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夏沐绾站好,虽然不满意他的态度,可毕竟医者父母心,总不能就看着他这样转身就走吧?
宫羽泽依旧蜷缩在床上,只是听见了她的声音,不知为何似乎在痛苦的折磨之中看到了一丝安宁。
他再次睁眼朝夏沐绾看去,低沉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自觉的轻柔了许多:“我叫你走,走啊。”
夏沐绾见他还有力气赶自己走,心下一沉,转身就想走,可才转身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离开。
难道就真的不管他了吗?
想起今夜自己在皇宫里丢的脸,若现在真这样走了,待这厮好了,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那不如留下照顾一下?也许他会觉得欠了自己人情,就不计较了呢?
这般想着她也就打消了要走的念头,转身走近他身边道:“我就这样走了,心会不安的。你能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吗?我是大夫,也许我可以帮帮你的。”走近才发现他满身的衣衫都已经被打湿,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额角处的碎发都黏到了一起,正滴着水珠。
她心下一惊,看来这厮真的很痛苦呀!
宫羽泽阴鸷的眼眸抬起,在看向她凑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张小脸之时,不禁暗暗叹了一口:“你帮不了我,滚。”
又被他吼了一声,夏沐绾有些憋屈,还真是想就此不管,转头就走。可是,刚刚自己话都说出来了,又想起自己留下的原因,还是咬了咬牙,留了下来。
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嘛,来不来就对她吼的,这会儿再吼她一声又不能要了自己的命,反正今天这个人情一定要他欠下,否则待他好了,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夏沐绾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他已经红了一大圈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瞪着自己,心下不禁骂道老天不公平,明明该是一个狰狞不堪的模样,可这怎么看,都还是很好看呢!
“滚啊!”见她始终不动,宫羽泽只觉得头更疼了。
夏沐绾被他再次的怒喝声惊醒,收起了自己刚刚有些泛花痴的脸,也不顾他的驱赶,直接伸手朝他的额头摸去,这厮一直抱着头,想来应该是头疼的毛病吧!
只是,才刚刚碰到一点,宫羽泽身上那股冷意便直接传了过来,让她冷的发了一个抖。
宫羽泽不料她伸手朝他摸来,下意识的不愿意她靠近自己,便抬手将她的手打开,却没有几分力气。
“不准碰我。”
夏沐绾自然也感觉到了他推开自己手时没有几分力气,心下有些吃惊,这厮可是比她还强大的,此时虽然推开了她,可那气力和普通人一般,是他头疼疼的实在厉害,所以没有力气了吗?
“你头疼的厉害,不如我帮你按摩一下吧!看能不能缓解一二。”夏沐绾皱着秀眉,直接坐了下来,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手上使了些力道,为他按摩起来。
宫羽泽身子微微一愣,就在愣神之际他已经枕上了她的腿,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女人似乎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
“你不要乱动,就你现在的力气,若我们真的好好打一场,恐怕你不是我的对手吧?”见他的手又要推拒,她心里竟有些不耐烦了,这厮就是太作了,一个人躲在这里不找人医治,肯定是要面子,不想被人看见他狼狈的一面。
她不禁白了他一眼,这厮就该疼死他活该。
“嗯......”头疼的让他不禁又发出了一阵呻吟,可是碍于夏沐绾在这里,他不禁咬紧了下唇,惹了又惹,嘴角早就被咬破了,此时不过是再添了一道伤口罢了!
夏沐绾心下有些狐疑,这按摩了一会也不见他好受一些,看来是没多少用呀!“还是很难受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呀?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会头疼的,就很难帮你医治呀!”
宫羽泽依旧皱着眉头没有理她,其实,她按摩了半天还是有起色的,只是这毛病不是她按摩几下就能好的,他虽然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再叫她离开,也不过是不想白费力气去挣扎而已。况且,她按的实在是舒服,让他好受了许多。
见他不说话,她心里暗骂了一句,还是摆着一副着急的脸问道:“殿下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那要不我去找顾离来给你看看?”
说着,她便想起身,准备去找顾离。
“他不在。”宫羽泽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瞪了她一眼:“我没有让你留下,赶紧滚。”
夏沐绾扯了扯嘴角,握紧拳头,真想给一拳头,好心好意的给他按摩了半天,还叫她滚!
