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内。
季氏坐在病榻上,捧着儿子的照片以泪洗面。
“夫人,喝口水吧,要不吃点东西,休息一会。你在少爷身边陪了他一夜,不吃不睡,再这样熬下去,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梅姨在一旁,心疼地劝道。
“梅姨,你说天高他会不会怪我,他出了车祸,摔断了腿,多么难过无助,我身为母亲应该一刻都不离开地陪在他身边,如果我没有离开,他就不会出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出去。”季氏痛恨地捶打着自己,懊悔万分。
“夫人,夫人。”梅姨抓住季氏的手,拦住她道:“您不要这么说,怎么能怪您自己呢,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照看好少爷,都是我的错,您惩罚我好了,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
“夫人您要振作起来,老爷身子大不如前,经此打击也病倒了,少爷的后事,还有段家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靠您拿主意,所以,您千万不能软弱,不能倒下,要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出来,不能让有心之人趁机作乱。”梅姨好心提醒道。
季氏想了想,梅姨说的没错,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自乱阵脚。她要坚强起来,悲伤软弱只能留给自己人,在外人面前她绝对不能低头。
“梅姨,我饿了,你把少爷的遗物收拾一下,我们回府吃饭。”季氏打起精神,抹了抹眼泪,收敛起悲伤,说道。
“哎,好。”梅姨见夫人振作起来,高兴地应道。
梅姨开始整理少爷留在病房的东西。她打开抽屉,拿了些零碎的东西,还有一本书。一张折叠的纸从书的夹页中飘落了下来。
梅姨捡起纸,好奇地打开来看了一下,瞬间慌了,双手抖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这。。这。。。”
“怎么了,那上面写的什么?”季氏感觉到梅姨的不对劲,紧张地问道。
“夫人。”梅姨战战兢兢,迟疑地伸出手,把纸递给了季氏。
季氏一把抓过梅姨手中的纸,心急地看了起来。
看到最后,季氏心中燃起一团怒火,她狠狠地捏紧了手中的纸,激动地浑身颤抖,想要发泄心中的怒气。
“夫人。”梅姨弱弱地喊了一声,她知道,季氏现在一定很生气,因为这是少爷心中唯一的伤痛,是少爷和夫人、老爷之间唯一的伤疤隔阂,整个段家视之为耻辱,不愿提及。
段地厚和他的妻子秦氏走了进来,段地厚说道:“大妈,大哥的遗体已经清洗干净,穿上了整洁体面的衣服。灵堂也预备好了,就等着看什么时辰了。”
季氏不说话,默默地站了起来,她举起手中的纸,摊在两人的面前,压抑着怒气,说道:“你们好好看看这是什么,看清楚了就告诉我,是谁,把这个东西带给你们大哥的?”
段地厚很镇定,一动不动。
秦氏什么也不知道,一脸茫然,奇怪地从季氏手中接过纸,看了起来,知道了里面的内容之后,更是慌张地不知所措。
季氏瞪大了眼睛看着段地厚。
“这封信是我带给大哥的。”段地厚毫不遮掩地坦白道。
秦氏惊讶地看着他丈夫。
季氏扬起手臂,狠狠地甩了段地厚一巴掌,特别响亮。段地厚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
“夫人!”梅姨惊叫道。
“地厚!”秦氏心疼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却被段地厚无情地甩开了。
“段地厚,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明知道那个女人是你大哥心中的伤痛,你还把这封信带给他。你知不知道这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打击,这会要了他的命,你是不是成心想看你大哥活不下去,段家就会落在你手上了。我告诉,休想!只要有我在,段家就还不是你的!”
季氏指着段地厚,霸气十足地大骂道。
段地厚忍着,他给大妈足够的尊重,等她发泄完了,他才不急不忙地解释道:“大妈,你先不要激动,这信虽然是我带给大哥的,但你误会我的心意了,我完全是为了大哥好。”
“你们只知道那个女人是大哥心中的伤痛,你们以为你们的坚持和绝情,就能让大哥和她断绝来往,不再有任何瓜葛吗?不,你们错了,大哥的性子你们难道不了解吗,他是那种会轻易放弃,乖乖屈服的人吗?只要他认定了的,他是不会放弃的!”
“大哥私下里背着你们,和那个女人偷偷来往,你们不知道吧!大哥是怎么出的车祸,你们不知道吧!他就是在得知那个女人被几个混蛋欺负,一气之下超了速,汽车不受控制,才导致撞车翻车出了事故。”
“而我看不下去了,我不想再看到大哥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间,不想看到大哥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有让那个女人亲口说出这种话,才能让大哥彻底死心。我知道大哥会受伤,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痛苦一辈子,不如快刀斩乱麻,断的干脆。”
他说的是真的吗,天高和那个女人还有来往,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毫不知情,自己的儿子隐瞒了她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真的好失败。
不,他的儿子那么懂事听话,不会背叛她的。一定是那个女人,使了什么手段,害得她的儿子出了车祸,断了腿,现在还夺走了他的命!
季氏感到一阵头晕,摇摇欲坠,她身体无法站稳,后退着坐到了床上。
“夫人!”梅姨跑过来扶住了她。
“可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你大哥!”季氏把头埋在梅姨的肩膀上,悲痛欲绝道。
“大妈,我不相信,大哥会因为这件事而想不开跳楼,大哥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是罪人,您打我,骂我,无论怎么惩罚我都好,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段地厚跪了下来,向季氏认错道。
季氏麻木的双眼看着他,问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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