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闪着狡黠。
刘仕知道她能干,但以三百二十人对付一千人,并且是一千大内侍卫,依旧叫他不大相信。
不相信能成功。
他的人全是乌合之众,虽然被熠王训练了一些日子,也只能吓唬普通大众而已,哪里打得过大内侍卫?
怕是扑上去就会死。
用计?用计也不行。
云舒笑微微说道,“又不要你们上前同人拼架,你们只需做点声势就好。”
刘仕听不明白,眨了眨眼说道,“请舒姑娘说明。”
“你们这样……”云舒敛了目光,对刘仕详细吩咐起来,“速度要快,马上快天亮了。”
刘仕眸光一亮,“舒姑娘,这个法子可行!”不需动手,果然是轻松扳倒那一千铁甲兵。
舒姑娘,依旧叫他刮目相看。
“时间不多了,速战速决!”云舒沉声吩咐道。
“是,姑娘请放心。”
云舒又朝贺兰点了点头,“阿兰,将陈林交与刘大哥。”
贺兰朝云舒竖了个大拇指,朝刘仕招招手,两人一起离开了。
……
卢老爷子的书房里,烛火一直闪烁着。
老爷子并没有睡,而是半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半眯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卢大公子坐在榻前相陪,“爷爷,天快亮了,您睡会儿吧。一直熬着,身体吃不消的。府里有孙儿看着呢。”
“哪睡得着?”卢老爷子涩然一笑,“皇上,盯着咱们呢。”
卢大公子说道,“不过是逼婚而已,孙儿和舒儿已经联系了几位大臣,他们都同意帮舒儿说话,皇上要面子,不会强行逼婚的。”
卢老爷子收回目光,看着大孙子轻哼一声,“你以为,皇上围困我卢府,真的是舒儿说的那样,因为逼婚?因为怀疑她的手里头有兵符么?”
卢大公子微怔,“爷爷,难道不是么?”
卢老爷子长叹一声,摇摇头,“你呀,还是太年轻,经的事情少看不透测。皇上的真实意图,根本不是舒儿说的那些。”
卢大公子惊讶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八大世家!”
卢大公子吃惊地看着卢老爷子,“可是爷爷,若不是八大世家的支持,皇上的登基之路,哪会这么顺利?他这是……”他吸了口凉气,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
卢老爷子看出了孙儿的意思,冷冷一笑,“正是你想的那样。他要卸磨杀驴了!”
卢大公子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就不怕世人非议他么?”
“呵呵,怕?”卢老爷子冷冷一笑,“古往今来,怕前怕后的人,都做不了皇帝,皇帝之所以成为皇帝,便是因为有一颗强硬的心。哪朝的皇位之前,不是白骨累累?”
卢大公子蹙起了眉尖,“爷爷,咱们该怎么做?”
卢老爷子看着大孙子,目光凝重,“你马上和二郎收拾起行装来,等铁甲兵撤离后,你们二人速速回西蜀去。”
“可是爷爷,如今这府里这么乱,我不放心你。”卢大公子摇摇头,不同意老爷子的安排。
卢老爷子沉声说道,“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不是有五郎么?还有舒儿。”
“他们两个?”卢大公子更是不放心了,“一个是毛头小子,一个是姑娘家。”
“你不要小瞧他们!就这么定了!”卢老爷子的语气不容执拗,“咱们卢家的将来,还要靠你,所以,你必须马上回去!”
“爷爷……”
“就这么定了,回去后,尽快和敦煌伊家联系上,提醒他们不要来京城。”
敦煌伊家,也是赵国八大世家之一,和卢家私交多年。
卢大公子只得站起身来,“是,爷爷。”
……
同样一宿没有睡好的,还有宇文恒。
他在等骆子煦的消息,骆子煦追去北地刺杀宇文熠,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也不知走到哪儿了,有没有追上宇文熠。
陈林那儿也不见消息传来。
按云舒的性子,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没有消息传来,是云舒还没有闹起动静么?
云舒……
顾云旖!
这一回,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了!
被一个人记着,有两种,一种是恨,一种是爱。
他知道顾云旖不会爱上他了,但那又如何?被她恨着也好,只要她不嫁宇文熠,管她是爱着还是恨着?
她恨着,说明,她忌惮着他!
她只能是他的人!
“来人!”听着更漏声,已到了卯时了,彻底睡不着的宇文恒,大声喊着帐外的随侍。
两个大太监走上前,“皇上,小人们在呢。”
“更衣。”
一个太监讶然说道,“皇上,这天还没有亮呢,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呢。”
“更衣!”不耐烦的宇文恒,自已挑了帐子走下床来。
吓得两个太监再不敢多话了,慌忙上前服侍。
另一边,早有小太监传话给大总管卫公公去了。
卫公公要管着整个帝寰宫的杂事,晚上并不值夜,但宇文恒一起床,卫公公也得起床,今天宇文恒提前起了床,便得提前通知卫公公。
卫公公急匆匆跑来,“皇上,您今天起得早呢。”
宇文恒已穿戴完毕,见他走来,朝他点了点头,“陪朕出去走走。”
卫公公只得应道,“……是。”心说宇文恒这是怎么啦?这两天也不叫嫔妃侍寝了,一直是一个人睡,而且起得还早。
宇文恒也不说话,背着手,脚步不停往前走,走着走着,卫公公瞧出问题来了,——到了锦绣宫。
这是原先顾皇后住的地方,自从顾皇后殁,这里便一直空着,宇文恒不让任何人进去,只派了几个太监看守着。
守门的太监见宇文恒来了,慌忙将门打开。
宇文恒一言不发进了宫苑里。
卫公公脚步匆匆跟上。
宇文恒在宫苑里转了一圈,对身后跟着的卫公公说道,“马上吩咐下去,这里要恢复到原先顾皇后刚住进来的样子,缺少的东西,全都补上新的,少掉的古玩珍品,只管叫内务局买去。限你五天之内,马上办好。”
说完,他袖子一拂,大步往外走。
卫公公好一阵惊讶,连忙问道,“皇上,可是有新贵人要入住?”难道,是给舒姑娘住的?
