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云道:“此次可是要御剑而去?苏宗主和刑岳并不会御剑。当要如何?”
苏宗主道:“本门遁地之术,可日行千里。”
刑岳也道:“姜若清可带我御剑。”
姜天云又转头瞪了几眼姜若清,众人便分头回去休息,准备后日集合出发了。
姜仙凝回到后院屋中,甚是无聊。便偷偷溜到厨房,偷了两个菜饼,揣在怀中。此时夕阳分外火红,正斜斜挂在枝头。姜仙凝看着甬路上拉的长长的身影。突然就想到了,秘法神功里的影遁之术。姜仙凝觉得好奇,“如果真的可以躲进影子里,不是堪比四象宗的遁术了?以后要偷个吃的,却是方便许多。”
心中胡乱想着,便默默念了口诀。忽的,感觉是谁在身后推了自己一把。便迎面趴在地上。姜仙凝自地上转身,却空无一人。转念想想,许是影遁了?抬手看看,无甚特别,影子依然安静躺在地上。
姜仙凝摇摇头,想着许是绊倒了。便蹦跳着跑回自己屋中去了。
想到后日要去闯迷雾,定不能令姜天云小瞧,此次绝不能再被捉住话柄。便定下心神,用心画起符来。姜仙凝画了各种符篆,塞了一袖子。只是可惜没剩几颗丹药,不然清明丹之类定也是有些效力的。
姜仙凝边想边收了毛笔。想到胸前还藏着两个菜饼,便喜滋滋的拿出一个菜饼,坐在门前石台之上,晃着腿吃了起来。此时,月光如华,独自在廊前吃菜饼,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许是该作首诗来配这菜饼雅兴。
姜仙凝笑嘻嘻的想着,却觉得这菜饼入口,却并未下滑,全都卡在胸腔之中。一阵阵淤塞之感传来,憋的姜仙凝头晕眼花。月光也似是冰凉的罩衫,紧紧兜住姜仙凝,不住释放淤塞之气。
姜仙凝心中暗叫‘不好’,这菜饼有毒。为何四象宗之内会有人下毒?姜仙凝脸憋得通红,用手指抠一抠嗓子,吐了半天却吐不出什么。只感觉更加淤塞,难以呼吸。
姜仙凝一边对自己说着:“冷静点,冷静点,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解毒。”一边在身上摸丹药。正胡乱摸着,一个小包掉在地上,散开之处露出一抹绿色。
姜仙凝低头一看,正是此前剩下的一株‘夜灵根’。此前蛇毒便是夜灵根所解,姜仙凝顾不得想太多,一把抓起夜灵根塞入口中。边嚼边想,“可惜那一把夜灵根,用的用吃得吃,还想回去炼丹,结果一株也没剩下。”
本是觉得夜灵根下肚,毒便会解了。谁知那夜灵根满布阴气,一入肚中,便释放大股阴气,在体内冲撞。姜仙凝非但没咽下那口淤塞之气,还又加了冲撞之气。
想着灵气乱窜之时,要运转体内灵气,以带动混乱之气,使混乱之气入运转之流。过四肢百骸,而后归入丹田。姜仙凝想到口诀之时,脸已经憋的紫青。顾不得细想,便立时盘膝打坐,运转灵力,调息乱流。
只是体内运转的灵力似乎并非出自丹田,而是好似从胸口淤塞之处涌出。冰凉刺痛,在全身运转。姜仙凝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问题。只依口诀不断运转身体里的气息。调息良久,身体中冰凉刺骨的气息,终于如同一股洪流,冲刷着筋骨,心脉,最后凶猛的洪流全部归于胸中,最后一丝洪流进入之时。此时胸中似乎有座大门,瞬间关闭。
姜仙凝睁开双眼,全身已经湿透,尽是冰冷的汗水。月华依旧,却没了前时阴冷的感觉。只如一丝清泉,滑过皮肤,清凉舒爽。姜仙凝伸展双臂,贪婪的沐浴月光。仿佛这月光便是人间至上美食,贪婪吞咽。
姜仙凝问小厮要了换洗衣裳,擦干净身体,躺在床上,细细思量适才真气之事,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道自己是修为精进了。放下心来,便顿觉困倦无比,懒得再想,先睡了再说。
第二日,依然月光如华,姜仙凝依然引体内洪流行走了几圈,只觉比昨日更加宏伟。洪流扫过,皮肤竟然散发隐隐紫气。姜仙凝压下洪流,胸中大门依然关好。
姜仙凝隐隐觉得,此气息,定不是真气。怕是与那神功秘诀有些关系。想到此,借着月光,便又使了个影遁之术。竟忽的眼前斗转星移,瞬间又被人推了一把,趴在地上。
