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眨了眨眼,“姑娘是怀疑,管平武利用妹妹,拖住熠王?”
云舒冷笑,“管平武是宇文恒的人,他是这城里的守将,他会真心实意地帮熠王么?还有,你忘记了我们离开济州时,骆子煦对我们的提醒?”
贺兰点了点头,“北蒙人想抓熠王!”
云舒再次冷笑,“北蒙人一直都想抓熠王,可宇文恒的人却在背后搞小动作,这其中的真正意图,不必我细说了吧?”
贺兰眼神一亮,“姑娘是说,宇文恒会暗中搞动作,帮北蒙人抓住熠王?”
“没错。”
“真是卑鄙无耻呢!”贺兰撇了撇唇。
云舒的目光看向隔壁的宅子,冷冷一笑,“所以,我得敲打下管平武兄妹,叫他们给我老实点。”
“我帮你。”贺兰狡黠一笑。
云舒斜睨着她,“你是我姐妹,不能站在一旁看热闹,当然要帮了。”
……
宁园不是普通的宅子,宁园里来了新主人,不仅惊动了隔壁的管平武,也惊动了住在北城门外军营里的宇文熠。
彼时正是晌午后不久,宇文熠正坐在中军帐中翻阅战报,天真急急匆匆跑进来,脸上浮着欣喜之色,“主子,有好消息!”
宇文熠马上抬头,“北蒙军的奸细查到了?”
赵国在北地一带封锁严密,别说是马,是只兔子窜入境内,都会被发现,却时有大量的北蒙军马潜入境内,烧杀掠夺。
宇文熠怀疑,城内有人暗中和北蒙勾结,悄悄放了北蒙军马越境。
他派了人暗查,在云州城西北方向的山林间,果然发现了一条隐蔽的小道,北蒙军马便是从那里潜入进来的,可自从他派人暗守住那条秘道之后,北蒙人不来了。
他的暗守扑了个空,好几天了,一个北蒙人也没有抓到。
他怀疑,他的军中有奸细,正派天真他们四人暗查奸细一事。
天真摇摇头,“不是。”
不是奸细一事,其他的任何消息对于宇文熠来说,都不是好消息,除非……
他眉尖皱了皱,不可能,她在京城的事多,不可能来北地。
“那是什么事?你捡银子了?”站在宇文熠身侧的善良,朝天真扬了扬眉,嗤笑一声。
“舒小姐来云州城了。”
宇文熠赫然抬头,“你说什么?她在哪儿?”
“往宁园方向去了。”天真咧嘴一笑,“这算好消息吧?”
宇文熠噌地站起身来。
天真眨眨眼,“主子,要备马吗?”
宇文熠目光闪烁了下,“备洗浴水,备换洗衣衫,不要马,备马车。”
天真:“……”
善良:“……”
两人心中一起嘀咕起来,哦,去见媳妇呀,要打扮打扮呢,坐马车能保持发型不变,衣衫不沾灰尘,骑马么,那会一身狼藉。
“还愣着做什么?准备去!”见两个护卫只瞪眼看他,宇文熠冷着脸,喝斥一声。
“是。”天真裂嘴一笑,转身跑走了。
……
二更天,夜风习习。
宁园中,各屋的人们全都熄灯入睡了,四周一片黑漆漆。
隔壁宅子的琵琶声,终于停了,贺兰将捂耳朵的手拿开,呼了口气,打了个哈欠,睡觉。
睡在耳房的嬷嬷,早已响起轻轻的鼾声。
另一屋的云舒没有睡,她睁着眼,侧耳听着屋顶上的动静。
有人踩着瓦片来了。
脚步很轻,那人轻功很高。
云舒轻轻一哼,翻了个身,将头蒙在被子里睡觉。
窗子被人轻轻推开,那人身姿轻盈,不带声响地跃进屋里来,随手关了窗后,脚步轻轻往屏风后的床榻走来。
淡淡月色,从屋顶的天窗处照进屋里,洒一地银白,隐约看见床前帐子低垂。
他轻轻走过去,伸手撩起帐子。
噗——
胳膊被床上的人拽住,一个用力的一拉,他倒床上了,轻轻哼了一声。
“疼。”
云舒黑着脸,低声抱怨道,“明明疼的是我,你撞到我胸口了。”
她深深怀疑他是故意的,脸撞哪儿不好?偏偏撞她的胸口处。
暮春的被子薄,衣裳也薄,没有厚的阻挡物,撞的可真疼。
“我替你喊的。”宇文熠轻笑一声。
云舒一怔,正要开口说话,唇齿忽然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了,宇文熠毫不客气地攻城掠地。
似乎不满足,掀开被子挨了过来。
云舒惊身子僵住,“别闹……”
手往哪儿伸呢?混蛋!
宇文熠的攻势,吓着她了,天黑夜静,屋门紧闭,她怕干柴烈火烧着了。
“闹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头发也散了,衣带也散了,这可不是小一会儿就能罢休的。
云舒慌得不得了,不知怎么应付他才好。
她像一条鱼,被翻过来,颠过去。
闹闹腾腾地,一直到外面的更鼓敲了四下,宇文熠的劲头才缓了下来。
云舒白天赶了路,这会儿还要应付宇文熠,她困得不行。
“困了?”他哑声问道,脸在她的脸上噌啊噌。
云舒又气又笑,“你说呢?我白天赶了一天的路。”
“那你睡吧。”宇文熠整了整她的衣衫和头发,将枕头塞在她的头下,扶她睡好。
他则躺在一侧。
云舒眯着眼看他,“你在这儿,我怎么睡?”
