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仙凝想到此,便不太清明,彼时为何就会听了魑离蛊惑,去解那邪功封印。此时细细想来,可吸月华练功,定是阴功。如今已入得体内,这便如何是好。真真是得来容易抛却难。若是被师尊看破,偷练邪功,定会被赶下云隐,偌到那时却如何是好?
姜仙凝心里暗骂魑离,但细想想,却也不确定魑离来过。便又暗暗骂自己。怎么就在那样时候就能喝醉?
姜仙凝越想越头疼欲裂,索性不再去想。把卷轴丢进乾坤袖,姜仙凝重又躺下,拉起被子盖住头。反正练也练了,就破罐子破摔,自己也假装不知道好了。姜仙凝下摸摸,提一提气,当真也没什么不同。
大抵就是如此,想那么多也无用,想来师尊当时没有一掌打晕凝儿,便是心中还有凝儿。许是也没看出什么。晚还要去张宅。倒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吓那张夫人。
姜仙凝左想右想,便又沉沉睡去。
直到日落西山之时,刑岳在门外砰砰拍门,才渐渐转醒。
只听刑岳一边拍门一边大叫:“姜仙凝,快起身,要叫霁芳去张宅了。快些起身。是不是还在醉着?你若再不开门,姜真人就要来了。你若是怕挨骂,就快些起身,我们快些走。”
刑岳喊得大声,怕是前院也都听见了,姜仙凝顾不得整理衣冠,便拉开屋门,喊道:“刑岳,你给我闭嘴。你再叫,我师尊便真来了。”
刑岳却依然一脸无所谓的笑:“快些收拾一下,去接霁芳。今日,便要过过瘾,定要那毒妇跪地求饶。”
姜仙凝笑着瞥一眼刑岳,道:“好像是你去报仇一样。到时你想要玩的过瘾,怕是霁芳又要拦你。外面等着,不许乱叫。”
姜仙凝收拾停当,画了些锁魂符,便同清岳二人一同去乱葬岗接了霁芳奔张宅而去了。
再去乱坟岗,姜仙凝用锁魂符藏了霁芳魂魄。三人准备御剑去张宅。再见姜若清姜仙凝本是有些不好意思,怕姜若清笑她,但看姜若清并无异常,也就放下心来。
姜仙凝道:“若清师侄,你带刑岑凌御剑吧。可带的动?”
姜若清有些嫌弃的看看刑岳:“带是带的动,只是他一口一个断袖,我若带他,怕是他又有话说。”
姜仙凝道:“你不带他,难道我要带他吗?”
刑岳借势插进话来:“姜仙凝带吧,如此最好。”说着便去拉姜仙凝的手。
姜若清愣了一瞬,一把抓住刑岳的手腕:“你岂敢……”说了一半,又硬生生憋了回去,道,“我带你便是。”
三人御剑而行,不消半个时辰已到张府大门前。
姜若清要前叫门,被姜仙凝叫住道:“先别进去,想好了要如何吗?”
刑岳向姜仙凝袖子努努嘴,示意霁芳还在她袖子里。姜仙凝道:“无碍,此时我已封了她五感六识,听不到,随意讲吧。”
刑岳道:“昨日我筹谋了一下,那毒妇倒是容易对付,只放出霁芳魂魄怕是她便会吓个半死,到时我们再做些障眼法,弄得吓人些,定叫她屁滚尿流。只是那张大户,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只是让她父女相见,道个别,便有些便宜他了。还是得让他的嘴脸曝一曝光。”
姜仙凝道:“霁芳不是害怕她父亲受蒙骗,心疼的很。又能曝光些什么?”
刑岳幽幽的道:“有时,不去怨一个人,是想给自己留一些希冀,反正也是道听途说,不如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若是当面看到那人嘴脸时,想来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姜仙凝道:“如此,便与霁芳此事有何异?”
