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见魅仙真的走了,便继续前行。姜仙凝不敢睁眼,只用神识探查前方之路。渐渐的,姜仙凝可以清晰分辨每个人的气息,灵动。没了杂念,竟是比眼睛所见更明了。
刑岳跟在姜仙凝身后,见姜仙凝用神识探路,便道:“姜仙凝,刑岳在你神识中是什么样子?”
姜仙凝道:“蓝色,沉稳内敛。”
姜若清竟也接话道:“小师叔,我呢?”
“白色,纯净。”
“师祖呢?师祖是什么样的?”姜若清也好奇起来。
姜仙凝听到姜若清提起姜问曦,微笑便不由自主挂在脸上,细细体会姜问曦的气息,“师尊恰似真仙之体,自然是光芒一片。若适才凝儿若只用神识分辨,定是不会胡乱猜忌。师尊的神识,于凝儿好似夜半的日光,怎会看成黑魔呢?”
姜问曦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徒儿:“凝儿,此时雾中已无花非花,可以睁眼行走。”
姜仙凝也停下脚步,笑着睁开眼,道:“师尊,若以后凝儿再心存疑惑,辨不清师尊,师尊便多打我几掌,打醒我便好。”
姜问曦嘴角似是微微一抽,道:“凝儿初被花非花迷时,为师便打了你一掌。”
姜仙凝尴尬的笑了起来:“嗯,是呀,是呀。”姜仙凝心想,也是,都打吐血了,也没清明,还好意思说,唉。
边想边摇摇头,赶紧岔开话题。
“刑岑凌,刚才你二人去了哪里?是不是也被花非花迷了?”
“我是觉得跟着你一直走呢。没什么变化,直到眼前突然出现姜真人和你,还有一个魅仙的背影,我才发现眼前事物全是假的。”
姜若清也道:“我也没发现异常,一直跟着刑岑凌走。我好像没有被迷,眼前只看得见他,丝毫未变过。”
姜问曦见三人聊了起来,便转身继续行走,三人也跟在姜问曦身后边走边聊。
姜仙凝道:“为何你们都未被迷,只有我被迷了?”
刑岳道:“我不是也跟着你走了许久?”
姜仙凝道:“你那个怕不是鬼打墙。若她不放你出来,你走一晚上便好了。不对,这里怕是没有白天,那要走一辈子了。”
刑岳凑上来,嬉皮笑脸的道:“若是跟着你,走一辈子,到也无妨。”
姜若清一听,在旁边咳了两声,对着前面姜问曦努努嘴:“我家师祖可是在前面。休得胡言。”
姜仙凝假笑了一下:“若清师侄,你如此小声,我师尊一样听得见,不如就光明磊落的说出来。”
刑岳笑道:“若清越发的像姜掌门了,听得不入耳,便哼,哼两声。”
姜若清道:“想来如今,便是像我家师尊也无妨的。师尊好似这些年都未用过判辞打我们。”
刑岳道:“那用什么?”
“戒尺。”
姜仙凝与刑岳对看一眼,道:“想来我大师兄也不是对你们善待起来。”
姜若清道:“那如何?”
“因为……”
“如何,小师叔,你快说。”
姜仙凝又看了一眼刑岳,突然笑了起来,“因为戒尺能多打几下,多过过瘾。”
姜若清哼了几声:“你们休要看笑话,过些天怂着师祖和刑少主都买个戒尺。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姜问曦见三人,竟在黑雾中调笑起来。想到适才几人的拘谨,小心翼翼,竟然只有在这与世隔绝的魔雾中才能放下戒心,尽显本色。姜问曦有些怜爱的看了三人一眼,此时黑雾中暂时无甚危险,便也任由他们放松一下也好。
刑岳问:“姜仙凝,刚才你们说的花非花是什么?”
“魅仙练的新迷阵。”
“我只听到一堆真真假假。你可知这是个什么阵法?”
“就是真的东西,你若疑心便是假的,假的东西你若坚信,便是真的。”
姜若清道:“那我走了这许久,许是前面跟着的是个魔物?”
姜仙凝点点头。
刑岳想了一想道:“不然,适才我们都入了阵中,却没有跟错人,即便我跟的不是姜仙凝,却也不是魔物,只是个幻像而已。若只是如此,那这阵也不过是普通的鬼打墙,走久了便会识破,也无甚威力。
“魅仙的迷阵一向诡秘,不可小嘘。定不会只是兜兜转转这样简单。”
姜若清想了想道:“只有小师叔把姜真人看作黑魔,还打了起来。想来是疑心生暗鬼,这阵的要诀不再信,而在疑。
小师叔你怕是疑心太重,心思不定,才把师祖看作黑魔。”
姜仙凝略略想了一下,道:“是啊,好像只有我意志不坚。”
姜若清道:“那这花非花里,到底有没有黑衣人?”
姜仙凝道:“如今细想一想,应该是没有。”
三人在后面聊的开心。忽觉姜问曦的脚步慢了下来。
刑岳警惕的道:“姜真人,前方有异相吗?”
