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宸臻从梧桐山归来已过了四年,龚黎自然已经知晓了最后一只凤凰从禁制中走出一事,他曾经寻过借口来看过怡情,发现其实力之弱甚至无法与普通士兵相比,顿时心安,再加上一时半会寻不到与宸臻撕破脸的理由,他也就暂且将讨伐凤凰之事放下了。
宸臻的府邸人烟稀少,平日里除了宸臻之外少有人走动,但自从怡情来了之后,他便收拾出了一间房供怡情居住,一来防止龚黎擅自对其动手,二来也可教导对方些法术,三来......两人也亲近些。
一道枪风于天际掠过,随之而去一道红色的流光,须弥之间,那流光已然分出了数十道不同的残影,狂风四起,竟是枪身带起的气流翻涌,那枪快的寻不到痕迹,出如利刃收如疾风,稳重大气,颇具威势,只见一花瓣从枪影中飞过,眨眼便化为粉末不见。
有掌声响起,也几乎是在同时,那红色的流光便停了,一女子立于庭中,长枪一收,眉目间尽是傲气。
“不论修为,你这枪法已经足够完美了。”
一白衣男子缓步而入,手中掌声渐歇,他微笑着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了,挥挥手,桌上便多了筐灵果。
女子挠挠头在他一旁坐下,“光有招数,灵力不足,还不如什么都不会呢。”
“这是天宫灵山产的灵果,尝尝看?”男子并不予评价,而是指了指那筐果子,微笑道。
女子也不客气,寻了一个大个的一口咬下,然后含糊不清道:“你最近怎么回的这样早?”
“遇到了些烦心事,暂且先不提。”宸臻摆摆手,“按常理来说上古神兽一族的修行速度不该这样缓慢才对,小凤凰,怎么你的修为并没有增长?”
“我们这个种族特殊些,我们是从死亡中获取力量,但刻意的死亡并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东西,极致痛苦、情绪波动强烈的死亡才会爆发出强大的生命之火,而且只有意志力坚强的人能从火焰中得到力量,熬不过,就连灰都不剩。”怡情舔了舔手指,“没经历过那些的凤凰没有获得力量的资格,但一旦挺过煎熬就会拥有强大的力量,故平时凤凰的修为进展的十分缓慢,有利有弊,天道永远这样公平。”
男人略一思索,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要一直这样养着你了。”
“谁要你养?”
一旁的怡情跳起来,“宸臻你不要瞧不起谁,我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强大的人,到时候,你们就都由我来护着!”
“好,好,没人说不信你。”宸臻眼里都是笑意,“怎么又开始暴躁,当时你跟我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你很听话,现在已经学会伸爪子了。”
这话倒是不假,刚刚从梧桐山中出来的怡情十分谨慎小心,宸臻带她熟悉了一些天界事宜之后才让其在天界露了面,那时候的怡情心里明白自己目前的尴尬,纵使有一身肝胆,也乖乖的服软,十分安静且不起眼。宸臻冒着风险保下她,她便不去招惹任何麻烦,即使是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将所有怒气忍下,任由对方得意羞辱。
神兽一族,甚至被天兵打败羞辱,但她只是沉默着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离开。
怡情此人,最是一身傲骨,遇事宁折毋弯,很有一股冲劲,虽如此,但却也极其沉稳冷静,她分得清是非对错,也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她该成为什么样子,局势要她压抑本性,她便成为一个懦夫,不去给他人招惹任何祸端。
宸臻也对此颇为意外,他看人极准,自是一眼就看出怡情本性张狂羁傲,却没想到这样恣意狂放的人愿意收敛一身傲气,忍气吞声,当时便心中感叹此人能屈能伸。
天界的四年不比他处的四年,刚刚来到天界的人或物都会因为沾染了天界的灵气而实力突飞猛进,但怡情却没有,她似乎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也正是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在宸臻不在的时候,怡情都是提着枪去院子里练习招数,如果宸臻不去将人捉出来,她能一直不眠不休的在里面练到死,刚开始去的时候,宸臻总是能够看到院子中一片狼藉,而那个人站在院子里不断挥枪,胳膊已经青筋暴起却没有停下,导致最后宸臻不得不将人打晕了才能把人从院子里面拖出来。
这也就导致宸臻的院子现在已经被布下了结界,轻易不会再发生什么大规模破坏了。
“对了,我今天做了些丹药,你来看看。”
怡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须弥袋中取了几个小瓶子,宸臻接过其中一个瓶子看了看,有些讶异道:“轻骨丹?你现在竟然已经可以做出这种级别的丹药了?”
这才仅仅两月有余,从未接触过炼丹的怡情竟然能取得这种成绩,这让宸臻又一次刷新了他对自家小凤凰的看法。
“老君说我在炼丹这一途上很有潜力,既然我在实力上暂且得不到进步,只能另寻他法了。”怡情道,“比起坐以待毙,找寻强大自己的方法会让我更心安一些,我可不想做什么被人庇护的柔弱仙女。”
“你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宸臻笑道,“我已经将你当做我的心腹,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保下你。”
“既然如此,说吧,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心烦?”
怡情干脆的将问题丢出来,“我很少见你失态,既然能让你表现出来,那么问题必定不简单,如果与我有关,那么就直说出来,没必要为我而承担风险。”
有关于宸臻的事情,怡情都十分敏锐,她可以通过对方微小的神色变化来发现对方隐藏的情绪,毕竟已经朝夕相处了四年有余,这些本事,她已经具备了。
并不惊讶对方的反应,宸臻微笑,指背在石桌上轻轻敲了几下,“确实是有关你的,不过你只需要相信我便足够。”
“我当然信你,但是......”
“嘘,那就信我到底。”
宸臻比了个噤声,然后又摸上了对方的头,他似乎十分喜欢这种带有宠溺的动作,而且动作越来越温柔,再配上他带着笑的眼,有时候怡情会因此而产生一种错觉,误以为对方对自己是和别人不同的。
但她又很清楚,这个人只是习惯性的用这样的态度去对待所有人,而她,并不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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