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还差点摔死了?
“哪儿有?”我质疑道,“那……那我也没摔死啊……”
我一边想,我这不没摔死吗,想来丑应该还没丢吧?可惜周闻宇一双眼睛看着我,神色颇为调侃。
“你……扶了我?”见周闻宇沉默,我只能自己揣测起来。难道说周闻宇那时候良心大发,还不忘体贴地将我扶住,然后温温柔柔地让我睡在他的臂膀上?
“没有。”周闻宇迅速否认,嘴角却憋着笑,“我只是在你差点叫出来之前把你的嘴巴给捂了。”
我无语。我突然回想起来,貌似我那时候在老师的催眠下睡过去,有一阵子的呼吸还有点困难?合着是周闻宇把我嘴巴给捂起来了?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周闻宇以前也没那么正经呀,三番五次地跟我开玩笑,捉弄我就算了,还嘲笑我?
“那你……被我一大嘴巴的口水给糊了?”我反问道。看你还嘲笑我。
“糊是糊了。所以我直接抹你脸上了。”周闻宇反击得毫不留情。
我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这怕不是我认识的周闻宇……
我原以为我会和周闻宇在教室里度过一段相对安静而平和的时光,谁知他却勾起我那些窘迫的回忆,害得我只能气鼓鼓地看着他,希望靠眼神射杀他骨子里的调皮。
没过一会儿,我又和周闻宇吐槽最近网上说什么漫圈已经成为高危职业,什么作者熬夜更新猝死,又或是什么作者因作品连续无订阅收入直接撒手人寰,等等骇人听闻的消息,已经把刚才周闻宇吓唬我的事情抛之脑后,毕竟这世上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不是吹的。”难得周闻宇没有嘲讽我作息不规律。
“那……你监督我啊,以后我按你的作息来,规律了吧?”我怂恿道。
谁知周闻宇看了我一眼,毫无疑问地迟疑了。
“怎么?你不同意啊?”我心想,你都这么关心我了,那再多关心我一下也不好啊,我看网上说,男朋友不都是负责叫早的吗?周闻宇连这个都想拒绝我?
“不是不同意,”周闻宇回道,盯着我的眼神一度有些玩味,“我只是想到高中的时候,你有几次……是被我叫醒的吗?”
我一愣,恍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迟到是家常便饭,而周闻宇对于我的赖床并无办法。害,瞧他这记性……还真是什么都记得……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还是继续睡我的大懒觉。
又在教室消磨了一阵子,我看看了手机,时间也快到四点了,“小勤应该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周闻宇便陪着我回到展厅,现场还是人头攒动,大抵是选手都在交作品,所以原本安静的现场突然喧闹起来。只是待观众仔细观察,大家才发现,台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生了争吵。
只不过等我踏入展厅时满脑子只想找到秦勤,根本没关注到台上的混乱,奈何我个子就这么高,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秦勤的身影,只好戳了戳周闻宇帮我,好在他也见过秦勤一面,想来不会那么快忘了吧。
“她今天穿了什么?”只是周闻宇还算选择从体貌特征上来判断较为方便。
“我刚才把我的帽子给她了,黑色的,上面有一串字母。”我形容道。
也不知道是我长期对着电脑屏幕,视力已经有点下降,实在比不上周闻宇一圈视线扫过,给我指道,“在那儿。”
“哪儿?”我顺着周闻宇的指尖看去,台上?
我再看去,秦勤不知什么时候被几个人包围,表情很是委屈,大抵是因为紧张,她紧抿的唇已经有些苍白。
“糟了……”我瞬间反应过来,肯定是那群人在为难秦勤,当即拉着周闻宇一块冲向赛区里面,正往秦勤所在的地方走去。
“小勤!”来不及考虑周遭愈渐聚拢的视线,我抓紧时间走到台上,脸色一冷,“怎么了?”