姜问曦道:“正是。”
后面三人,此时除了黑雾什么都看不见。于是紧走几步,上前一看,顿时愣在当地。
眼前一个巨大的黑气凝结的球,立在黑雾中心。球的前方竟然立着一个牌子,姜仙凝走到牌子近前查看,只见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精魔八狱阵!
刑岳也上前看了看,抱怨道:“这什么东西呀?又是阵法,阵,阵,阵,就不能真刀真枪打一场?一遇到黑雾就是阵。要么是幻境,要么封五感,要么就作诗,最差也要喷一身墨……我刑岳这是什么命啊!这些年怕是破了一辈子要破的阵。”
姜仙凝道:“闭嘴吧你。不然你出去,不要破这阵?”
刑岳道:“我不出去,这里面倒比外面舒服。”
话是随口一说,但出口时,几人均是一愣。是啊,这里面倒是比外面自在多了。
姜仙凝回回神,对姜问曦道:“师尊,师尊可识得这阵?”
姜问曦道:“这阵——也是心魔阵。若要布好,需要数年。不知,这是何时就开始布了。”
刑岳道:“众仙门不是一直都在看管着黑雾吗?这片黑雾一直归我刑家管。并未发现过异常。且这片黑雾比较稀薄,一直也感受不到阴气,魔气,就连镇压阵法也没放进来过。为何里面竟有如此大一个魔阵?而且是布了几年。我刑家却无人察觉。难道……”
姜仙凝道:“刑岳,你想说什么?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在瞒我什么,有何不可说吗?”
刑岳沉吟了一下,姜若清却开了口:“小师叔,不是不可说,是没有根据,只是猜测。而且外面耳目众多,自是不能乱说。”
姜仙凝道:“那此时可说否?便是猜测,也让我听听猜的什么?”
姜若清看看姜问曦,见姜问曦微微点头,便道:“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有些古怪,我家师尊和刑少主也是伤的稀奇,而且皇帝针对刑家之事,如此种种,大家都怀疑,此事未必只是妖鬼魔三族所做,怕是仙门之中,有幕后之人。”
姜仙凝道:“就是造出这些黑雾的幕后黑手?难道是仙门之人?”
姜若清点头,道:“想是有此可能,但也只是猜测,也许只是异族之人混入人间所为。”
姜仙凝道:“我一直觉得不太对,就是这个感觉,若清师侄你一说,我到心里清明了,就是这样,有些事异族是不容易做到的,比如打压刑家,若是跟黑雾之事有关,就只有朝廷中人才做的到。朝廷里如今能作威作福的是归元派,觥鼎派也能排上一个……”
姜问曦道:“也只是个猜测,勿要随意安置,若只是异族所为,那便刚好中了异族圈套。”
刑岳道:“所以……不要乱猜,否则自己人先打起来,异族便要坐收渔翁之利了。”
姜问曦道:“正是。”
姜仙凝点点头,表示不再乱猜,但心里已认定归元派不是什么好东西。
刑岳在阵前左右走了走,对姜问曦道:“姜真人,还是讲讲这阵吧。姜真人可知晓这阵的奥妙?”
姜问曦微一点头,道:“这阵是魔族之阵法。妖鬼魔三族阵法各有法门,妖族在于变化惑人,鬼族善于制造幻境,魔族善于诛心,人间有句‘魔由心生’便是如此。
此阵便是魔族的高阶阵法,最是发觉人心中之魔,只有心中无嗔无怪无欲无求之人,才可顺利出阵。若是出不得此阵。轻则为心中之魔所伤,重则……”
“最重,也不过是丢了性命嘛!”姜仙凝道。
“并非,重则堕魔。永世只知杀戮。直到被诛杀,魂飞魄散为止。”
姜问曦讲完,其余三人对望一样,心中都暗暗抽搐。
姜仙凝道:“师尊,这若是心魔阵,比魅仙的魅之精华还要更胜一筹吗?”
姜问曦答道:“并非同类。魅仙的心魔阵是人心不可逾越之心结。若是能放下心结,放开情怀,便可安然渡阵。这精魔八狱阵是诱人性之恶,心中之欲。人心皆非无欲无求,不知恨爱。但若稍有过之,便露魔心,魔心一露,便被困于阵中。”
姜若清道:“这阵中可有黑衣人或是妖丹之类吗?”
姜问曦道:“并无。”
姜仙凝道:“那就好办,只要封了五感六识胡乱一通走就好啦。”
刑岳道:“姜仙凝,这样太过简单了,你封了五感六识,连神识都放不出。无人引领,往哪走?怕是走一辈子还在第一重。就算你运气好,能出了阵,只是阵里走一圈有何意义?难道你入阵不是去找阵眼机制的?”
姜仙凝听刑岳如此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想是自己唐突了。
姜若清在旁道:“小师叔才下山,还不得适应。还是听师祖讲这阵法。”
姜问曦便继续道:“这阵有八重,阵眼就在第八重‘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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