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依带着田契,何屠夫带上现银和两斤猪肉一起去了村长家里,村长乐呵呵的收下猪肉,沈依家里穷得很实在是没有拿得出手的礼送往村长家中去,在村长的见证下,沈家将名下田产尽数卖给何屠夫,一亩也不留。
“阿依啊,你五亩田地尽卖,往后在洛庄你家真是没有半分田产了。”村长提醒。
“多谢村长提醒,原本阿依家里也是被瓜分得没有半分田产,田产拿回来原本就是要卖掉换些救命钱,我家三口老的老小的小没有劳动能力,有田也无法耕种,卖给何大叔也是彼此所需,今日就劳请村长做个见证,往后沈家的田产卖给了何家就是属于何家的,若当真还有有心之人想要闹事,村长可不能坐视不理。”
看在两斤猪肉的份上,村长自然是点头的。
何家能在洛庄做上二十多年的生意,那可不是无缘无故的,何屠夫在村长面前也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他付了钱的东西若是有人敢盯上,何屠夫可不会善罢甘休。
沈富也好,沈大安也好,加上叶婶子也横不过能拿刀的何屠夫。
三家一大早就听到消息沈依要将田地卖出去,三家联手一起对抗看看洛庄有哪家不长眼的敢买沈依家的田地,没有人买,田地放在那里空着也是空着,迟早是会回到他们手上的。
可事情反转得太快,才过了一个晚上,便听到何屠夫要买,先在昨日已经交了定钱,一大早更是直接到村长家去见证,这可是急坏了三家。
等到三家人赶到村长家,沈依已经接过何屠夫的银钱,田契已经交给何屠夫,村长就是见证人。
”沈依,你真的把田产给卖了?“叶婶子不敢相信,”那可是你们沈家仅存的几亩田产,卖子之后就余下处破屋,小路子以后怎么在这村子里生存。“
”这就不劳五表姑担心,若是现在不把田产卖了,迟早还会被你们以各种法子讨了去,小路子一样不能生存,现在咱们一家三口求的是活下去,至于未来,且走且看。“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不过是心疼被他们夺走的东西如今不能成为他们的,反倒是成了别人囊中物。
”你怎么能这么说。”叶婶子低斥,“好歹咱们都是亲戚,是自家人,你和你祖母弟弟三人没有一个有本事耕种的,田产放着也是闲置,我们拿过来种上几年,等到小路子长大成人,自然会还给他,你现在卖给了别人,得了几两银子要不了多久便会用光,之后呢?你们拿什么去生活?”
“你五表姑说得没错,”沈大安跟着道:“阿依,你年纪还小,总是觉得我们占了便宜,我们那哪是占便宜,是为了你们好,田地怎么能空,空了只长草,往后想再种粮就难了,我们拿过来年年耕种,田还是良田,你快把钱还给何屠夫,将田契拿回来。”
“我与何大叔做的是买卖,我卖的是田,何大叔花了银钱买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能反悔,不管你们是好意还是恶意,今儿个阿依心领了。”
“阿依,你还是个孩子,买卖田地的事你做不了主。”沈富还端着长辈的架子,“这桩买卖还得重新议,何屠夫,沈依家的五亩田地,你花多少银钱买的。”
“总共花了五十两。”何屠夫道。
“才五十两,”三人异口同声,“五亩良田与地,起码能卖上一百两,”商量点价格至少也能卖上九十两,沈依却是五十两给卖了,这是让何屠夫占了天大的便宜。
傻丫头,好好的事便宜了外人。
“不行,这田产不能卖给你,我出五十两,五亩田地,我买下了。”沈富道,五十两银子家里还是能拿出来的,五亩田地才卖五十两,那基本都是良田,二十两一亩,何屠夫生生的赚了两亩。
这根本就是半买半送。
“那可不行,”何屠夫也是个横的,“田契已经在我手上,如今这五亩田地就是我姓何的,与沈依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沈富气得嘴都歪了,“那不行,你别看沈依年纪小就坑她,五亩田产最起码要八十两,你再给三十两,否则,田契不能交给你。”
“对对对,再给三十两。”沈大安也叫唤,多了三十两,他们三家一家十两也可以瓜分了去。
“村长,你也给说句公道话,沈依也不是没依没靠的,不能这样占她的便宜。”叶婶子也跟着叫唤起来,“阿依年纪小,一时冲动犯了错,不能让我们真的眼睁睁看着她受骗。”
砰——
何屠夫可不爱听这话,一重拳捶在村长家的木桌上,所幸村长家的木桌用料实在,够厚实,才没有被他当场给捶得稀碎,村长的脸色微微一变,何屠夫两眼圆瞪怒视叶婶子,“叶婶子,我老何瞧你是个女人,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可不能胡言乱语的中伤我,我老何也不是轻易就能被人冤枉的。”
“你——,”叶婶子吓得咽了咽口水,她是个女人,言语上横些,真要动起手来,肯定不是何屠夫的对手,必定会吃大亏的,她立刻躲在沈大安的身后,嘴上还不忘叫嚣,“怎么?说你两句你还来劲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就是心虚了。”
沈大安块头不小,也是个屠夫,但他没有何屠夫的狠劲,他只是表面上狠,在庄子里生意也做得比何屠夫次一点,何屠夫是个从外村迁来的,若是在洛庄呆不下去,他还可以回他的何家村,沈大安不一样,真要混不下去,他还得在洛庄生活,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不过,输人不输阵,真要输在这里,往后他沈大安在洛庄还怎么立足。
”老何,这事可不是耍狠就能解决的,凡事得讲个理,你要横,还能横得过谁,“沈大安扬声道,”你以为我们怕你老何吗?若是不补足三十足,田契你休想拿走。“
”我就不拿,你能耐我何?“老何也不是吃素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沈大安开始扶袖,准备动手了,三人中沈富太老,叶婶子是个女的,只有他能与何屠夫对阵,两边还是堪堪能打个平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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