夏沐绾龇牙咧嘴了半天,还是扯了扯嘴角,问道:“他不在啊?难怪这几天都没有见过他了!”她顿了顿,再次问道:“那您就告诉我吧,我的医术可能不如他,不过,您也可以试试不是吗?”
宫羽泽不耐烦的抬手揉着自己的头,不是不想说,这真没法说。
“老毛病了,你治不了。”
夏沐绾一愣,老毛病了?
这意思是顾离已经为他治过了,却治不了,所以他才说她也治不了?
什么毛病还一直治不好呢?
她不禁皱紧了眉头,见他难受的模样,心下竟是一软,“连神医纪铭也治不了吗?”
宫羽泽睁开眼看向她,她一向不是最不愿意见他的吗?今天怎么赶不走,还上赶着留下来照顾他呢?
他不回答,夏沐绾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这头本来就是人身体上最难以搞明白的地方,即便在现代,还有不少专家在专研呢!更何况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里了,即便这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可病这东西,走到哪里都有,量谁都躲不过病痛的折磨,
“难道没有止疼的药吗?”她不自觉的就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吃过了。”好半晌,宫羽泽才勉强的回答了一句。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忍受着头痛欲裂,实在是不想说话,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接下来等着他的是什么,所以,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走。”
他抬手勉强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不再看她一眼。
夏沐绾愣愣的看着自己还停留在半空之中的手,慢慢他身上冰冷似冰,可刚刚他起身时她明明感觉到了一股滚烫。
她抬眼仔细看去,见他好似比之前还痛苦了,手还不停的抓挠着胸前的衣衫。“你怎么了?”
“夏沐绾,你赶紧走啊。”宫羽泽睁开眼,一双猩红色的眸子,像极了一个发狂的魔鬼。
夏沐绾见状只觉心惊不已,本能的就想离开,可看着他挣扎的模样,她终究还是回了头。
“怕什么,什么没有见过啊?他要敢出手伤我,大不了就给他打晕了,捆起来呗。”她暗暗给自己打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回来对宫羽泽道:“你这般痛苦,着实是难受。不如我将你打晕如何?”
宫羽泽此时的头似乎已经不再疼了,可身体却燥热的紧,就像是将他放进火炉里烧一般,难受极了,就连理智也在慢慢被剥夺。
他原本还庆幸夏沐绾这次终于是听了话走了,可转眼又听见了她的声音。打晕他?
呵呵!
这要真的有用,他这些年又何必月月受这样的苦呢?
“喂,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见他不回话,她也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去将他打晕。他要是没同意,她私自做主将他打晕了,明日待他醒来,肯定连着今日宫里那件事情一起和她算账,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他还是不回她,她便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再次问道:“宫羽泽,我说话你听的见吗?我说我将你打晕好不好?”
她抓着宫羽泽的手臂,那近在咫尺的气息让宫羽泽清醒了几分,他终于抬眼看向了她,渐渐的嘴角便扯出了一个弧度说道:“是你自己不走的,就别怪我。”
夏沐绾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心下一惊,直觉告诉她必须赶紧离开,可还没等她身子有所行动,她的手便被他一把抓住,一个不稳,便被他压在了床上。
夏沐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拽搞的有些懵,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猩红的双眼,还有他越渐迷路的眼神,她只觉得被他抓住的地方滚烫不已,就连着他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息也炙热的不行。
不是说着是老毛病的吗?
可这场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他被下药一般呢!
被下了药?
夏沐绾心下一惊,难道是今夜他被人下了药,所以才如此痛苦的?
他是太子殿下,又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总是被人算计也是正常。
所以,他才说这是老毛病?
看来,他经常被人下药呀!
可若真是这样,他被下了药,去找个姑娘解决就好了,更何况他现在都有老婆了,那凉依瑶可巴不得他去找她呢!可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在这里,忍的如此辛苦呢?