“师……姐……”秦勤向后连退几步,“我我我没有……”
“谁说你没有!你就是作弊!”在场的一个选手语气强硬,一直瞪着秦勤,表情十分凶狠。
“你说什么?”我迅速将秦勤护在身后,顺便看了眼这个选手的号码牌,25号。气势这么凶干嘛,就算作弊也碍着他了?反应这么大……
当然我又不傻,这种话我又不会当面说出口,总不能拉着秦勤往后坑里跳啊。
25号真当我是没有听清,一点也没听出我语气里的质疑,反倒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她比赛作弊!应该被立即取消参赛资格!”
“我我我没……没有……”秦勤一边艰难地为自己辩解,一边抓着我的衣角往我身后移动。
“你凭什么说她作弊!”我态度也强硬起来,我只知道秦勤线稿被毁,还真不知道果然有人会站出来质疑她。
“她自己在赛场以外作画,谁知道她有没有请外援?”又是一位选手,38号,紧跟着在台上放下手里的作品,已经插话进来。
“这一点是主办方允许的,刚才不是在开赛前解释过吗?”那个总监并没有欺骗我,这个选手是当我傻子吗?
“解释是解释了啊,可是谁看到是她自己作画的吗?”25号紧跟其后嘲讽道,“早知道这样,反正年纪小,怎么不去少儿组呀?省的让我们看了心烦……”
“你你你……什……意思?”秦勤最见不得自己被污蔑,当即攥紧拳头。
“他也没说错,这不过是场预赛,你没必要在这里就要用这种手段吧?你这样……算是破坏比赛规则了吧?你让我们其他选手怎么办?”38号又继续质问道。
“师兄……”秦勤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我没有……”
师兄?
我狐疑地看着这个38号,没想到秦勤还认识他?
“没有?没有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亏秦勤喊他一声师兄,这年头认识的人都这么六亲不认,还这么凶的吗?
“我我我我……”奈何秦勤想解释,情绪一激动舌头就打结,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原因,把我原先教她的全忘了。也不知道秦勤是想到我帮她画了线稿,心里还是有鬼作祟,并不敢直面这个38号,最后连否认都说不出口。
可是我敢。
有人敢提前撕毁她的线稿,就说明早有人想找她麻烦,有鬼的是害她的人才对,那人敢承认自己下手了吗?怎么到头来还是秦勤畏首畏尾了?
刚才在库房我就帮她画线稿怎么了,任谁破坏了线稿,见不得她能在规定时间里上交作品吗?呵呵,我偏偏让他们打脸。本来就是有人犯错在先,凭什么要我们买账?
“你说她作弊!可在场只有她是单独来参赛的,有谁是她的外援吗?”我冷声问道,丝毫没把这个38号的质疑看在眼里。
谁知38号脾气不小,睨了我一眼,哂笑着,“你不是现成的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脸色更冷,看着这个38号,不得不加重警惕。看来我遇到劲敌了呀,这么会抓人眼球,这和我当年被白纸泼墨有什么区别?
“我什么意思?你请大家评……”38号正准备和我开撕,却不料话已被打断。
“小郑!”就在这时,突然有道身影闯入众人视线,一阵高跟鞋紧踏而来,那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尖细,语气却是诡异得很,“这可是大前辈!容不得你无礼!”
我视线移动到来人身上,心里更是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罗贝尔那个新的小跟班啊,那她喊这个38号小郑?难道他就是罗贝尔工作室招的那个画手?我原以为她招个画手参赛就算了,没想到她是找了个一丘之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啊?副社,她是……”这个38号迅速摆出惊讶的态度,赶紧给小跟班让了点位置。
小跟班走到我面前,一面故作惊讶,一面故意提高声音,“哟,这是定落舟,方女士啊?”
原本现场还是闹哄哄的,刚才已经因为台上闹出的这件事安静不少了,多的是看热闹的,现在这小跟班故意表明我的身份,分明是故意让大家一起看我的笑话罢了,顺便再羞辱秦勤。
我强忍对这个和罗贝尔一样两面三刀的女人的恶心,“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质疑小勤?凭什么质疑我?”
“质疑?”小跟班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偏头看向38号选手,声音忽然冷了不少,好似斥责,“你们质疑什么呢?这可是大前辈!”
