听说,山羊也在那里?”
据他了解,出动的三个营里,其中的一个,令他多看两眼。不为别的,那个营是山羊的人。山羊这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不给人留情面之人,竟然会为了小丫头出面,令他刮目相看。
同样的,染发爹也觉得难以想象:“正是。难怪我家老爷子总说,那些人,不能看表面,得看里子。”
只是,里子的东西,是轻易能让别人看到的?
大人物翻了手里的卷宗,搁在桌上,右手无名指轻轻地叩着桌面:“北林究竟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的,曹之敏不可能只想着在深山野林里做生意,这不是他的风格。虽然那小子是有点混,可是,论起阴谋鬼计,不亚于大曹哥。然而,大人物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对上穆亦漾这个小丫头时,时刻处于下风?
难道,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昨天的事情,今天哪里能查到什么?再说,如果不是小丫头昨日特意来到众人面前揭穿,谁也不知道有这回事。北林就像一个陌生的字眼,突然被搁在桌面上,平时根本没人注意。
有点为难的染发爹皱着眉头:“老大,能不能把北海当成小丫头与之敏两人之间的摩擦。”
经过几次神来之笔的巧合,大人物从不会忽略任何一个来自穆亦漾的偶尔发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有些人,佛光普照,天生的福将。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这些人却轻而易举地看到。想起之前在山上发现的毒蛇、八卦,以及杨贞惊险躲过的爆炸突袭。各种偶然,让大人物形成一种习惯,那就是把所有的巧合都当成机遇去对待。
头儿既然发话,染发肯定认真对待地:“我需要时间去查证。”
“尽快。”
时间不等人,大人物不希望,等他们查到蛛丝马迹时,北林已经成为一枚弃子。那样,他们的努力就白费。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的事情上。
染发爹把手里的资料合起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头儿,据可靠消息,当时在别院里的那架无人机,不是曹家的手笔。”
谁动的手脚,连曹家都不敢动的念头,会有人使上?大人物的眉心都捻出一块小秃肉:“谁吃了熊心豺子胆。”
真想查出幕后之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无人机拿到手。染发爹怂恿着:“您跟小二哥说,让小丫头交出无人机。”
话音刚落,染发爹迎来大人物的一记火锅拍在后脑勺上:“我最近对你过于宽容,竟敢给我挖坑。哦,你以为我开口,那丫头就会交出来?你儿子都没这么听你话的时候。”
当时,为了那四个臭小子,他亲出出面,让杨贞别限制他们与小丫头的走动。没想到,杨贞竟然不给面子。现在,这种不给面子的事情,又想让他去做二回?他才不干。
据说,那架侦察的无人机,被囡囡那丫头一鞭子打落,一直压在她那里,连杨贞都不肯给,说什么,她打下来的,东西归她。
依他之见,丫头不想知道是谁放的无人机去监视她家的情况。或者说,心大的小丫头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摸着发热的后脑勺,染发爹嘟囔着:“我不也是没法子嘛。”
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染发爹轻轻咳了一下嗓子,说了声:“请进。”
大门打开,方信走了进来。脸上神色有点沉重的他低声身大人物汇报:“刘维那边传来的消息,东北那边的人不受控。”
东北那边的人,不用说,大人物都知道那是大曹哥的阵营,而且,几乎可以说是第二大本营。听到这个消息,大人物内心一沉,接而想到内存卡里的相关的信息,脸上瞬时乌黑一片:“失控?”
往严重的情况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方信略有迟疑:“有这个倾向。”
真有他的,营里虽然没有过硬的靠山,却能在其它方面多面开花。大曹哥的确是个人才,大人物不得不承认这点。他往后椅靠了靠:“东北那边,我们有谁可以说上话?”
