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康侯英和原先一起的几个同伴见翠竹不单结婚了,孩子都已经会走路。看得出他们夫妻两个十分恩爱,这么重情,买了两大包吃的东西来看大家,感激之余又很羡慕。
翠竹一家三口在鞋厂呆了十多分钟,看看已经七点多钟,于是告辞返回。
工作闲暇,有娇妻幼儿相伴,感觉最幸福的是罗双虎。
子罗叫爸爸时还不很清楚,最喜欢罗双虎带去球场玩篮球。小人儿抱着篮球满球场乱走,有时摔跤,看到篮球滚动,罗双虎逗着说快去捡球,本来想哭的子罗,很快止住眼泪,自己爬起来摇摇摆摆去捡球。
小子罗的膝盖上常有摔伤的划痕,但并不影响他喜欢去篮球场玩。
每个周末傍晚时,篮球场是整个单位孩子们的天堂。大的孩子可能十五六岁,小的就如子罗这样二三岁,都笑着喊着跑着,家属们坐在台阶边看着玩耍的孩子,也开心地谈笑。
翠竹笑着对罗双虎说,子罗很喜欢这里,玩得这么快乐,以后每年暑假都来这里度假,省得罗双虎奔波。又说让罗双虎以后下半年请一次假回家,这样假期更集中,两个人也不会耽误工作。
翠竹说,如果罗双虎不可能每年过年时请假回家,那就国庆节后请假,因为那个时候家里要忙秋收,罗双虎可以帮忙。
不过今年,罗双虎和翠竹约好在元旦前后请假,因为那时罗勇和朱琴结婚。
八月八日是个阴天,又是星期天休息,罗双虎带着翠竹和孩子去云城市区玩,逛了动物园和游乐园,还照了好些照片。
温馨的小家庭生活只延续了一个多月,翠竹带着孩子就要返回龙川了。
这个短暂的暑假相聚,最不舍的还是罗双虎。儿子已经可以很清楚地叫爸爸妈妈,长得俊秀,虎头虎脑,连着罗双虎住房那些在集体宿舍的人,都喜欢逗这个粉妆玉琢的娃娃玩笑。
翠竹每天早上起来,亲自给孩子蒸蛋冲牛奶,罗双虎去食堂买好包子稀饭等早点。罗双虎上班后,翠竹牵着孩子去家属区闲逛,顺便和约上几个家属说笑着去买些小菜。
最惬意的是黄昏时候,翠竹罗双虎带着子罗一家三个逛球场,散步郊外。虽然只是一个小时左右,但是这样的温馨浪漫生活,就是旁观者也感觉到了生活的甜蜜和美好。
八月二十二日,翠竹要回去了,还先约好让双莲到县城买好幼儿园开学的东西,到车站等自己,然后一起赶下午的车回山岭乡。
罗双虎依旧帮翠竹背着行装,抱着儿子,一直送到翠竹上车离开,才返回自己单位。
虽然在云城才一个多月,但是翠竹感觉儿子长大了不少,背着包抱着儿子,感觉一身都是汗。好在路上下了两场大雨,车速较慢,回到龙川时,刚好四点钟。
见到翠竹和子罗归来,双莲好高兴,很快抱起子罗逗过不停。
“子罗,叫姑姑,姑姑想死你了!”
姑嫂一个都月没有见面,虽然写过好几封信,但是见面相聚,又是另外一种欢喜。
双莲告诉翠竹,罗勇已经在县医院上班了。结婚的时间定在元月一日,但是定亲事的正式礼节要过几个月,还希望等罗双虎回来,再选好人去朱琴家定下亲事——因为那不过是个仪式。
翠竹回到山岭镇时,已经快六点钟。虽然到新家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但是翠竹和双莲两个人一起有好几大包,又还有一个萧子罗。
不过车上的都是本乡人,有几个熟人认识翠竹,下车时有几个熟人帮忙见那些东西搬到家里。
奶奶和罗母知道翠竹和子罗今天回来,早已经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孩子变得更活波可爱,几个大人都喜欢逗着玩笑,浓浓的亲情,让这个新宅里外都是欢笑声。
现在幼儿园的生源已经很稳定,所以翠竹请罗勇写的开学通知,准备八月二十六日张贴在幼儿园外面,开学报名的时间定在八月三十日,九月一日因为是中元节,开学上课时间于是定在九月二日。
生活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