明明小跟班故意加重语气,还把最后三个字死死咬在嘴边,可是我偏偏从中听出一股嘲讽的味道。
38号却是异常冷静,连慌张都懒得装,“哦!是吗?那我岂不是得罪了大前辈?呀,前辈,你是生气了吗?”
戏精,全特么是戏精。是不是罗贝尔就是有一种体质,越是戏精的人就越被她吸引?真不知道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群蹬鼻子上脸的人。
“前辈你可别气啊,我只是有一说一,实话实说,你也不想我们这个圈子被一些垃圾玷污吧……”38号说的委婉,连语气都软了下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善良的烂好人呢。
“呵,”我实在顾不得表情管理,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好,那你把话说清楚,小勤没有作弊,你凭什么质疑她?”
“诶呀!方女士!他怎么敢?都是同门师兄妹的,他也就是开玩笑。”小跟班一脸欣慰地在旁边唱白脸,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演技都快飙升到罗贝尔的水平了,“快!小郑,快给前辈道个歉!”
“开玩笑?”我佩服,无言的佩服,罗贝尔好本事,一下培养出两个左膀右臂啊,“开玩笑就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质疑别人?”
“呵呵,前辈,你搞错了,”38号又换了副嘴脸,笑得十分无害,“我现在不质疑师妹了,师妹笨,我信她也画不出这么出彩的作品,倒是您啊……貌似……整个比赛期间,前辈并没有在赛场内呀,这又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好像看到,前辈是一块陪着师妹去库房那边的吧?”
“小郑!你瞎说什么呢!”小跟班继续添油加醋,“你是忘了!人家方女士前几天还上了新闻的!内容是……咳咳,人家还犯不着帮这么个……害,虽说方女士也是柳大校友,还算你的师姐呢,你可不能这么平白诬……”
可惜38号一点也不听劝,势必要把这黑脸唱到底了,眼神更是无处不透露着怀疑,“那就更好解释了,前辈当真没有趁这个机会去给师妹……”
我心里又凉了半截,绕来绕去,原来还是绕到了我身上啊,千算万算,我以为你们针对秦勤就算了,现在掉头就能把枪指向我?呵呵,是出自罗贝尔的手笔,如假包换。
我现在是真信了那句老话,人善被人欺,对付这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拜托,你不好好作画,关心我再不走赛场上?”我反问道。
“那是前辈做贼心虚吗?”38号继续对我抨击。
我咬了咬牙,并没有立即回答38号的质疑,而是看向小跟班,“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小跟班先为难地笑了笑,“这……我也知道前辈对后生照顾有加,可是……这是正规比赛……”
果然,有些人就是死心不改,为达目的,闭着眼都把谎言说得如此顺口。
“师姐……”秦勤还胆怯地躲在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手臂。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给这些人污蔑的机会,“第一,小勤的作品在赛前出了点状况,赛场上找不到作品只能去库房里找,这是主办方同意的。”
我说着,故意咬重状况那两个字,还不忘盯着小跟班和38号,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狐狸尾巴想藏到什么时候。
“但时间有限,主办方这才批准她可以在库房继续完成作品,这一点主办方的总监可以为我们作证,我手机里还有他同意的短信。还有赛场上的所有选手和观众,想来也听到主持人的解释吧?”我摊手,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第二,比赛期间我确实不在赛场,但我也不在库房,更不存在什么给小勤外援。”我如实回答。
“那你在哪儿?”38号颇不接待地问道。
“别急啊,这么想知道我在哪儿?”我故作惊讶,一脸调侃地看着38号,“看来我在你心里比这场预赛重要啊?”
“才不是!我……”38号大概没想到我会把话说的这么别有用意,脸上竟然有点泛红。
真可笑,一个在撒谎污蔑的时候都不会脸红,竟然会被我的话给逗得脸红?真是奇闻也。
可惜我才懒得听他浪费口舌,而是迅速接过他的话,“你在哪儿就不用说了吧。我在哪儿?”
我回身看向周闻宇,只见他已经默契地走到了我身边,任我拉起他的手,和他五指紧扣,“我和我男朋友就在楼上的教室,现在知道了吗?”