不敢吱声的方信聪明地选择沉默,没有,真正说得上话的人,几乎都是大曹哥的人。只是,他突然想到何委员曾经问过他的话,欲言又止。
眼尖的染发爹以光的速度发现方信面部表情的变化,快言快语的他插嘴:“想到什么赶紧说呗,即使造谣生非,头儿也不会怪罪于你。”
乌鸦嘴呱呱呱叫的时候最难听,方信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对上大人物询问的目光,方信只得如实汇报:“何委员认定,囡囡是他家的亲戚。”
何委员,那个有老历史背景的老人,大人物猛然坐直身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他第一次见到囡囡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认为。”
那时,囡囡刚入京。有一天,杨宗带她到办公室找杨贞,经过大厅的时候,戴着老花镜的何老竟然直勾勾地盯着囡囡,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来,何老马上追问那个娃娃是谁,最后的最后,阿穆鲁氏被追问得有点麻烦了,脱口而出说囡囡绝对不是他家的亲戚。
可是,何老不管阿穆鲁氏怎么说,他就是认为囡囡是他家的亲戚,至少,何老是这么认为的。尤其在得知囡囡与御坊的关系匪浅,他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安静的办公室里,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半响之后,最先说话的,又是那张乌鸦嘴:“头儿,听方信这么说,我现在才想起,囡囡这丫头进京之后,去的都是什么皇宫别院,保不齐,她真是何老那边的人。咦,也不对啊,看她去的地方,就算与何老有关系,也不应该是那些人。对了,说不定,北林的人也是这么认为,以为囡囡真是自己人。”
是与不是,大人物听得绕脑,他不耐烦地打断:“够了。丫头的来历再复杂,和我们也没有半点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这不可能。只是,是友非敌罢了。大人物知道方信的意思,他淡然地说:“别把孩子扯进来。弄不好,反而招来老爷子们的反感,得不偿失。”
不管他想不想承认,家里老爷子有一句话说对了。只要不在小丫头身上动歪脑筋,那些撒手不管事的人就不会给他使绊子。
所以,只要与丫头有关的事情,他都不会像曹之敏那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了老大的吩咐,方信点头:“知道。”
碰巧此时,大人物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马上乌云密布:“小祖宗,又怎么了?”
“老爹,我今天晚上去囡囡家蹭饭,不回去陪老妈。陪妈吃饭的任务,你可得替我完成。”
臭小子,三天两头不着家。大人物心情有点差:“哟,我们老两口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提前预约还不算,竟然还有临时悔约。小子,你的悔约费,得上交。”
“嘿嘿,我在家还会阻碍你和老妈的卿卿我我,你们俩人腻歪的样子,看得我辣眼睛。”
目的达成,旦旦马上挂断电话,不肯废话多说一句。大人物本来还想问他,晚上的时候他在哪里蹭饭,没想到儿子的动作太快,他来不及,只有瞪着手机生闷气。
看着大人物有气没处撒的郁闷,染发爹身有同感。巧了,他的手机也响起。他一看,奇怪,今天怎么回事?。
方信催促他:“怎么不接?”
大人物也看着他:“不会也是你家讨债的来电话吧。”
说对了,的确是他儿子染发要来的。染发爹认命的接起电话:“小子。”
“老爸,我们哥几个晚上有约,不和你们一起吃饭。”
咋的一个两个都有饭局?染发爹脱口而出:“你们也去囡囡那蹭饭?”
老爹怎么知道的,染发愣了一下:“谁告诉你?知道也没什么,反正今晚的聚餐你们自己去。”
“行啦,酒少喝,别酒后醉驾。否则,小心回家我削你。”
放下电话,染发爹觉得,旦旦和自己儿子应该都是与囡囡那孩子有约:“头儿,或许孩子们都在山海阁吃饭。”
宝夫人离开还不足一个月,那孩子不会在家里宴请,估计也是在外边吃的饭。大人物看看时间,不早了,差不多6点:“没别的事,下班吧。”
还是早点回家陪夫人,旦旦那熊孩子不在,夫人一人吃饭会孤单。大人物走出办公室,在染发爹和方信的陪同之下,回到院子。
才踏入院里,拐角的地方,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来人,大人物不怀好意地笑了:“小二,今晚又是孤家寡人?”
