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听到这话,脸一红,他父亲好歹是一位男爵,自己就算不能袭爵,也不能随便认人为父母,丢了祖先的面子。
见知府没有回答,方唐镜继续说:“如今的情况,大人若是相信我,就让我写一个折子,大人你不要看,只要盖上你的大印就是了。”
“这,这……”
“我和大人相交十多年,我的为人,大人你还不清楚吗?不是我不信大人,而是大人你看了这折子,反而不好。”
知府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对着方唐镜说:“本官且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身份,大人你何必多问呢?这件事对大人百利无一害。到时候,大人别说一个知府,就算当一个朝臣也不是问题,大人,不知道你肯不肯了。”
“本官真的不能看吗?”
“看或者不看,对大人你来说重要吗?大人你要保住这个官位,就只有如今这么一个办法。”
知府思前想后,心想自己如今走投无路了,于是对着方唐镜点点头,让方唐镜去写折子,然后看着方唐镜盖上印,由他去交给驿卒。
第二天早上,李海玉也将自己要的名单给递了上来。
归无妄看了之后,脸色凝重,对着李海玉说:“你确定要这些人?”
“是的,还请大将军成全。”
归无妄看着名单,化去了一半的名字,然后对着李海玉说:“这些人你另外找。”
李海玉也没有反对,告辞离开,看着李海玉的背影,归无妄冷笑地说:“这小子果然没有怀着好意,这些人都是平时不服自己的人。”
“大将军,那这小子将这些人掉出去干嘛?”
“还能干什么,好让他们串通一气,练成一片,还分我军权。”
曹七听到这话,对着归无妄说:“那大将军,你准备应该如何应对。”
“自然安排我们的人进去,这样免得他背着我们做手脚。”
曹七点点头,这时候一个亲信走了进来,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有人求见。”
“带进来吧。”
“他们在府上求见。”
归无妄听到这话,皱皱眉头,对着曹七说:“李海玉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先拖着,等我回来。”
曹七点点头,归无妄离开这里,跑去三十里外的安宁城中。
如今他一家大小都居住在安宁城中,他倒是不希望自己妻小来这里吃苦,但若是放在他管辖之外,他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到了他的大将军府,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和一个老苍头,他带着两人到了书房,让亲信把守四周,严禁外人靠近。
那黑袍人脱下帽子,对着归无妄说:“归大将军,辛苦了。”
“七殿下,你怎么能擅自离开京城呢?”归无妄坐在那里,笑着对七皇子说。
七皇子神情凝重地说:“这一次我们是希望借助你这个大将军,让你帮我们说一件事,告诉圣人,如今三年之丧已经满了,还请圣人让我们去就藩。”
“是吗?原来七皇子你们还没有就藩呀,本镇还以为我地处西垂,消息不灵通。”归无妄取笑说到,七皇子听到这话,神情难免有些不悦,这时候那个老苍头对着归无妄说:“归大将军,如今朝臣半数上奏,这就藩之事,已经成了定局,如今让大将军递上一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嗯?既然这样,本镇向来不喜欢锦上添花,这件事也就没有什么好聊的,两位,请吧。”
“大将军,你难道忘了,你有今天的权势,可是因为八位皇子还在。若是八位皇子不能顺利就藩,到时候,被圣人一个个击破。你认为圣人铲除了八位皇子之后,剩下应该是对付谁了?”
归无妄看着这个老苍头,对着老苍头说:“你是什么人?”
“一个无名之辈而已,大将军,你可要为你的前程着想,你有今天,可是因为八位皇子,若是八位皇子倒下了,你是否还有如今的荣耀,那就难说了。”
归无妄听到这话,无所谓地说:“你何必挑拨我们君臣关系,我的恩,圣人不会忘记。圣人的恩,我也不会忘记。他要是对付我,不就是自毁干城吗?他不是傻子,不会这么做的。”
“十皇子和圣人可是亲兄弟,还不是照样被削了爵位。大将军,你难道认为,你能和十皇子比亲吗?”
归无妄还是不为所动,对那人说:“十皇子那是自找死路,他手中没有兵权,自然会落得任人宰割,而本镇就不同,本镇如今就在天山,不管圣人怎么说,就是不去朝廷,那圣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老苍头看着归无妄,对归无妄说:“看样子,大将军,是不想帮我们了?”
