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下起的雪,初一天明就停了。
小傲月带着小伙伴们去看她昨夜新得的礼物,孩子们看到流光溢彩的珍珠小房子都惊呼好漂亮。
“月儿,这是谁送你的?”叶尘笑着问。
小傲月示意叶尘附耳过来,小声说:“娘说了这是个秘密哦,不过我可以告诉哥哥,是我另外一个义父,他家就住在那边。”小傲月说着指了一下宁王府左边。
叶尘神色了然,“哦,原来是他啊!”坏叔叔来了?怎么没人告诉他呢。
“哥哥你认识义父?”小傲月有些惊讶。
叶尘摇头,“他是你义父,不是我的。”
“哦。”小傲月不太懂,转头就见晚晚正小脸认真地在抠小房子的珍珠……
“小妹,抠下来就坏了。”叶尘笑着拉住晚晚的小手。
“应该不会坏吧,那么多呢!”珍珠小房子的主人小傲月很大方。
不过晚晚并不是想要珍珠,只是好奇珍珠怎么弄到一起的,抠不下来就算了,钻进去跟苏小糖秦小易一起玩儿捉迷藏。
“对了哥哥,那个爹说,让我给他写信。信该怎么写呢?”小傲月想起昨夜的事。
叶尘笑着说:“你想对一个人说什么话,写在纸交给他,就是书信。”
“可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小傲月把给楚明泽写信当成一个任务,但对此有些迷茫。
叶尘想了想说:“譬如昨夜你见到他,感觉如何?喜不喜欢他?他送的礼物你喜不喜欢?这些都可以写。”
“感觉?好像也没有很喜欢那个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是我的义父,我却把他忘了,好不应该啊!他送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小傲月皱了皱眉,“那我应该写信告诉他,我喜欢他对不对?”
“好。”叶尘笑着揉了揉小傲月的头发。虽然他跟楚明泽的关系一言难尽,不过倒不至于故意挑拨楚明泽跟小傲月的关系。小傲月是个乖巧又真诚的孩子,谁对她好,她自己可以判断。
说写就写,叶尘给小傲月磨墨,她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小书桌旁,思考一会儿,提笔写下抬头,一个字,“爹”。叶尘说的,写信要有称呼和落款。
笔力稚嫩,但一笔一划写得工工整整。
“因为我太小,记性不好,不是故意忘记爹的。”
哥哥说的,要诚实,忘了就是忘了。
“爹陪我玩儿,我很开心。”
昨夜楚明泽陪小傲月玩儿的时候,小傲月真的很开心。
“我喜欢爹,也喜欢爹送我的礼物,好漂亮,我跟哥哥,小妹,小糖,小易叔叔,小瑾一起玩儿。”
其实小傲月更喜欢南宫珩这个爹,但对楚明泽这个爹也有一点点喜欢,不是假的,只是当下还有点陌生。
“我第一次写信,就到这里吧。”
要收尾。
落款处,小傲月认认真真地画一枚弯弯的小月牙。
放下笔,把信纸拿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小傲月点点头,递给叶尘,“哥哥帮我看看行吗?”
叶尘看完点头,“挺好的。”
找来一个信封,装进去,封好,小手轻轻拍了拍,小傲月很有成就感地说:“我会写信啦!”
“我帮你送信。”叶尘说。
“好呀!谢谢哥哥!”小傲月觉得这样好有仪式感,郑重地把信交给叶尘,听晚晚叫她,就起身跑过去玩儿了。
叶尘拿着信,跑去请示叶翎,他可不可以去找楚明泽。之所以不是请示叶缨,是因为叶尘觉得跟他家小姨相比,他娘实在是太不好说话了。
“去吧,早点回来,别让你娘发现。”叶翎笑言。
叶尘眼睛一亮,“好咧!”
小身子轻盈地落地,守卫现身,见是叶尘,无声行礼后又隐入暗中。
小院中静悄悄的,叶尘前去敲门,“坏叔叔!”