“就这么睡啊,床这么宽的。”
这是床宽的问题吗?床有十尺宽,她也不放心啊。
“我不闹你了,睡吧。”
“真的?”她宁可相信她的黑巧学会了轻功,也不相信宇文熠这会儿会老实,他刚才的样子太吓人了。
差一点点就被他办成功了。
“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会注意分寸的。”宇文熠笑了笑,捏捏她的脸颊,“怎么吓成这样了?声音都变了。你要信我。”
云舒气得沉了脸,能相信吗?刚才……
想到刚才他隐忍祈求的样子,和痛苦的声音,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将身子转过去,咬了咬牙说道,“那你说话算话,不准闹我。”
“好,不闹。”他果真不闹,还将身子往外挪了挪。
云舒松了口气,心中盼着这场战事快些结束吧,再不成婚的话,宇文熠得憋疯了。
宇文熠说到做到,躺在那儿一丝丝儿也不动,连呼吸都很平静。
云舒心中渐渐放松了警惕,加上实在太累太困,她打了两个哈欠,经不住睡意袭来,睡过去了。
而这时,宇文熠睁开了双眼,夜色中,他浅浅含笑,缓缓朝云舒挪了过去,紧紧挨在一起。
依照她的叮嘱,没有闹,只握着她的手。
……
次日,云舒在一阵鸟儿的欢快叫声中,醒了过来。
帐外已是亮堂堂的。
她翻了个身,床侧没人,伸手一摸,凉的。
走了?
云舒挑帐子起了床,自已在柜里找衣裳穿了,为了出行方便,她依旧是中年男子装。
刚穿戴好,房门被推开了,贺兰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往她脸上瞧了瞧,促狭一笑。
云舒的脸色一黑,“一大早的,笑我做什么?”
贺兰将铜盆放在盆架上,歪着头看一眼床上的被子,然后,手指比划起来,抿唇而笑看着她。
云舒:“……”她气得瞪了眼贺兰,“没有的事,瞎想想什么?”
“那你脸红什么?”
“热的!还没到夏天呢,怎么一大早这么热。”云舒转过身去,走去洗漱去了。
贺兰好笑地摇摇头,走过去铺床。
……
宇文熠也常来宁园,宅子里的仆人都认识他。他今天忽然出现,大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心照不宣地忙着做丰盛的早点。
云舒是荣宁郡主收的干外孙女,宇文熠是云舒的未婚夫,这不等于是荣宁公主的外孙女婿上门了吗?
当然得款待好啊。
宁园的厨子是荣宁从济州带来的,做得一手好济州菜。
云舒的前世,是在那儿长大的,喜欢济州菜自然不必说,宇文熠跟着顾云旖多年,也对济州菜来者不拒。
早饭就摆在云舒小园的外屋。
虽然是早饭,却仍有十个小菜,还有熬得浓稠的血燕粥,清香的海米汤,晶莹剔透的虾饺。
云舒眨了下眼,笑着对秦管家说道,“太多了,我和王爷,再加上贺兰,三个人都吃不完呢。秦管家,你也来吃吧。”
秦管家笑着摆摆手,“老奴天刚亮那会儿吃了碗腊肉粥,这会儿还是饱的呢。”
云舒笑道,“那为什么还叫厨子做这么多的早点?”
秦管家连连摆手,“不不,舒小姐,这不是宅子里的厨子做的,这是王爷亲自做的。”
云舒回头,看着正在洗手的宇文熠,惊讶问道,“你做的早点?你几时学的?”
宇文熠黑着脸,不太高兴地说道,“很多年前就学会了,只是,当时你一直瞧不上的我手艺。”
云舒一怔,这才记起,宇文熠曾给顾云旖做早点的事。
当年,她还是顾云旖的时候,她的心只在宇文恒那儿,她只当宇文熠是好兄弟,好部下,又男女有别,他送来早点,她从不吃,每回都是原封不动的退回。
退了几回,宇文熠便不送了,时间一久,她忘记了他会做饭这件事了。
秦管家听不懂他二人说的话,笑着道,“原来王爷和小姐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啊。”心里却在伤心着,宇文熠,心中喜欢的不是一直是他们府上的表小姐顾云旖吗?宇文熠是几时喜欢上的这位卢姑娘?
唉,男人啊,果然是人一死,茶就凉哦。
云舒看一眼宇文熠,愧疚说道,“我那会儿年纪小,嘴挑,现在不挑了。”
“那就多吃点。”宇文熠的神色舒缓下来,坐到云舒的对面,殷勤地布起了菜。
秦管家识趣,说前院还有事,先离开了。
他才走出云舒的小园,便见前院守门的仆人,引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走来。
“这是哪位?”秦管家问着守门仆人。
那仆人回道,“这是熠王的随从,来找王爷的。”
秦管家纳闷了,这一大早的,有事儿?
“请随我来吧。”他朝天真点了点头。
“有劳了。”天真咧嘴一笑。
到了小园正屋门口,天真正要行礼问安,就听宇文熠冷冷说道,“谁叫你来的?”
没眼力见的护卫,真想罚一罚,没见着他正和云舒一起吃着饭吗?居然还来打搅!?
“王爷,有要事呢。”天真露了个笑脸,先朝云舒恭敬一礼,这才小心说道。
“你最好说些天塌下来的大事,否则——”他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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