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便西,二人漫无目的地凭感觉行走,这一路的冬景却也美不胜收,让人流连忘返,看她那艳红的裙摆在风中左右摇摆,像花儿一样轻柔。
高大的树木花草点缀在草地里,这是一个无名的树林,林中一条笔直的官道,和几条弯曲的羊肠小径,许是太久没人走,小径路面上铺满了细细的草梗和两条车辙印子。
魏江晴尾随在她身后,文馨左顾右盼寻找着出路,也寻找着“鸟鸣山更幽”的飞鸟。
“女侠,大侠,二位来喝口茶,歇歇脚!”一个伙计模样的男子招呼道,肩上搭着一条灰白色毛巾,笑吟吟地迎了过来。
二人刚好也走累了,挑了离火炉较近的位置落座。
文馨打量了一番这个茶摊,设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旁,简单几根柱子搭建起一个茶蓬,一杆写了个“茶”字的小旗随着微风徐徐摆动,摆上两张桌椅,一个炉灶,炉腔的火烧得正旺,炉上的壶喷着热气。
二人走了半日,确实有点口渴,魏江晴拍了一锭银子在桌上,道:“伙计,把你这最好的茶拿出来!”
伙计道:“好嘞,龙井,碧螺春,毛峰,铁观音,大红袍,云雾,普洱,瓜片,银针,红茶……”
文馨道:“来壶龙井!”
伙计面露难色,挠挠头道:“这些都没有!”
魏江晴瞥了一眼伙计道:“没有的你说什么?你这有什么?”
伙计道:“绿茶!”
文馨无奈也无意为难,道:“那就绿茶吧!”
阡陌悠悠,望尽萧条冬色,文馨端起手边的茶,吹了吹杯口的热气,轻呷一口,这会儿,许是这会儿真的口渴难耐,这种粗茶也特别的耐人回味。
歇息片刻,二人起身往山涧方向走去,伙计忙劝道:“二位二位,你们别往前走了,前边林子不太平啊!”
文馨一惊,这附近她并没有闻到不对的气息,问道:“怎么不太平?”
伙计道:“经常半夜听到有人哭,大人,小孩都有,这附近的人一到天黑都不敢路过这林子。”
文馨沉思,意味深长,道:“哦!”
伙计道:“听说有人看见一到晚上,地里的死人就自己爬出来!”
魏江晴道:“哦!这么奇怪?”
伙计道:“可不奇怪嘛,你们二人……还有一个姑娘家家,最好不要去那种地方!”
魏江晴不屑的一笑,心中暗道:“想想我闲事王天不怕地不怕,会怕几个爱哭鬼?”
文馨道:“多谢店家提醒,告辞!”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一座无名山,山中有幽谷,一条浅浅蜿蜒的小溪从脚下流淌而过,路上开着许多像喇叭一样的花,香气馥郁。
魏江晴嘴里轻轻哼着小曲,负手迈步离去。
文馨边走边大致环顾四周,草木茂盛,并没有感受到恶灵凶尸的阴邪之气。
魏江晴脚尖一跃,跳上枝头,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他在等天黑,要看看这地里埋了什么爱哭鬼。
文馨嫌恶地望着树上的人,道:“走不走?”
魏江晴摇摇头拒绝,道:“不不不,你没听那伙计说吗,林子里不太平,天快黑了,这棵大树够高够壮,我正好睡个舒服觉。”
文馨道:“那你睡,我走了!”
魏江晴将双手枕在脑后,挪了挪身体,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文馨见他如此,也不好强求,便独自朝山谷深处去。
夜幕降临,林中寂静得听得到虫子爬过的声音,寂静得让人感觉后背清凉。
“嗖嗖”草地有异动,文馨蹲守在树上,打起十二分精神,注视着下方,暗笑道:“来了!”
“嗖嗖嗖”草丛里传来异响,只见地上枯草皮揭开,一个接一个冒出五个黑影,拖着笨重的铁块,朝西方向走去。
“抬的什么呀?”文馨心里嘀咕道,爬下树,尾随着五个黑影朝西方向去。
行了约四五里路,前方隐隐约约见一木屋,屋内渐亮,隔着草木树枝隐隐绰绰透露着昏黄的灯光,木房子独门独院建在这山中,这光亮便是透过屋里传来。
那五人费力的将黑铁块拖进屋里。
文馨猫腰躲在树后,注视着房子内动静,灯光下那五人模样清楚可见,为首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须的胖子,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倍感狰狞;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衣冠楚楚倒是比胖子顺眼;一个身高五尺的矮子;两个长得、穿得一模一样的中等个子孪生兄弟。
胖子口中念念有词,文馨离得远,说些什么她听不清楚。她悄悄摸到窗下,透过半掩的窗户朝里观察,堂屋里摆放着一张长桌五把椅子,墙上挂着大刀,弓和箭筒,看样子像是一户猎户。
从外边拖回来的是一个棺材样的铁疙瘩,封的严严实实,一棱一棱的花纹看不出是什么图腾。
胖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手边的碗倒了一碗水灌下,直呼道:“累死老子了!”
“砰”房门被一把踹开,屋内之人错愕,胖子怔怔地看着门口之人道:“你是何人?”
文馨望了一眼地上的大铁疙瘩,怒道:“行侠仗义之人。”
胖子道:“劝你多管闲事!”
文馨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在此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胖子幽幽笑道:“呵呵呵,姑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偷鸡摸狗了?”
文馨指着铁疙瘩道:“我亲眼所见。”
胖子道:“姑娘,你若是来讨水喝,直说便是,不要管闲事。”
瘦子见她嚣张,不屑道:“我们只有五个碗,没碗给她装水喝!”
文馨不屑道:“贼窝里的水都是臭的。”
矮子道:“大哥,这姑娘好生俊俏,还穿着嫁衣送上门来了,男未娶,女未嫁,你们若是配得良缘作伴,岂不是喜事一桩!”
胖子闻言,脑筋一转,嘻嘻道:“请问姑娘可与人婚配?”
文馨道:“关你何事?”
矮子道:“那就是没有咯!”
文馨唾道:“怎么,还强抢民女不成!”
矮子道:“我们缺个大嫂!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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