片刻后,才听房中有动静,门开,四目相对,楚明泽语气幽幽,“小鬼,又见面了。”
“坏叔叔新年好啊。”叶尘笑着挥挥手。
“我救了你姥姥姥爷,能不能把坏字去了?”楚明泽侧身让叶尘进门,微微翘起的唇角出卖了他的好心情,再见叶尘,真挺开心的。
“这样算的话,坏叔叔你现在多的这条命,是我给的,你该怎么称呼我?”叶尘落座,一本正经地反问。
是因为楚明泽取了叶尘的蛊王血养出的转生蛊,才能死后重生,因此,叶尘这么说也没错。
楚明泽无法反驳,摇摇头,“小鬼,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可爱?”
“彼此彼此。”叶尘笑着拿出那封信,“这是月儿妹妹给坏叔叔写的信,托我送过来。”
楚明泽接过去,打开看,眸中多了几分温和笑意,“月儿的字写得真好看。”
“当然了,我教的!”叶尘表示,小傲月可是他的得意弟子,另外一个弟子晚晚……就不提了。
楚明泽看了两遍,把信收起来,再次看向叶尘问:“官箬死了吗?”
叶尘摇头,“大人的事,我不知道。”
“那就是没死。”楚明泽点头。
“坏叔叔,我的新年礼物呢?”叶尘伸手。
楚明泽挑眉微笑,“先欠着吧。”
“何时给?”叶尘问。
“等你叫我好叔叔的时候。”楚明泽似笑非笑。
叶尘给了楚明泽一个大大的白眼,让他自行体会……
“信送到,我回家了,不然被我娘发现会揍我的,坏叔叔你自己玩儿吧!”
楚明泽看叶尘潇洒离开,眸中笑意渐渐转淡。又把小傲月写的信打开看了一遍,收好,继续去修炼。什么过年不过年的,对他而言,不重要,也没说今日要再见小傲月。
回到宁王府,叶尘去找小傲月,跟她说,楚明泽夸她字写得很好看。
小傲月眉开眼笑,“那我下次再给爹写信!现在不知道还能写什么,等他再送我礼物的时候吧!”
这是大年初一,唯一的主题是玩儿。
先前孩子们的小秘密揭晓,是叶尘专门组织大一点的弟弟妹妹和秦小易叔叔一起排了个节目,要在过年的时候表演给长辈们看。
叶尘抚琴,小傲月和晚晚跳舞,苏小糖和秦小易负责唱歌。
完颜幽是早知道的,因为两个小姑娘跳舞是她教的,教的很认真,奈何晚晚的舞步随性自然,完全无法捉摸,爱转圈圈,一转就停不下来。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午膳过后,暖洋洋的,孩子们就在湖边的小台子表演,其他人兴致勃勃地当观众。
叶尘的琴声没得说,几位琴艺大神教出来的,小小年纪实力惊人,也颇有灵气。
苏小糖和秦小易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站得端端正正,用稚嫩的声音唱一首欢快的民谣,颇为有趣。
小傲月和晚晚身着一样的粉裙子在跳舞,完颜幽还专门给她们做了彩色的飘带拿在手中。
小傲月认真专注,跳得有模有样,像个小仙子一样,漂亮极了。
晚晚……一开始倒还行,跳着跳着就开始转圈圈,转着转着把自己给转晕了,笑嘻嘻地倒在台,还冲着观众席摆了个可爱的pose,萌力爆表。
“好!”苏棠带头喝彩,长辈们都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自家娃娃都好可爱。
表演完了,叶尘带着四个小的,认真地给长辈们拜年,轮着说提前排练好的吉祥话儿,而且是每个长辈都有专属的祝福,也是非常有心了。
宁王府的湖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苏棠把竹排推去,孩子们一个一个放在面,拉着竹排在湖奔跑。
过了一会儿蒙璈拉来另外一个竹排,大人和孩子分了组,比赛滑竹排,欢声笑语传了老远。
隔壁的楚明泽闻声睁开眼睛,轻哼一声,继续修炼。
南宫珩低头,把抱住他腿的周小凡给抱起来,捏捏鼻子,戳戳胖嘟嘟的小脸,逗得周小凡咯咯笑。
岳瑛默默地踢了七星一脚,七星八卦对视一眼,兄弟俩走过来。
“主子,属下有话要说。”七星恭敬地说。
“你儿子怎么这么胖?”南宫珩又捏了一下周小凡的小胖脸。
七星嘴角微抽,“吃得多。”
“挺好,不像你似的,瘦竹竿,搞得跟我虐待你,没让你吃饱过一样。”南宫珩似笑非笑。
七星神色讪讪的,“其实属下吃的也不少,就是不长肉。”
“你们父子都这么能吃,打算让我养到何时?”南宫珩问。
七星尴尬,“主子的意思是……”
“等把端木尹那个杂碎解决了,你们统统滚蛋,自力更生去!别总赖在我家,我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南宫珩轻哼。
八卦眼圈儿一下子红了,“主子,都是我们的错。我哥成亲了,让他走,我不走,我这辈子打光棍儿,给主子当牛做马,我……我可以少吃点儿。”
七星瞪了八卦一眼,对南宫珩说:“我媳妇儿说了,只要是主子的事,我随时抛下他们母子她都没二话。”
“我有二话,你真够二的。”南宫珩凉凉地看着七星,“别在这儿娘们儿兮兮的没完了,再敢废话现在就滚蛋!”