这段时间,杨家的老人和小孩,都跑到囡囡的别院去住,诺大的庭院,只有杨贞两兄弟。
早已习惯他人调侃的杨贞默默承受来自老伙计的揶揄:“旦旦说不想打扰你们老夫老妻的甜蜜,所以在外边吃饭。”
他离开山海阁的时候,旦旦已经去那里蹭吃蹭喝的,然后等他的车刚离开大门,就看到一辆金色豪到掉渣的劳斯莱斯开进山海阁。不用说,肯定是那四个小子又去找囡囡。
趁着染发爹没开口,杨贞立即用话堵住他:“我见到大曹哥说的你家的土豪色新车。乌鸦,不是哥哥说你,你家孩子的眼光随你,真是可惜。”
啥意思啊,损我父子俩,我什么时候得罪你来着。染发爹觉得,小二哥这人,用年轻人的话来说,腹黑狐狸一头。
他埋怨的小眼神看得方信起鸡皮疙瘩:“小二哥,大冷的天,火气不小。”
大人物走过去,一把拽着杨贞往他家的方向走:“来,一起吃个饭。”
“不打扰你和嫂子的时间。”
就这样,杨贞、方信和染发爹,三人在大人物家里蹭饭,见识到旦旦最为抗拒的老夫老妻的大人物和大人物夫人的腻歪,搞得三位老家伙老不自在。
染发爹有点酸溜溜地,怎么没见自家夫人这么粘自己:“头儿,我和方信还好,身边都是虚寒问暖的人。小二哥可不一样,你们夫妻俩多少照顾他的感受。”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乌鸦嘴,杨贞眉头一扬:“听说,只有过得不幸福的人,到处宣扬自己过得很美满,在掩饰自己的不幸。”
呸呸呸,现在谁是乌鸦嘴。染发爹觉得自己的口才此时比不上腹黑的杨贞:“小二哥,得得得,我甘败下风,我自罚一杯,可以了吧。”
光脚的果然不怕穿鞋的,我怕你还不成?染发爹赶紧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口闷,自罚。
大人物夫人微微一笑:“乌鸦,就连阿水他本人,在吵架的时候也没有赢过小二哥,你啊,别自讨苦吃。”
“对对对,来来来,渴酒,吃菜。”
染发爹觉得自己以后对上小二哥的时候,真的小心说话,免得一不小心捋到小二哥的嘴毛,惹他炸毛。到时,吃亏的,还是自己。
另一边,山海阁的某间贵宾包厢里的软榻上,旦旦、耳钉、纹身、染发、蓝毛,还有穆亦漾,6人正围着坐在那里,开始用火柴垒城堡。旁边的茶几旁,杨老爷子和邓老爷子,老虎、狐狸和山羊,杨厚和杨宗正在那里聊天。
看着年轻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山羊有点感慨时光的流逝:“一转眼的功夫,我们个个都从毛头小子变成老掉牙的老不死。我说老虎,下个月就是清明,我们哥几个,是不是在临走之前,去看看我们的老大。”
趁着身体还硬朗,能走动的时候,去亲眼祭奠一下老大,这样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
他的提议,自然得到老伙计的赞成:“好啊,清明的时候,让囡囡陪我们走一趟。”
“老爷子,我听小妹说,清明要去祭拜姥爷姥姥的祖先。”
知道老爷子们的打算,杨宗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他这些天听到宁爷爷提起过这事,而且,好像还是小妹主动提出来的。得知她的打算,把宁爷爷激动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怎么,囡囡的姥爷这边,是京城人士?”
他们这些老伙计,对穆亦漾姥爷姥姥家里的情况不甚了解,他们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怎么关心。对于他们来说,穆亦漾是他们老大的宝贝,这就够了。
经杨宗这么一提醒,细心的狐狸突然记得,宝夫人出殡那天,他依稀听到那个宁老爷子口误提起王府之类的,他心里一动,轻声问杨老爷子:“大兄弟,兰兰的养父母,不是一般的遗老?”
就算自己不说,他们若想查,应该也能查到。杨老爷子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两位老人家,和将军一样,都是孩子最亲最尊的家人。”
杨宗觉得此时有必要好好给老邵头上眼药:“好多的年轻人,都喜欢找小妹的麻烦。曹之敏、邵波,数都不数不过来。”
邵波,怎么是他?狐狸眼睛一眯:“小邵子的崽子?他敢。”
这个麻烦,不是那个麻烦。杨宗别有心思的哄着老爷子:“小妹长得漂亮,出门被苍蝇围,那是常态。我听小妹说过,邵波在小妹去医院看宝夫人的时候,半道拦截搭讪,烦得小妹一掌把他推个三丈远。”
原来是这样,漂亮的女娃多人追,正常。只是,围着的苍蝇太多,孩子烦了,老人看到也不高兴。这不,老虎马上从鼻子里出气:“让老鼠好好和小邵子说道说道,管好自家的崽子。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怎么管下边的人。”
老邵头虽然不是老虎的直属下属,可是,老鼠和老虎的关系铁,老虎的话,对老鼠也有点份量。有老虎的成见摆在这里,虽然对老邵头没什么大影响,至少可以令老邵头心里不甚如意。杨宗满意地看到自己成功地在老虎眼里扎下老邵头的针眼,哼,让你老是对我横挑眉毛竖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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