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离去,沐梓澜才抬眼望了望秦哲,轻声道:“坐下说话吧。”
秦哲并未落座,而是往前又走了两步,在沐梓澜面直直的跪了下去。
沐梓澜神色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秦哲抬眯看了沐梓澜一眼,抿了抿唇,开口道:“我费尽心思利用沐世子,沐世子不计前嫌的救我,更是想尽办法保我性命。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沐梓澜嘴角抽了抽,有些搞不懂他这番话的逻辑,“无以为报就跪着?”
“这倒不是。”秦哲的面色怔了怔,“我跪着是在忏悔和赎罪,昨日我动了不该有的念头,企图挑起两国战争,陷万民于水火之中。我对不起幼时父亲的谆谆教导,我不配为秦家人……”
虽是跪着,但秦哲在说这番话时语气不卑不亢,气势也没有降下分毫。
沐梓澜叹了口气,“那你要跪也该去你们秦氏祠堂跪着,你跪我算怎么回事儿?快起来。”
“沐世子,若不是您力缆狂澜,昨日我已经铸成大错,就算是死也无颜面对先祖。所以我要谢谢您阻止了我犯错,也谢谢您救了我性命。若您愿意,我愿隐姓埋名,自此告别过往,留在您身边为您效忠。”
沐梓澜垂眸看着他,不咸不淡的开口,“你偷听我们说话啊?”
“这个……”提起这个,秦哲面色还是有些尴尬的,“我的听力比常人要好些,不小心听到了。”
“还不小心听到了,你真能扯!”说他不是故意偷听的,沐梓澜还真不信。
秦哲抿了抿唇,“沐世子,我是无意的。”
沐梓澜看着他,表情是难得的严肃,“你真的愿意隐姓埋名留在沐王府?”
秦哲毅然开口,“愿意。”
他这条命是沐梓澜救回来的,以后必然要以沐梓澜为主。若是有一天沐梓澜不再需要他了,他再离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是幼时父亲的谆谆教导,是他的原则,更是秦家的家训。
“秦哲。”
“我留你三年,这三年要效忠于我,按照我的吩咐做事。不过,你也可以在空闲的时候提升自己的修为,笼络手下,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提供帮助。三年后你离开沐王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生死都与沐王府无关。”
秦哲神色怔了怔,不可思议的望着沐梓澜,“你是说,你愿意帮我报仇?”
沐梓澜微微挑眉,笑着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了?”
“那方才……”秦哲细细回想了一番,沐梓澜说的确实是有这个意思的。
“方才什么方才?”沐梓澜直接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弯腰,将他一把拽了起来,“我和你说我忍你很久了,一早就让你起来,你居然没一点自知之明,还得我亲自来请,架子真大。”
“额。”秦哲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儿,刚才他们进行的不是这个话题吧?
“还有,你以后别莫名其妙的在我面前跪了,咱两个年纪一样大,你这一跪,我不是亏大发了?”
秦哲:“……”
吃亏?
吃什么亏?
一样的大的话,不应该是他吃亏一点儿么?
秦哲在发呆的这一会儿功夫,沐梓澜已经退到桌旁,坐了下来。
见着秦哲还傻傻的愣在原地,感觉有些好笑,无奈的开口,“你那伤还没好利索,快别折腾自己了,过来坐着休息会儿。”
“谢沐世子。”秦哲这一次没再推脱,直接就坐在凳子上了。
沐梓澜到了杯水,放在他面前,“你的胳膊怎么样了?还疼吗?”
秦哲微微颔首致谢,而后才道:“谢沐世子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嗯,那就好。”顿了顿,她又一脸严肃的道:“以后,自己多长点儿心,挟持人质的时候不要分心想别的事情,什么东西都没有当下先保住性命重要。
闻言,秦哲的神色怔了怔,而后笑着回答,“谢沐世子教诲。”
沐梓澜笑吟吟的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秦哲似乎是没有想到沐梓澜会这么直接的回答,起初是怔了几秒,但想到沐梓澜做事儿风格确实与一般人不同,倒也没再纠结什么。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方包着的同款伤脖子,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感,“沐世子的伤如何了?”
沐梓澜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奇了个怪了,这脖子怎么没有一点儿痛觉呢?难道是霸天给她疗伤了?不能啊,霸天给秦哲疗完伤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还有精力去管她这点儿小伤……
秦哲见沐梓澜没有答话,又问了一次,“沐世子,您的伤有什么问题吗?”
沐梓澜回了神,将手放了下来,轻笑了一声,“小伤,没什么事儿了。”
“那就好。”秦哲松了口气,而后神色顿了顿,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沐世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我之前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闻言,沐梓澜扯了扯嘴角,调侃道:“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好孩子?
秦哲嘴角抽了抽,神色颇为无奈,“沐世子,您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沐梓澜笑了笑,懒懒的开口,“没开玩笑,本世子讲的是实话。”
秦哲脸色僵了僵,苦笑道:“您想想,昨天我可是蓄意挑起两国之战。这样的人配得上善良这两个字吗?”
沐梓澜无所谓的开口,“或许本世子是看你顺眼,不舍的你死吧。”
秦哲脸色一僵,她这是认真的吗?
这沐世子是个断袖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难道是看上他了?
这可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按情理来讲,自己承了她这么大恩情,是该奉她为主的。可是……他是个直男啊。
真是迷之纠结。
“喂,我和你是说话呢?你什么情况?”沐梓澜最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发呆,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想要唤回他的思绪。
秦哲猛然回了神,就见着沐梓澜的手,神色又是一惊,慌乱往后退去,岂料凳子受力不均,他整个人栽了下去。
好在他反应够快,及时用手臂撑住了地,这才避免了脑袋首先着地的悲剧。
沐梓澜默默地扶了扶额,无奈的问道:“秦公子,我有那么吓人吗?”
秦哲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是我刚才没坐稳。”
天呐,他这是在做什么,居然在沐世子面前发呆,还这么蠢呼呼的摔倒在她面前,这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沐梓澜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正常人不是应该赶快起来吗?他这么淡定坐在地上和她说话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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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秦哲这孩子单纯吧,似乎有些小污,说污吧,这孩子似乎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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