刑岳道:“不然,张大户是权衡利弊,只为自身利益选择信与不信,而霁芳也许是怕失去这世唯一一个亲人吧。”
姜仙凝道:“若如此,那等下我便开了霁芳五感六识,我们如今穿着四象门客卿的衣服,就装作四象门来人,便把张夫人和霁芳的事都如实讲来便可。看那张大户作何抉择。”
刑岳点点头,便前拍门。
姜若清在旁道:“此次除妖甚是麻烦,这一妖已一鬼要么除掉要么渡入轮回即可,怎得如此麻烦,还要替她了却心愿,我缥缈何时成了跑腿的?”
刑岳转头道:“在人间的鬼,多半是些夙愿未了,不能投胎的,也有些是枉死之鬼,想投胎却投不成的。若能了却她心愿,不用打斗,也方便许多。”
刑岳转身拍门,侧门里出来一个小厮,问道:“何人叫门?”
刑岳道:“四象门此前受张夫人所托除鬼,特来回复。”
小厮道:“道长请稍后片刻,小的进去禀报。”
此时,姜仙凝已经解了霁芳五感六识。因着符在姜仙凝身,便也能感觉到霁芳微微波动的情绪。
不一会,小厮又打开了偏门,对三人道:“三位道长请,老爷正在大堂恭候。”
三人跟着小厮进入张宅,张宅不愧是家财万贯,处处透着富丽堂皇,照壁雕梁画栋,御赐的金漆‘福’字分外显眼。
刑岳边走边问小厮:“这位小哥,张宅如此大户人家为何大门紧闭?”
小厮道:“道长有所不知,张家走丢了一位小姐,老爷心情不好也就懒怠待客。便关着门在家休养。”
刑岳又道:“那你家老爷还真是疼爱这位小姐呀,这位小姐如何就走丢了呢?”
小厮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无人,才道:“道长,这话小的告诉你,你可休要传与外人。”
刑岳点点头道:“自当。”
小厮用手拢着嘴巴,对三人道:“这小姐原也没什么尊贵,是老爷外面养的女人生的,后来母亲死了,才带回张宅。老爷只有这一个女儿,也还挺疼爱的,给小姐院子里种了无数名花。听说这位小姐爱花如命。谁知偏偏这些花移种过来全都死了。小姐就因此得了失心疯,跑到外面去了。不过……”小厮更神秘的道,“我们下人都在传,是大夫人赶走了小姐。”
眼见到了正堂,小厮便闭了嘴。引三人到门口,便走开了。
张大户见三人自堂外进来,便起身相迎,道:“三位道长可是受我夫人所托除鬼?敢问除的是什么鬼?”
刑岳道:“如今看来,是心中之鬼。”
张大户道:“道长此话是何意思?”
刑岳道:“张老爷家中,最近可是丢了什么物件?”
张大户微微一怔,道:“物件倒是没有丢,丢的是老夫的小女儿。”
刑岳继续道:“张夫人,请我们除的,正是张老爷的小女儿,霁芳。”
张大户表情有些不自然:“道长不是除鬼的吗?为何要除我小女儿?竟然还是夫人委托?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刑岳笑笑,道:“本来张夫人是不知晓所要除的是张家小姐,只是我们去过之后才知晓。更是得知了一个秘密。”
张大户道:“是何秘密?”
“张家小姐,死因的秘密。”
张大户表情有些暗淡:“死因?霁芳已经死了吗?霁芳死因有何秘密?”
刑岳道:“霁芳姑娘确实已经死了,而且是枉死,如今不能投胎,害死她的人,就是张老爷你家大夫人!而且——是被她活活捂死的。”说着刑岳拿出一块方巾,你可叫大夫人认一认,这是何物?
张大户木然的接过手帕,对旁边递水的小俾道:“让他们把大夫人叫来。”
小俾领命前去,不一会只见一个妇人便自后庭走了进来。虽是穿的端庄华贵,但眼中透着狠戾。
张大户把手帕丢给张夫人,道:“你看看这是何物?”
张夫人拿起帕子,看了一会,道:“不过是一方普通的帕子。”说完丢在桌。
刑岳道:“张夫人,你当真不认识这帕子?再仔细看看,这不是普通的帕子,这是霁芳姑娘托我们转交给夫人你的。”
张夫人一听此话,脸色大变,惊叫道:“什么?你胡说,她能有什么东西给我。作为道长,你们不要在这胡言乱语的吓人。”
刑岳道:“张夫人作何惊慌?小姐不过是出走而已,托我们带个帕子,也许是回心转意想回家了。”
张夫人怒道:“胡说,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回来,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张大户听的一愣,对张夫人道:“你是如何知道霁芳已经死了?还说的如此笃定,难道真是你杀了霁芳?到底是为何?”
