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玦和墨书齐齐一怔,明白过来,最大的问题不是出自无名,而是在慕家身上。
苏玦眸色渐而深沉,淡淡一笑,“难怪东西落到陛下手中后,今世子没有任何大规模的夺回行动,原来原因在这里。”
墨书想了想,眼中闪过轻嘲之色,继而语气骄傲道,“他似乎跃跃欲试,迎接陛下的主动出击,但可惜陛下英明神武,识破所谓的机密内容不真,他的盘算要落空了!”
苏玦视线微垂,盯着迟聿的身形,神情若有所思,迟疑片刻,这才忍不住问道,“陛下如何得知慕家兵器坊机密,是假的?”
迟聿无意多解释,手指在面前的书案上点了点,苏玦和墨书的视线被吸引到书案上,那四张地图猝然进入眼帘,电光火石间,两人脸色微变,隐隐想到了什么。
“因为……这才是真的。”
迟聿冷沉的话音落下。
墨书眼睛一亮,心下微微激动,上前拿过那四张地图,仔仔细细看起来。
苏玦没想到迟聿手里竟然已经有了慕家兵器坊的真正所在地,唇畔勾起欣喜的笑意。
不过想到迟聿这些消息的来源,恐怕是他和墨书都不清楚的另一势力所查,心中再起波澜。
苏玦和墨书一直都知道,他们二人所看到的迟聿地下势力并非全部,有些他们只知存在,这么多年来和对方的交集也不过是偶尔面临紧急、重大事件时的共同协作,还是那种不露脸不透姓的!
苏玦和墨书可谓知之甚少。
而另有一些,是他们完全一无所知的。
苏玦、墨书和迟聿幼时在荒月相遇,但成长轨迹中的分离比重合要多,三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经常不分白天黑夜,待年岁大一些时,便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外出游历。
游历当然并不是轻松简单的游历,或者说,叫任务比较合适,常常伴随着难以名状的凶险,而安排这一切的,便是算对他们有抚育之恩的无名。
苏玦和墨书是孤儿,无名收养了他们没错,但他的最终目的,还是利用他们的能力,榨干他们的价值,为自己谋求到更多的利益。
迟聿虽是先帝之子,但他更是先帝和无名眼中一个待评估价值的棋子,当年先帝明面上以厌恶之名将他扔到贫瘠艰苦的荒月,暗中却是想看到他在残酷磨练中的成长!
而促成这一切的,正是无名,是他看中了当时年仅三岁的迟聿的资质,认为他是所有皇子中最适合用暗黑方式培养之人,先帝认同了他的决定,才有迟聿被扔到荒月一事。
之后的一切,便全是无名在暗中一手把控。
迟聿皇子的身份,以及先帝和无名在他身上寄予的希望,注定了他和苏玦、墨书等人的人生不一样,所承受的艰难痛苦、冰冷血腥、黑暗无望,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迟聿有太多隐秘的经历,苏玦和墨书都不清楚,但他们知道一定存在!
所以在当初第一次意识到,迟聿手中有无名都不知道的地下势力时,不过短暂的震惊之后,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就该如此!
迟聿从来就不是任何人手中的棋子、傀儡,而是睥睨天下、纵横乾坤的王者!
正是因此,苏玦和墨书才甘愿奉他为主,不惜为他披荆斩棘,出生入死!
两人一直都对那些并肩作战的神秘伙伴充满了好奇,但无论他们明问还是暗示,迟聿一律缄口不言,只说待时机到了,自然会让他们知道。
苏玦此时此刻,十分期待迟聿所说的时机,就是这四个地图的出现!
他正了正神色,清明睿智的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彩,试探道,“陛下,微臣斗胆一问,这四个地图上做标记的地点,是陛下派何人暗查所得?”
墨书一听,思绪急剧翻转,立马从地图上抬起了头,兴奋莫名地看向迟聿,语气铿锵道,“属下也有此疑问!”
迟聿哪能看不出他们的心思,但他置若罔闻,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凉薄,若无其事道,“在丛叶,慕家的兵器坊有十数之多,但其中规模最大、价值最高的,只有四个。”
如果慕子今在此,听到迟聿这番话,必然绷不住脸色,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以为外人难窥探一二的慕家兵器坊机密,竟已被迟聿摸透了七八分!
那三根丝线上所记载的机密,假的比真的多,而真的内容,暴露的也不过是几个可有可无的小兵器坊,且事实上,在慕家兵器坊受到冲击后的几个应对预案中,如果情况需要,这些都会被毫不迟疑抛弃!所谓弃车保帅!
也就是说,这几个兵器坊并不重要,慕家不会有多少损失,而暗中出手之人则暴露了自己,且被消耗了人力物力。
而迟聿到手的真正机密,当然不是从作用鸡肋的所谓内含机密的丝线中分析出来,他有自己的渠道!
苏玦和墨书见迟聿转移话题,心中失落,但也懂得不该再问。
苏玦心中琢磨了一番迟聿的话,脑海中过了一遍地图上的四个地点,眸光一凝,神色郑重道,“陛下准备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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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八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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