翠竹家楼下的一间店面连同后面奶奶住的那个房间,已经租给了本乡一个打工的年轻夫妻卖衣服,六十元一个月。奶奶搬到二楼和双莲罗母一层居住,说这样自己也有伴说话,看孩子也方便。
这个学期幼儿园依旧一百二十多人,翠竹和双莲李老师文香四人忙碌幼儿园,除了放学后,一天下来很忙碌,好在子罗现在已经会走路,由奶奶和罗母照看着,一点不用翠竹操心。
朱琴和罗勇现在是最快乐的恋人。除了当街日,朱琴多数时候都会回去。
罗勇上班的医院离朱琴家并不很远,住在单位的单人间,朱琴回来,下班时就去朱琴家住,两个人谈天说地,散步看电影逛街,享受着恋爱的最好时光。
国庆节前夕,朱琴的调令也到了,调到了县城工作,这给两个总不在一起的恋人无疑是锦上添花。
翠竹很不舍与朱琴的深厚情谊,朱琴说,不管有没有结婚,以后肯定会常来山岭镇上,因为这里很快也是自己的家。
当田里的庄稼收获结束后,翠竹家的鸡鸭已经又超过了两百只。
河滩上的板栗树已经长得十分茂盛,已经有一百多只鸡多数在那里。可能这里养鸡鸭肥料充足——因为翠竹每年都将拿下枯枝落叶扫在板栗树下,板栗树长得很快,已经是一片茂密的林子了。
现在田里已经没有庄稼,所以鸡鸭都很自由的放养。萧天宝除了吃饭卖鸡买鸡,多数时间都还在这个老宅管理这里鸡鸭。
看到那几棵硕果累累的大板栗树,翠竹更加感到小康路并不遥远。因为到现在为此,家里的存款已经超过一万五,了,虽然是两个家庭的所有积余,但是,房子建好了,幼儿园和家里鸡鸭的收入也已经稳定。在过两三年,这一大片板栗树,都会有收获,而且会越来越多。
当初种板栗时,家里只有奶奶积余的二千元钱,才三年多,已经建起来了新房,还有了近一万多的积余,如果放在三年前,翠竹是想也不敢想的。
十二月一日,翠竹接到了罗双虎的来信,信不很长,但是翠竹看了十分惊喜。
罗双虎这样写道:
”翠竹,你好。
前几天刚出差回来,就接到了你的信和儿子照片,我好高兴。因为有些忙,今天才给你们回信,对不起。
昨天我向领导请假,领导说这次过年请假的人多,所以要我过年时必须留在这里,已经批了我这个月二十二日到元月三十一日的假期。你给我看的双莲结婚的日子,我看就选农历十二月十七吧。那时幼儿园已经放假,也不是当街日,我也还在歇假,大家都很方便。
翠竹,看到你和儿子的照片,我想家了。儿子长得好快,你也依旧那么漂亮。我们的儿子说话应当会很清楚吧?这次出差,我怕给你们每个人都带了一样礼物,虽然不值钱,但是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双莲结婚,现在我们家也没有什么木料打置家俱,你问问双莲要些什么,带她去木业社定制,其他东西你也帮她参考,添些实用的东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准备得很好的。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结婚三年了,一直聚少离多,对你,我心里永远都是愧疚。
云城现在正在开发东区,听说那里将会投建很多商住房,也会扩建不少旅游区,估计过几年这里可能就是一个大都市了。
城市的生活有时节奏快,小城镇的生活也很不错。翠竹,我说过,至多到二零零年,我就回来,五六年的时间,很快会过去,只是要再委屈你几年了。
昨天听一个同事说,云城到我们龙川的客车又增加了一班次,以后我这里早中晚都可以搭车回去。所以我下次回来,可能搭乘下六点钟的晚班车回来。
现在我们龙川来这里打工的人很多,心安排的这个发车时间,可以方便更多的打工者回乡。这个时间回到龙川,可能在凌晨四点半左右,因为晚班车速度要慢些,到时我一早就可以坐车回山岭乡。
不知道你要不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幼儿园孩子多,每个学期要添些新玩具才好。如果你想不起要我捎什么,那我就再帮你带了两个摇摇马,怎么样?