张夫人见自己说走了嘴,便也无心再装,道:“为何?我本是府台家千金,容你娶了五房小妾,也算十分大度了。但你竟然还在外面养野女人,养了也就罢了,竟然还把野孩子也带回家中,当做掌明珠一般。我呸,她配得小姐这个词吗?就算进了张府也还是个下贱坯子,看见她我就能想到她娘那个贱女人是如何勾引你。一脸柔弱,满腹委屈。难道是我欠了她吗?说她两句,她便大喊大叫,还动手打我。我不过捂住嘴要她闭嘴而已,怎知她就死了。如今还要来作弄玄虚。真真是个贱人。”
张大户一听此言,也是愤怒不已:“平日里你一派端庄,不负张家主母之名。怎得背地里做出如此恶毒之事?此事不能作罢,女儿无论是谁生的,也是我至亲骨肉。此事必当追查到底。”
张夫人哈哈笑了起来:“追查?不用追查,就是我捂死的,扔在乱坟岗了。怎得?张二,你是要报官抓我吗?”
张大户道:“就报官又如何?此事定不能就如此了结。”
张夫人停下笑,有些轻蔑的看着几人:“不如此,你便当真去报官,闹得大了,是要我家父亲出面,还是要你家兄长出头呢?谁会为一个野种做主?只怕如此丢人颜面之事,你家兄长还要多谢我斩草除根,以免日后落人话柄。”
张大户闻听张夫人所言,果真平静下来。
张夫人继续说道:“我若是坐了牢,我父亲必不会善罢甘休,彼时两家若是反目……张家的生意,怕是……”
张大户更加安静起来,大气也不出一声。
张夫人又道:“老爷与我这许多年夫妻,这个家我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没为老爷生个一儿半女,但妾室们各个都是生儿子,也算不负张家。如今老爷要为一个野种,还是个赔钱的女儿,就跟糟糠之妻反目吗?老爷想想,霁芳没来之前,家中本是一团和气。如今只当她回去了。难不成为了一个没了的人,乱了家中和气吗?得不偿失啊,老爷。”
张夫人如此心肠歹毒却能稳坐家中主母之位,必是有些手段,如今句句话说进张大户心坎里。张大户沉吟了许久,终于开口,长长叹一口气,道:“唉!各位道长,此来辛苦了。老夫家中之事,老夫日后自行处理吧。拙荆所托之事,便就此了结吧,若是需得银两,老夫这就使人去取。”
姜仙凝一看,张大户果真是自私至极,便道:“今日之事,若是要我几人守口如瓶,也需得千两白银。只是霁芳小姐的尸骨还扔在乱坟岗,张老爷不去处理一下吗?”
张大户已恢复了常态,一脸油滑,对三人微微施个礼道:“就有劳三位道长处理一下吧。白银千两明日老夫便派人送到宗里。”转身对张夫人使个眼色。
张夫人竟也不再闹气,进后屋拿了几贯钱回来。
张大户把几贯铜钱奉,道:“几位道长一路辛苦,这几贯钱便当做途中车马钱吧。”
三人并未接钱,刑岳看了看张家二人,道:“张老爷不必拘礼,我等此次前来只为了霁芳姑娘心愿,此愿并非几贯钱可以了却。”
张大户眼中有些闪躲,偷偷瞥一瞥张夫人道:“是何心愿?”
姜仙凝觉得袖中霁芳的魂魄似是有些伤心,在微微颤抖着。便自袖中拿出锁魂符,念个口诀一甩,霁芳的魂魄便立与堂中,姜仙凝道:“就让霁芳姑娘自己看着办吧。”
霁芳的魂魄站在堂中掩面而涕,张夫人一见,顿时惊得跌在地,口中叫道:“你,你,你是怎么来的?你是来找我寻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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