“帮自然要帮的,只是你们应该明白,这求人总要有求人的样子,不能你们说让本镇写,本镇就写。你们当本镇是什么?是你们的下人吗?”
老苍头听到这话,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既然你愿意帮,那就写一封折子,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就不强人所难。如今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先告辞了。”
归无妄见老苍头竟然比自己傲气,气的冷笑起来:“好好,请便,请便。”
老苍头带着七皇子到了客栈之中,七皇子对着老苍头说:“昭穆尊,刚才为什么不去求他呢?”
“求他干什么,这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话怎么说?”
“他只知道自己有兵,如此狂妄自大,哪里是圣人的对手,不出意外,明年,归无妄就会身败名灭。我们若是还和他有关联,到时候反而会受到他连累。”昭穆尊今日见到归无妄,不由大失所望,但是很快心中高兴,归无妄虽然不懂朝廷的事,但是却懂得打仗,这样的人,死了反而是一件好事。
七皇子看着昭穆尊,询问昭穆尊说:“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是早些离开吧,免得到时候被四圣司的人知道,到时候殿下,你进入到三省殿里面。”
七皇子说好,想到三省殿就烦躁。
这时候的三省殿里面,四皇子看着诏王,对着诏王说:“王弟,你找朕所谓何事?”
“圣人,臣弟在三省殿之中,痛思己过,觉得自己一切错误,皆是读书不足,臣愿意到翰林院之中,为圣人修一部书,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开智明理,不辜负圣人你的期望。”
四皇子听到这个消息,好奇对着诏王说:“不知道王弟准备修什么书?”
“臣弟看圣人批的折子,批语甚是精妙。古之皇帝,批阅折子,惫懒着皆是批一个阅,或者是可。勤勉者,圈点一番,做一两句批语。而唯独圣人,连篇累牍,如同锦绣文章,丝丝入扣,谆谆教导。臣下奉阅之后,醍醐灌顶,明白应当如何应对。如此文章,不应该只在奏折上,应该编册成书。这样一能有利于后学,让后学明白治世之要妙,能臣之所为。二来可以警戒后世圣人,师法圣王,不敢懈怠朝政,玩忽职守。”
四皇子听到这一番话,想了想说:“这个倒是不错,这样编撰起来,朕看了,也能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只是让你这位王爷,前去翰林院,是否有些委屈你了。”
诏王诚恳地说:“臣弟等生来就是为了辅助圣人,如今能帮上圣人,臣弟十分喜悦,哪里会有什么委不委屈的。”
“既然这样,那么你就去吧,要开馆也好,要建院也好,都随便你了。”
诏王山呼万岁,然后四皇子扶着他,让他回去,等到开年之后,就去翰林院了。
诏王回到自己的王府,王妃迎着他回到卧室,服侍诏王之后,诏王看着王妃,对着王妃说:“这一次有劳你将锦囊给寡人带来了,否则的话,这一次要出三省殿就难了。”
“母后的锦囊上写着什么?”
诏王没有回答,上面的内容不好对外人说,哪怕是自己的妻子。
孝昭太后告诉诏王,四皇子这人好大喜功,他曾经协助大皇子监国的时候,代为批阅奏折的时候,就喜欢长篇累牍,大言治世之道。
孝昭太后见过几次,心中就知道如何应对了,这样长篇累牍,若只有官员看到,岂不是可惜了。四皇子就算不怎么想,但是有人提点了之后,自然会有这个心思。
孝昭太后锦囊就说了,若是诏王遇难,就提出这件事,到时候自然会逢凶化吉。
而且孝昭太后最后告诉诏王,这帝王要处理的奏章如同山高,像四皇子如此批阅,自然会坏心丧神,若是不早日醒悟,恐怕命寿难长,所以让诏王暂且忍耐,顺着四皇子的心意,等到新皇登基,他自然可以安全就藩。
“唉,一切都如母后所料,只是,就藩这件事,孩儿又应当如何办?”
诏王心中矛盾万分,这一次诸位皇子都请就藩,若是他独自一人不请,那么会被其他皇子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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