就在她脑袋飞快的转着的时候,宫羽泽已经倾身而下,冰凉而炙热的唇也覆盖了下来。
夏沐绾只觉得脑袋空了那么几秒钟,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放大了一倍的脸,一时忘记了反抗。
宫羽泽趁机索取的更多,夏沐绾逐渐找回理智,伸手就去推他,可显然他已经有了准备,唇是离开了,可身子却并没有离开多少,他睁开眼,幽深的眸子里泛起无数火花:“我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想走,晚了。你不是要给我治病嘛,我成全你。”他再次倾身而下,堵住了她即将说出的话。
“唔......”夏沐绾刚想反抗,便发觉被他点了穴道,一时竟使不出力气来,抬手推了半晌,怎么也推不开他。
天色渐渐亮开,瑶瑶和珊珊一直守在门口,早已经准备好一切洗漱用品,可他们并没有要推门进去吵醒夏沐绾的准备。
她们知道夏沐绾昨夜喝了些酒,今日恐怕是要多睡一会儿的,便识趣的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等着她醒来后叫她们。
“啊.......”只是等了好半天,才听见夏沐绾的声音,只是,不是唤她们,而是一声尖叫。
她们应声急忙起身推开了房门跑了进去,“小姐,小姐怎么了?”只是再看见床上的情景时一时都呆愣的驻了足。
“出去。”宫羽泽揉着眉心坐起身子,听见俩个丫鬟的声音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
俩丫鬟相互看了彼此一眼,急忙退了出去,还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夏沐绾好气的看着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夜的事情,一时羞恼的急忙跳下了床,指着他,好半晌才问出了声:“你......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在书房密室里的吗?
“你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宫羽泽撑着身子,看向她,眼里多了一丝玩味,“本宫的太子妃半夜突然从本宫的床上跑了,本宫自然是要来寻的。”
夏沐绾一听这话,又想起昨夜的种种,气的脸颊绯红,指着他骂道:“登徒子,流氓,不要脸。”
宫羽泽倒也没在意,只是蹙眉道:“那日在上官府门口,你好像也是这么骂我的,对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夏沐绾也想起了数月以前在洛川见他的那一面,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他是谁,一心只想找他算账。好似一切自由自在的时光就是在那一天被改变了,她从此便被这厮缠上,怎么也甩不开。
“哼,骂你都是轻的。”想起昨夜,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宫羽泽掀被子下床,走到她身前,倾身向前,问道:“昨夜的事,你还在生气?”
“哼!”夏沐绾没好气的别过头,谁要理他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偏偏要留下,给我看病的。”他微微带了些戏弄的声音,惹的夏沐绾更是恼怒。“我可没强迫你,是你自愿的。”
可是人家是太子,她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她气的也懒得再次理论,转身就想走,昨日就当自己被猪拱了吧,看开些,看开些!
她想走,宫羽泽话还没说完,怎么可能让她走?
他伸手便将她一把给拉了回来,直接扣在了怀里:“又想跑?”
夏沐绾在气头上,虽然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可也不想让他再对自己有机可乘,抬脚便朝他的脚踩去。宫羽泽显然有了防备,没有让她得逞,可却还是被迫松开了手,让她从他怀里逃了出去。
她心情不好,可他却好的很,见她不愿意,自然也不想过多的勉强,这么多时日下来,他也算是摸清楚了她的性情,知道越是逼迫她,她越是反抗的紧。
“这么大火气!要不给你打一顿消消气如何?”
夏沐绾气结,打他一顿?
她倒是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呀!
可他是当朝太子,她打了他,那皇帝太后什么的会放过她吗?
最后遭殃的还不是她!
她翻了一个白眼,“太子殿下下次讲笑话的时候麻烦先把您自己讲笑了再来和我说,免得不好笑我还要装模作样的配合你。”
宫羽泽不恼,直接双臂一伸,朝她道:“既然不舍得打,就来替本宫更衣吧!”
夏沐绾握着拳头,却又不能真的打他,只能撅着嘴去给他随便取了一件衣服过来,胡乱的给他穿上。
宫羽泽也好脾气的任由她摆弄,只是垂着眸子看她眼里的怒气,不自觉的心情大好。
“好了。”夏沐绾胡乱给他穿了一下,她又没有伺候过别人,又加上心中烦闷,自然是不可能给他整理好的。
宫羽泽见她穿的差不多了,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明明是极好的料子,极好的样式,被她七拽八拽的,皱的完全不成样了。
他不动声色的自己理了理,见她也不待见自己,便知趣的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伺候太子妃沐浴更衣。”随后又对她道:“既然不愿意看着我,我可就走了?好好休息。”
他微微一笑,便朝暗门处走去,直到暗门都关上了,夏沐绾还没有收回目光。
瑶瑶和珊珊进来,只见宫羽泽正离开,见自家小姐呆愣的模样,不禁偷偷笑了笑。虽然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看此情景想来昨夜二人定是同了房吧?