现场顿时爆发一阵惊呼,还有吹哨声。
“你……你说你们在教室,有谁可以证明吗?谁知道你男朋友是不是……”38号瞪着我,继续挑刺。
38号明显对我并不了解,想来也是,我一早活在人们心中的时候是以定落舟的身份,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是我自己,是方心怡,是一个对外人胆怯,但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从不软弱的人。
“教室里都有监控,是你亲自调还是要我拿到你面前来?哦对了,库房门口就是保安,要不要把他们也请来对峙?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在比赛期间进库房?”我暗笑这孩子怕不是个傻子,几年前被我玩剩下的,现在拿来对付我?真当我毫无准备?
“你你……你现在是可以这么说,可……”38号肯定没想到我早有预防,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可是谁有那个功夫去调监控?前辈可别欺负我们晚辈不懂啊,这没有调取的指令谁能轻易地拿到监控的证据?您这不是在为难人吗?还是说,您早就想到这一层,也知道我们没能力去调监控,就眼睁睁看着……”
呵,不出我所料,前铺后垫,数浪更迭,没有比这些加起来一块质疑我更具真实性吧。但他们还是算错了,就在他们立马露出得逞的笑意之前,我已经从秦勤的手里接过她的手机,“监控我是没空调了,我也知道,别说你们,我都没那个权力。现成的在这儿,要看吗?”
“那……那是什么?”38号神色一慌,根本不懂我是什么意思。
“高清1080p画质,全程无码对焦拍摄,”我却故意提高声音,在众人复杂的神情下继续说,“的小勤作画视频。”
“什么?”连小跟班都忍不住疑惑。
“就是说,刚才比赛期间,小勤在库房里到底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全程都有视频记录,时间一一与比赛时间吻合,不含任何剪辑干扰,视频内容供任何怀疑的选手,包括在场观众审核。啊,比赛原则怎么说的,如假必惩,对吧?”我挑眉一笑,胜利的曙光在我眼中点亮。
“你你……你没事拍这个干什么?”38号一听已无辩驳的就会,面色更加慌乱,转头又凶起秦勤。
可是我已经不给他伤害秦勤的机会,赶紧解释道,“啊,你也知道,像我这种差不多算是跨进30代的人了,漫圈这更替的,什么新鲜的我都好奇,这不,趁小勤比赛,我也图个新鲜,让她给我拍拍,让我了解一下呀?有问题吗?”
不是喜欢演戏吗?那我也给你整一出,看看谁更胜一筹。
“不……不可能!你肯定帮了她!你肯定……”即便小跟班失望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38号还在自己的臆想中怀疑我。
“弟弟,凡事都讲证据,你不知道吗?这就是证据。”我故意把手机举在眼前,非要让他那瞎了半截的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是谁瞎。
“那……那你的帽子怎么会在她头上?”情急之下,38号剑走偏锋。
“我怕她头冷,行吗?不然她画着画着,头发没了怎么办?”我真是不忍心,可是看向38号略显轻薄的头顶,我还是不厚道地笑了。
“你你你……”38号脸黑得吓人,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很可惜,我才懒得管他是出自真心想要对付秦勤,又或是受人指使,想害我的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啪啪啪。”
这时,寂静如死水的大厅里响起鼓掌声。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一直坐在嘉宾席旁边的罗贝尔。
只见她一边鼓掌,一边朝我和秦勤走来,目光如炬,却是不苟言笑,“怎么说也是名师教出来的,自然不会用卑劣的手段了。大家说是吧?”
见罗贝尔发话,周边的人才开始缓和下情绪,甚至恭维起来,“对对对!首席说得对!这个水平大家看在眼里,何必用那些下三滥呢!”
“是啊是啊,人家有实力怎么需要外援呢?肯定是胡扯的!”
“诶?怎么说胡扯?这是人小郑心有正义!”
“哦,对对对,心有正义!就是嘛!就是这样!”