话落,南宫珩抱着周小凡到湖去跟苏棠和其他孩子一起玩儿了。
七星八卦面面相觑。
“哥,咋办?”八卦皱眉。
七星叹气,“先把端木尹解决了再说,全听主子的。”
“那个人渣呢?”八卦低声问。
七星冷冷地看了一眼刑堂的方向,“狗男女一起死,跟我们无干。”
是夜晚晚被叶晟和宁蓁抱去了,南宫珩抱着叶翎坐在竹楼窗边,看着下方幽暗的湖。
“你要去见见官箬吗?”叶翎轻声问。
南宫珩微叹,“今日老南单独找我,也问我这件事,他是怕我放不下,说让我做个了断。”
“所以?”叶翎问。
南宫珩拉着叶翎起身,“既然老南都说了,就去瞧一眼吧。”
刑堂里冰冷渗人,官箬饥寒交迫,整个人已病得快要失去意识了。
一点一点,感受生命流逝,在幽暗静谧的环境中,恐惧被无限放大,可谓生不如死。但饶是如此,她依旧不想死。
刑堂门开,开阳送了火盆放在里面,取暖照明。
南宫珩牵着叶翎进去,洛蘅最先看清他们,眼睛一下子亮得吓人,声音沙哑,“大哥!”
叶翎一脚把爬过来的洛蘅踹飞,她撞在墙,昏迷过去。
官箬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眯着眼睛,努力地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南宫珩。
“阿珩……”官箬的声音虚弱无力,“我的……孩子……”
南宫珩静静地看着官箬,沉默不言。
“我……断情蛊……是为了给……给你内力……”官箬断断续续地说。
这件事大概是官箬自认为做过对南宫珩最好的事,她当年下的断情蛊,目的是为了压制打算送给南宫珩的内力,因为她当时要舍弃原本的身体,不想浪费?此事,官箬先前已说过不止一次。
叶翎为此专门去请教过风不易。
风不易说,下蛊和压制内力虽然有关系,但这本来是两码事,都是可以单独实现的。也就是说,为了给南宫珩内力,并不必然需要断情蛊,以官箬的医术,完全可以用其他不伤害南宫珩的方式实现。
由此,官箬的心思很明显。
她给南宫珩内力和下断情蛊都是出于一个目的,希望南宫珩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掌权者。包括她处心积虑让南宫珩生下来就是东晋皇子,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至于为什么不让南宫珩留在墨云国,当墨凤琉的儿子,非要让他成了南宫御的儿子,叶翎觉得,官箬大概是考虑到了这两个男人的人品,觉得墨凤琉靠不住,南宫珩的亲祖父墨龑也是个人渣。
在这过程中,南宫珩会不会被南宫御发现非亲生而舍弃,会不会被断情蛊害死,想必官箬都考虑过,认为这是她可以承受的风险?反正,她可以换个身份,继续生孩子。
“就这?”南宫珩声音冰寒。
“我……没想过要……害你……”官箬泪流满面,“我是……你娘啊……我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
南宫珩突然笑了,“就这?”话落,拉着叶翎转身离开。
出刑堂,看着天空一轮寒月,南宫珩轻哼一声,“跟那种完全没有人性的东西,没什么好说的。”
对母亲这个角色,南宫珩唯一有过期待的是年氏。他小时候失望不解,但长大后,完全可以理解年氏的所作所为,甚至感谢年氏对他的宽容。
至于官箬?自从知道这个名字开始,南宫珩连恨都没有,从头到尾,彻头彻尾,只有厌恶。
如今,南宫珩又有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娘,是宁蓁。
楚明泽有些话说得没错,南宫珩也觉得,自己运气其实很好。总有人渣要害他,但也总有人爱着他。他根本不想在人渣身浪费时间和感情,还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他多陪陪他家老南和老叶不好吗?