但此次起身,却有了一些变化。眼中事物有些朦胧。再看手脚。竟是透明的黑色。姜仙凝心中喜忧掺半。喜的是自己果真修为精进,忧的是这精进,竟然是那秘攻绝学。此秘攻绝非善类,不得示人。若哪日万一透漏半分,也不知师尊会作何打算。
想到师尊,姜仙凝心情有些沉闷,此前因为吸纳阴气之事,传闻种种,师尊虽是站在自己一边。但若有一日,师尊知晓自己竟练了莫名阴功。怕是再难维护自己了。想到此,便更加郁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挨到天亮。
众人准备集合,去破黑雾。姜仙凝也拖着酸痛的身子爬起来。晕晕乎乎跟在众人身后。
姜若清凑过来,问道:“小师叔,怎得如此没精神?这两日也没见你,是不是前日被我师尊骂了,这两日郁郁,休息不好?我师尊便是如此,不要放在心上,我等日日被师尊责罚,若是如此挂怀,想是早就郁郁而终了。”
姜仙凝头脑发晕,心不在焉的回道:“并非为此,只是有些头疼。”
姜若清又凑过来嘘寒问暖,姜仙凝懒得理他,随他唠叨。不多时,便同众人一起御剑,奔黑雾而去了。
姜仙凝头晕脑胀,几次险些从剑上掉下来。总算挨到黑雾之前。此时正是午时,阳光刺目,姜仙凝有些昏昏欲睡。
姜问曦自前方转过头来:“凝儿若有不适,便在此处接应,不必入阵。”
姜仙凝甩甩头,想着若是就在阵外等着,时候必然又被姜天云嘲笑。来都来了,定是要进去的。想到此,便强打精神,对姜问曦道:“师尊,凝儿无碍,只是昨夜睡得不好。有些困倦。若是碰到妖物打斗起来,便精神百倍了。”
姜问曦未再接话,直直看了姜仙凝一会,眼中似是有些疑惑。姜仙凝有些心虚,眼神躲躲闪闪,道:“师尊,凝儿可是说错了什么?”
姜问曦又看了姜仙凝几眼,最终,并未说什么便转回了头,对众人道声:“走吧。”
众人皆亮出武器,准备入阵。
苏宗主自身上摸了两只卦签,口中念个诀,卦签往地上一丢,顿时变作两只签筒,此签筒有手有脚,粗壮高大,桶里还插着若干卦签,目光炯炯,眼神犀利。这便是苏宗主所说的签王。果真与众不同。
签王才一现身,只见黑雾之中忽然闪出几个黑影。只一瞬,便立在众人面前。
来人一身黑衣,以黑布条包着头脸,头上戴着斗笠,手中拿着黑剑。正是前次遭遇过的黑衣人。
刑岳一见黑衣人,高声叫道:“让我来!”话声未落,便已飞身跳至黑衣人面前,佩剑一抖,直取黑衣人面门,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摆起墨色长剑挡住刑岳剑风。
刑岳武功在刑家三虎之中也是佼佼,一套虎啸剑,使得龙飞凤舞,虎虎生风,剑剑带着凌厉杀气。只稍稍躲闪不及,便要皮开肉绽。
但黑衣人武功诡异难测,毫无章法。躲避时也仿佛柔弱无骨,水一样流动一下,便轻轻避过剑锋。虽正面相斗占不得便宜,但凭着诡秘手法,却是占尽先机。三五招便打上刑岳一下。虽只是偷袭,并下不得重手,但频频被打,刑岳也是气自胸中来,手中剑便更多几分力导。只是越是用力,却愈加好似一拳打入棉花,软绵绵便被化解。刑岳渐渐有些出汗,铆足了劲却只是擦一擦对方衣服边。虽然对方打自己也只是推推擦擦,但如此下去,便是要累死也打不疼对方。
姜仙凝见刑岳明明功法高强,却占不得先机。又想到先前同魑离对战时的招法,也是如此,明明一剑刺出难以闪避,但魑离偏偏水袖轻摇就轻松避过。粼城那个黑衣人也是如此,步法诡异身体柔软。想来正面死磕,一时赢不得,只是白白损耗体力。用符篆来的更容易些。想想对方定是魔族。
姜仙凝便在旁喊道:“姓岑凌,休要恋战,你闪开我用符打他。”
刑岳打的正起劲,虽是不分伯仲干耗时间,但终归想要打赢,不愿放手。姜仙凝见刑岳不愿退开,也不管他,免得浪费时间,一张嗤魔咒找个空隙便打了出去,黑衣人只顾应对刑岳,来不及躲闪,堪堪被符篆贴中后脑,顿时一阵黑烟,半个头颅消失不见,头上一个透气的大洞。黑衣人愣了一愣,便倒在地上,黑布迅速塌陷,再看时只是一堆烂布。不见了黑衣人踪影。
一个黑衣人消失,却惊动了旁边几个本在观战的黑衣人。忽的全都亮出兵器,跳了过来。
众人一看,也不敢怠慢,全都亮出各自兵器,与黑衣人战在一处,一时黑雾前一片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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