这场原本该赔还的道歉最后又演变成众人对罗贝尔工作室里的画手的尊重和赞赏,而秦勤却还是躲在我身后,根本不敢面对这样的场面。
“方女士也不过是心切罢了,”罗贝尔又突然发话了,“我了解她的,她这人热心肠,这年头不实的新闻多,她总不能一直被误会吧?”
怎么着?再嘲讽我一次,说我作戏是吧?
原来一开始就打起主意,我怎么能忘了,笑里藏刀是她的独家秘诀,过去这么多年她又哪一次不是这么厚脸皮?
“这比赛谁不是公平竞争,有人质疑说明大家对规则还是重视的。”罗贝尔又在宣扬她那套世界和平我最善良的“美德”。
果然,片刻周围便响起吹捧起她的善解人意和风度大方的话,我实在懒得在这里和她装心平气和,“罗贝尔!你别欺人太甚!”
“哦?我欺人太甚?”罗贝尔脸色扭曲了一下,看向我时明显是对我不识好歹的痛恨。
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他们并不知道我和罗贝尔是宿仇难报,只是奇怪我怎么态度一度如此恶劣。
“有意思吗?”如果我有刀,我一定要撬开罗贝尔的脑袋看看,她到底装了什么鬼东西在里面,怎么做到这么稳如泰山不崩?
“意思?”罗贝尔早就看到我眼里的厌恶,却是急中生智回道,“方女士,如果能在比赛中看到你,那肯定是有意思的。”
“好啊,你放心,这场比赛会有意思的。”我冷着脸,不再掩饰内心的嘲讽,“我打赌,你会输。”
“你说什么?”罗贝尔挑眉,好像在听一个笑话,又朝我走近了几步。
“而且,根本不需要我。”我将秦勤直接拉到我身边,只是想罗贝尔睁大眼睛看看,我根本不屑和她这样的靠枪手起家的人比。
“就凭她?”罗贝尔终于忍不住笑了,亦如当年她看向我时的轻蔑,“方心怡,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是你,也许还有胜算,你让这么个愣头青参赛挑战我?呵呵,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啊?哈哈,方心怡,我没听错吧?”
“罗贝尔,你没有听错,”宣战的第一条,从不否认自己的口号,“我说,小勤会来挑战你,你会输的。”
罗贝尔顿时瞪大双眼,压低了嗓子,不可置信地说,“你这是在侮辱我?”
“对,就是在侮辱你。”都这个时候了,我俩还不坦诚相对?反正你我离得这么久,外界听不到我俩说什么悄悄话。
但说到我的原则,我故意扬声,“我会陪着小勤站上比赛的领奖台,让你看看,根本无需我,你就会被打败。”
“你!”罗贝尔后撤,死死瞪着我。
我怎样?
我面带微笑,以最平和的表情看向罗贝尔,老娘现在还怕你不成?不是想和我成为竞争对手吗?我虽亲自不上马,秦勤也算为我打前锋,那你就看看这个比赛鹿死谁手吧。
“好……”罗贝尔强忍怒意缓和下来,却是咬牙切齿地看向我,“好啊……我拭目以待。”
话音落,她已经带着自己的小跟班离开了。
当下,现场沸腾,仿佛预示到即将有一场盛况的比赛在本市举行,更多的,他们还想看看我这个曾经被罗贝尔视为亲友的画手,是如何一步步与她决裂的。
过了一阵子,当预赛的一切程序落定,主办方宣布完接下来参加初赛的名单,观众们便自行散场了。
我、周闻宇、秦勤,三人自展厅出来,随即走在柳大的道路上。
“师……师姐……我……”许是经历刚才的不知所措,秦勤稍有一点缓和,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惶恐,“我……真真的和罗前辈……我我我怕……”
“小勤,别怕。”我停下脚步,转身牵住秦勤的手,用坚定的语气告诉她,“这世上什么都不可怕,如果有最可怕的,那只有放弃自己的你。”
她罗贝尔是首席又怎样,我不信一个常年靠枪手的画师能比得过一个拥有无限潜力的画手。
但这些话,我没有继续说给秦勤听,我只是告诉她,“相信我小勤,你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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