“杀了吧。”南宫珩说。
叶翎摇头,“不,先留着,生不如死地熬着,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随你。”南宫珩笑笑,抱起叶翎回了竹楼。
初二按照风俗是该出嫁女回娘家的。
当年叶缨叶翎出嫁,叶晟和宁蓁都没能亲眼看到,成为此生一大遗憾。
百里夙和南宫珩一合计,他们两个女婿到现在都没有很正式地拜见岳父岳母,这次来点仪式感,让二老高兴高兴。
于是,这日除了百里家和南宫家之外,府里其他人都成了叶缨和叶翎的娘家人。
把当年穿过的嫁衣喜袍都找出来,提前准备好。姐妹俩精心打扮,换嫁衣。百里夙和南宫珩也喜袍加身,一点儿都不含糊。
叶晟和宁蓁知道是孩子的心意,自是高兴的,不过本以为就是百里夙和南宫珩跪下给他们好好磕个头,敬个茶,让大家当个见证。
所以,当看到百里夙牵着叶缨,南宫珩牵着叶翎,两对盛装打扮的“新人”进门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笑,叶晟和宁蓁却倏然红了眼眶。
“好帅呀!”夜灵星星眼,觉得家里的哥哥们都好好看!
叶旌皱了皱眉,突然有点想问他排第几,想想还是算了,他自认为不如两个姐夫,干脆不问了。
祁妙眸光惊艳,“表姐都好美啊!”
宋清羽握着祁妙的手,眸光湛湛,“想看你穿嫁衣的样子。”
祁妙脸色一红,“看表姐呢!”不过她知道两位婆婆都迫不及待希望她早日进门了,婚期已定,就在正月里,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百里夙和叶缨磕了头,敬了茶,轮到南宫珩和叶翎。
二老都笑着,眼圈儿却是红的,能看到女儿穿嫁衣的样子,多多少少弥补了一些遗憾。
风不易看过叶晟的眼睛,说有点麻烦,不过他会再想想办法。当下生活也已经几乎不受影响,只是看不太清楚远处的东西。
初三那日,楚明泽让护卫告诉叶翎,他要见小傲月,是叶尘带着小傲月过去的,在那边玩儿了一会儿,一起吃了一顿饭就回来了。
“我总觉得,除了墨竹之外,我们身边还有端木尹的人。”叶翎若有所思,“我昨夜突然想到,若端木尹安插细作,会不会是用转生蛊?”