“太子妃可要沐浴?”瑶瑶上前轻声唤了一句。
夏沐绾回神,一听她唤自己太子妃,便气结,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发作,只能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不快去准备。”
“哎!”瑶瑶捂嘴一笑,拉着珊珊便去准备了。
夏沐绾则走回了床边,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这一步错就算了,可在同一个人身上错第二次还真是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傻了。
第一次就不该救他,这再遇一次,还傻乎乎的凑到人家面前去,死活要救人家,这倒好,白白陪了自己。
哎呀!
真是烦死人了!
宫羽泽回到自己的书房,嘴角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淡去。
“主子。”一袭黑衣的暗卫早早就等在了书房门口,见他终于回来了,才敢踏进书房来。
“你怎么来了?”此时宫羽泽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换上了淡漠的表情,好似刚刚那眉开眼笑的人不是他一般。
“小姐让属下为您送来不夜城的兵力分布图。”暗卫急忙将身上的图纸递了上去。
宫羽泽将图打开,眉头微微皱起,问道:“她可有话要你带来?”
“是,小姐说,不夜城似有高人镇守,可能不好探查。”暗卫如实道。
“高人?”宫羽泽眼眸渐暗,半晌才道:“你回去告诉她,先按兵不动,弄清楚底细再慢慢筹划,不必着急。”
“是,属下告退。”暗卫话落便出了书房。
见他走了,黎昕才从门外进来,“殿下?”
“顾离可有来信?”宫羽泽把玩着手里的图,像是无意间问出口的一般。
“顾公子并没有信来,想来应该快到西泽了。”
“如今谁在西泽?”半晌,宫羽泽才问道。
黎昕仔细的想了想,才道:“影郡主数日前便起身去往了西泽,想来,也该到了。”
“阿影居然跑去了西泽?”宫羽泽一挑眉,叹息道:“这下怕他要许久回不来咯!”
黎昕也暗暗打了一个冷战,这影郡主最是不好惹的,被她缠上,恐怕连睡一个安稳觉都是奢侈,可偏偏顾离那个淡冷的性子最受她的喜欢。这一想起顾离被影郡主给缠上,定是难以摆脱的,可不就要许久都回不来了嘛!
“那需要给郡主传个话吗?”黎昕小心的询问道。
“不必了,她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就让她好好玩吧!”宫羽泽嘴角一弯,露出一抹笑意,却让黎昕看傻了眼。
他家殿下这好不容易笑一次,可怎么这么可怕呢?
莫不是昨夜还出了啥事?他怎么都觉得今日的主子和平常很是不同呢?
“殿下,您昨夜还好吗?”
他转了转眼珠子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因为担心他,昨夜都没有睡,一直守候在门外,天色才刚刚亮,他便去了密室,密室里自然是乱成一团的,可却全然不见宫羽泽的身影。
他虽然遗憾,也很担心自家的主子,可他昨夜一直守在门外,这东宫里外都有人守着,并不见有人来向他禀报,他便大胆的猜测了一下,他家主子是不是从暗门处消失了。
他这般想着,便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他又回到了门外守着,果不其然,这消失了的主子果然从暗门处回来了。
他一直伺候在宫羽泽身边的,像昨夜那样的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现在暗门那边住着的可是太子妃,他这一夜莫不是在太子妃那里过的?
黎昕想什么,宫羽泽看一眼就会知道,他不禁眯起眼睛,朝黎昕打量了一番:“好像从太子妃进了东宫以后,我发现你越发的没了规矩呀!她不怕我,你也不怕了是吗?”
黎昕被他这一敲打,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站的笔直,急忙道:“属下不敢。”
开玩笑!
太子妃不怕他,那是没有见识过他的狠。而他,一直跟在他身边,比谁都明白他狠起来有多恐怖,那绝对是修罗再生的级别。
就是再多给他十条命,他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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