宇文恒自从对舒姑娘上心之后,总将舒姑娘当成顾皇后,不仅常常失言,还跑到卢家看人家去了,这回倒好,干脆派兵围着,只为让舒姑娘答应他。
宇文恒,魔怔了么?
“只管吩咐下去,少问!”宇文恒冷冷说了一句。
卫公公不敢问了,他心里却道,此地无银三百两,骗得了谁呢?
……
宇文恒要重新翻修锦绣宫的事,传到了长春宫梁贵妃那里。
“娘娘,皇上近两日的举止,太奇怪了。”大宫女给梁贵妃梳着头,说道。
“岂止是奇怪,他是疯了!”梁贵妃眯着眼,盯着镜中的自已冷冷一笑。
她不丑,可纵使她使了千百个手段,将顾皇后熬死了,将殷鹂熬死了,仍没有将宇文恒的心抓住,真是叫人不甘心啦。
宫女吓了一大跳,“啊?皇上……疯……,娘娘,咱们自已说说可以,但千万别到外头说啊。”
梁贵妃冷笑,“我知道,我没那么傻。”她的目光挪向窗外,“看来,我会有一个真正的对手。”
卢云舒么?
一个小丫头片子,她根本不在话下!
……
陈林中了云舒的毒,动弹不得,贺兰和刘仕将他往麻袋子里装,准备抬出卢府的时候,他是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只能大声地骂着,“你们想干什么?杀人灭口么?我是皇上的亲信,我若死,皇上定要灭你们满门!”
贺兰眯了下眼,抬起一脚狠狠朝陈林踢去,将陈林踢翻在地,居然临下冷冷看着他。
她不能说话,一旁的刘仕替她开口,看着陈林傲气地冷笑,“若是皇上要杀你呢?”
陈林吸了口凉气,“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刘仕走到陈林的跟前,“不过目前,你这嘴,巴先给我老实地闭着。”
说着,他在屋里寻了块抹布塞进了陈林的嘴里,将麻袋子套好,系好,往肩头上一扛。
贺兰朝他招招手,“走!”
两人趁着黎民前昏暗的夜色,从后角门处,悄悄离了府。
贺兰在前,刘仕在后。
两人钻进了卢府对面的一条小巷里,贺兰走到巷中第三家的宅子前,摸出匕首撬开了门,她招招手示意刘仕快进宅子里。
刘仕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发现他们,这才快步闪身进了宅子。
贺兰马上关了院门。
刘仕进了正屋,将肩头的麻袋重重往地上一扔。
贺兰走进屋来,点燃了烛火。
刘仕飞快打开麻袋,将里头的陈林一把拎了出来。
重见光明的陈林,看到眼前所处的地方,更是吃惊了,“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这是一间十分破旧的屋子,四处都摆着诸多杂物,桌子上面布着厚厚的灰尘,屋梁上挂着不少蛛网,显然,这是个许久无人住的地方。
贺兰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坐在一旁的旧凳子上,盯着陈林,耸耸肩头,不理会。
“放心,不会杀你,也不会虐你。”刘仕嘿嘿一笑,他朝贺兰点了下头,“有劳姑娘看着他,在下去去就来。”
贺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快去。
刘仕检查了下捆陈林的绳索,这才大步离开了。
陈林坐在地上,眯着眼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个时候,天气又微微亮了,外头居然没有早起做工之人的脚步声,更听不到敲更声,显然,这所宅子的外面,极少有人行走。
那么,他高声呼叫,也是无用的,不会喊来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陈林眯着眼,盯着贺兰问道。
贺兰和她的主子云舒,武功的招式为什么那么眼熟?
贺兰看他一眼,不答。
不管陈林怎么问,贺兰依旧无动于衷。
陈林只好放弃,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好见机行事。
刘仕没走多久,就回来了,放了个箱子在正屋里,对贺兰叮嘱几句看好陈林,便又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抱了个包裹放在屋里,又走了。
如此三四趟,每次回来都会搬来些东西。
刘仕将那些东西全都拖进一侧的厢房里,他在里头叮叮当当地敲打了一会儿后,拍着袖子走出来,对贺兰道,“安排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贺兰站起身来,解开了陈林身上的绳索,朝刘仕点了下头,走出去了。
刘仕看了眼陈林,也走了。
中了毒,依旧动不了的陈林,一头的雾水,他们想干什么?
……
贺兰回了卢府,回复云舒刚才的安排。
云舒看了看天,扬了扬唇角,微微一笑道,“天都亮了呢,我得补觉了。哦,贺兰你也回去补觉吧,下面的事情,就不须我们操心了,该宫里的那位操心了。”
贺兰撇撇唇角,今天这一闹,宇文恒怕是睡不好觉了。
……
皇宫。
宇文恒正坐着轿辇,带着卫公公往庆宁而行,——上早朝的时间到了。
这时,有太监匆匆跑来传话,“皇上,出事了。”
宇文恒眯了下眼,神色不惊问道,“何事?”
“陈统领要烧卢府,惊动了顺天府,顺天府在陈统领的身上,搜出了皇上的密令。”
卫公公吓了一大跳。
宇文恒惊得差点从轿辇上掉下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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