百里夙神色一变,“小妹的意思是……”
“譬如,找一个我们自己人,用转生蛊,换个芯子,神不知,鬼不觉。”叶翎说。
叶缨蹙眉,“咱们身边的人?可并未察觉谁有类似的异常情况。”
“我只是在猜测端木尹可能的行为,他的细作未必是固定的某个人,也未必是跟随我们多年的人,中间说不定换过,有新的,都有可能。”叶翎说,“当下,只能等待他出手。”
“他是不会放弃娘的,只会因为爹娘团聚回家而变得更疯狂。”叶缨说。
“日子还是要过的。清羽和阿妙的婚期定了,就在正月底,看看那个端木彦会不会冒头。”叶翎说。
正月里,宁王府里一派祥和,外面也没有出任何事。
刑堂里的四个人,求生意志强烈。叶翎让每日提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饭量,他们一直熬着一口气愣是没死。
小傲月每隔一日会被叶尘带着去隔壁见楚明泽,楚明泽依旧安分且勤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不打算去看看他的母亲和妹妹。
宁王府这边某些人并不知道楚明泽的存在,譬如明氏、薛氏温敏宋茳、年氏等。
宋清羽的内力,风不易看过之后说无法恢复,只能自己再练,或者用蛊术抢夺别人的。后者更快些,但暂时也没有什么内力高强又十恶不赦的人来提供内力,他只能一边重新修炼,一边等待合适的时机。
正月下旬,积雪融化,天气渐暖,宁王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这日叶尘和小傲月要去见楚明泽的时候,晚晚非要一起去,叶尘请示过叶翎的同意,就把她也带了。
这是楚明泽第一次见到南宫珩和叶翎的女儿。
他本以为晚晚会长得像叶翎,没想到这么像南宫珩,看那狡黠的眼眸,定也跟叶尘一样是个鬼灵精,还是他家月儿最乖巧。
事实证明,楚明泽的感觉一点没错。
“坏叔叔,哥哥说你是兔子变的,你可以再变成兔子给我看吗?”
楚明泽:……叶尘你是不是有病?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
“坏叔叔,你的尖尖耳朵藏到哪里啦?”晚晚爬到楚明泽身,把他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
楚明泽:……不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要冷静……
小傲月笑嘻嘻的,“小妹,哥哥是说,我爹像兔子一样跑得很快,不是兔子变的啦!”
楚明泽:原来如此,叶尘你个小鬼到底说过我多少坏话?
晚晚点头,“这个样子呀?那坏叔叔你快快起来,跑给我看!哥哥你去抓个兔子来,跟坏叔叔比一比!”
“好!”叶尘说着真要去抓兔子。
楚明泽嘴角抽搐,“站住!”
“坏叔叔,你不敢吗?你赛跑输给兔子没关系的,那你肯定不会输给乌龟,以后就说,你像乌龟一样跑得快就好啦!”晚晚笑容灿烂。哥哥讲过龟兔赛跑的故事,不如兔子,那就当乌龟吧!
楚明泽脸一黑,深深怀疑这个小丫头在暗戳戳地骂他是乌龟王八蛋,可他偏偏没有证据,好气……
“坏叔叔,你是怎么坏的,现在坏一个给我看看。”晚晚不依不饶地要跟楚明泽聊天,兴致勃勃,乐此不疲。
楚明泽猛然低头,冲着晚晚做了个自认为很吓人的鬼脸。
晚晚眨眨眼,摇摇头,小手贴楚明泽脑门儿,“好丑,好傻,坏叔叔你发烧了吗?”
楚明泽无语望天,是他输了……
小傲月在旁边捂着小嘴乐个不停,见楚明泽很郁闷,又安慰他,“爹,没关系啦,小妹只是太聪明了,所以什么都想知道,习惯就好了。”
楚明泽呵呵,“倒也不必。”
“美人叔叔和妙妙姑姑要成亲了,爹会去喝喜酒吗?”小傲月问。
楚明泽看向叶尘,叶尘摇头,“坏叔叔,你病着,还是好好休息吧。”
晚晚眼睛一亮,“坏叔叔病了?哪里疼?会死吗?”
楚明泽起身把晚晚交给叶尘,第一次主动“送客”,“我头疼,你们先回去。”
“坏叔叔,我跟小风儿叔叔学了扎针,下次来给你扎针,就不头疼啦!”
听到晚晚远去的声音,楚明泽觉得头真的疼了……
后日就是大喜之日,宁王府的大门已经贴了红艳艳的喜字。
西凉城一家客栈里,易容成老者的端木彦握着手中的酒杯,眸光阴沉,低声呢喃,“宋清羽,祁妙,我们三个,还真是很有缘分呢……”
祁妙原是端木彦的未婚妻,祁尧也是。
“少主……”一白发老者垂首侍立。
“宁王府大喜之日,拜堂之前,让他们看到这封信。”端木彦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老者,举杯一饮而尽,唇角勾起一抹诡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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