翠竹,已经是严冬了,多穿点衣服别感冒,尤其我们的孩子,他这么好动,我们家又在街上,一定要看护好他,辛苦你们了。
如果你们忙,不用给我回信。最后祝愿你们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想你的双虎
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翠竹看过信,心里也一阵感叹。
正如罗双虎说的那样,时间过得飞快,一九九零年和罗双虎定亲,现在很快是一九九四年了。
不过罗双虎交代罗双莲置办嫁妆一事,几乎是多余。翠竹答应给罗双莲买一部彩色电视机,问及其他嫁妆,罗双莲说只要再添两套被褥,一套液化气灶。电器自己购买,木器定做,坚决不要翠竹再买其他东西。
双莲知道,就是让哥嫂添这些东西,已经超过三千元。在山岭乡,只收六百六的彩礼,陪嫁超过三千元,已经是破例的婚事了。
萧立阳自从听了翠竹的建议,维修零售各种小家电,一年来收入,比原来翻了几倍。
农村变化巨大,尤其这两年。原来少数家庭才有的黑白电视,电饭煲,电风扇,电开水壶,录放机等,现在已经成了多数人家里新添上的东西,包括一些住得较偏僻的村民。
债务没有了,经商的经验也多了,赚下的利润,萧立阳用来存放货物。原来店里没有电视机,现在电视机也有销售——萧立阳走的是代销,因为自己确实没有这么多本钱,由县城的大商家负责送货上门,这一年来,萧立阳代销了近两百百部黑白电视机,单这一项,收入近一万元。
生意越来越红火,萧立阳罗双莲自然喜在心头。
当初因为翠竹的提醒和支持,不到一年,小康路的生活已经越来越近。双莲知道,嫂子不容易,哪还能让哥嫂垫这么多钱给自己陪嫁呢。况且现在萧立阳已经没有债务,自己明年起有幼儿园的收入,估计家庭收入比翠竹管理的家收入还多呢。
此时翠竹又在构思一个大胆致富路。
儿子已经可以让奶奶和婆婆照看,幼儿园有自己和双莲照看,就是幼儿园忙碌不过来,可以再请老师。但是自己家里有两个店面,留一个做吃饭的客厅倒不觉得上门,但是另外还有一个店面,出租只有七百多元一年的收入,实在是浪费。若是自己用上,肯定有几倍的收成。
眼下年入一万的收入,不是翠竹的最大理想,翠竹觉得自己可以尝试更好的致富路。
翠竹看到过很多地方的标语:要致富,先修路。现在山岭镇到县城的路并不难走。父亲贩鸡,一个人两担鸡,来回搭车乘车,实在辛苦,李丹朱琴文益阳介绍的熟人来家里买鸡,也不容易。现在朱琴调走了,虽然偶尔回来,但是已经有很多不方便。如果自己会开车,不知道可以方便多少。
卖鸡买鸡,开学时添置幼儿园的东西,若是利用好自己家里的那间店面,有一辆车,不知道会方便多少,虽然现在买车的条件并不成熟。
父亲已经卖了几年的鸡,翠竹在想,是不是让他也可以学卖副食品。至于买车,暂时可能不成,但是过几年,未必不行。翠竹想到了一个最佳的合伙人,那就是萧立阳。
翠竹觉得如果能和双莲一起办幼儿园一样顺利,以后再次合作买辆车,也不用太大的车,实惠的小货车就可以。萧立阳进货频繁,自己开一个副食品批发部,让父亲奶奶还有婆婆帮忙,翠竹相信,一定会不错。而这个并不妨碍家里养鸡鸭,因为除了当街日,其他时间还是不忙的。
不过现在双莲还没有结婚,翠竹想年后先去学会开车,听说时间一二月足够,然后再计划开副食品批发的事情,这个计划至少是明年下半年才有可能了。
十二月十日,翠竹带孩子照的相片也洗出来了,于是决定给罗双虎写一封信,告诉他家里的情形,因为双莲的婚事定在下个月二十八日,农历十二月十七。萧立阳家里现在已经准备的情形,翠竹觉得该告诉罗双虎。
还是和原来一样,双莲也同时给罗双虎回信。
翠竹的信这样写道:
“双虎,你好。
这个月的一号就收到你的来信,因为忙,也没有紧要的事情,所以现在才给你写信,你一定盼望很多天了吧?
罗勇结婚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伯父说等你回来的第二天就去朱琴家定事。伯父说,一共去三男三女,你和伯父罗勇三个,我和嫂子还有阿华婶。我没有去过这样场合,不过想到可以和朱琴再聚,我很乐意去。
双莲结婚的家俱嫁妆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电视机也已经买好了,是我和双莲萧立阳一起去挑的,一共一千九百多元。双莲说,萧立阳的父母的意思,迎娶时要接到萧立阳的老宅子——也就是他们在萧家村的旧房子,因为到时要在祠堂拜堂,那边旧宅也会布置好一个新房。
双虎,我觉得这样也是可以的,因为办喜事确实那边更方便些。双莲说,她也不要那些表面的风光。家俱和日用品都放在现在的新房子里,到时迎娶时,把我们添的被褥和电视机,还有那些比较轻便的东西接过去就可以,反正过三天都慢慢要搬回来,那边至多留一套被褥。
双莲出嫁的酒席,我和妈商议了,估计也就十五桌左右。还是像我们乔迁酒那样,摆几桌到伯父家。现在家里已经准备了百来斤水酒。置办酒席要添的其他菜,就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县城买。鸡鸭肉鱼三样,萧立阳家都会送来。
今年我们家还像原来一样,养了两百多只鸡鸭。这次假期,你可要做好忙碌的准备。我们家里两趟大喜事,还要卖二百来只鸡鸭。幼儿园的两头猪,一头准备罗勇结婚时宰杀,一头除夕前一天宰杀。所以无论放假与否,我们两家人,都会很忙碌的。
你回来一趟不容易,不用带什么东西,只要你平平安安回来就可以。
先写到这里,祝你快乐安康!
翠竹
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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