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祁知意和段一言的事被双方家里知道后,两个当事人没什么事,倒是把祁洌气得够呛,自认为遭到了朋友和亲妹妹的双重背叛,还被父亲说非蠢即傻,谁能受得了这份气。
得亏一家人很快抵达平江,有了外公帮他撑腰。
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借着一点酒劲儿,祁则衍就把心里的苦闷和无奈全都倒了出来。
“……我是怎么都想不到,两个孩子胆子能这么大,爸,您说,这和通敌叛国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傻不愣登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另外这个,都被人拐走了,挑谁不好,偏偏是段家。”
“我一直以为,段林白已经够不是东西了,没想到他儿子更不是个东西。”
……
“尤其是祁洌,您说他是不是蠢,那小子怎么会平白无故忽然和他交好,又对他那么殷勤,他也不用脑子想想,明显是另有所图啊,他居然还引狼入室!您说他是不是蠢!”
祁则衍嘚嘚抱怨很久后,他才咳嗽两声,“则衍啊。”
“爸,您……”祁则衍以为阮大强要喝酒,还特意瞄了眼他杯中的白酒,还有大半杯。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拐着弯骂我?”
祁则衍瞳孔微震,“怎么可能,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骂您?”
“其实你口中那个孩子我也见过。”
“嗯?”祁则衍喝了点小酒,脸上微红,眼底还有些迷离色。
“你不也说了,他来平江玩过吗?也是在那时候和知意确立的关系,其实是我邀请来家里吃饭的,也是我让知意陪他出去玩的。”
祁则衍捏着酒杯,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方才滔滔不绝,骂祁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引狼入室是蠢,如今这些话,完全可以套在岳父身上。
“你说祁洌傻,要不……你连我一起骂了?嗯?”阮大强长得本就魁梧健硕,这么些年,又在武术班带孩子,就算是做了外公,身子骨依旧硬朗。
你说他能徒手劈砖都有人信。
“所以在你心里,我这个老丈人,肯定也是非蠢即傻了?”
“……”祁则衍愕然,他哪儿敢骂岳父啊。
祁则衍最后在尿遁和装醉中,选择了后者,能躲则躲。
有了外公撑腰,祁洌在平江的日子,自然过得如鱼得水。
得知江锦上一家四口也抵达平江探亲,他便抽了时间,乐颠颠得去了唐家老宅,没有提前打电话,还差点闹出了笑话。
祁洌偶尔会来玩,对唐家老宅也很熟悉,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我去,该不会都不在家吧,这么巧?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从阮家到唐家老宅距离不算近,祁洌自然不想白来一趟,最主要的是,他敲门到最后,多用了点劲儿,这大门,便吱吱呀呀,露出了一条缝,他咳嗽两声,知道这么做不太得体,还是扒着门缝往里看了两眼。
“不应该啊,大过年的,怎么可能一个人都不在?”祁洌透过门缝往里看。
看得太专注,就连后侧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那人刚拐弯进入唐家老宅所处的巷子,就注意到了他家门口有个鬼祟的身影,好像在扒门偷窥。
春节后就立了春,平江温度不算低,那人却穿得不少,还戴着口罩,偷偷摸摸。
他将手中的行李包放下,悄无声息得走过去。
祁洌心底是想着,到底要不要直接进去等,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他被惊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回头。
口罩被人一把扯掉,那人动作很快,似乎是想把他按住。
祁洌见状,本能要跑,趔趄着往后退,后背抵在门上。
这门往后开合,他后侧没有支撑点,重心直接往后偏,整个人往后一仰。
导致他一屁股
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双手悬在半空,大抵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这人居然还能自己摔个屁股墩,怎么着?难不成是做贼不成改为碰瓷了?
那人皱了皱眉,低声说了句:“还没见过这么蠢的贼,还能自己摔了。”
祁洌最近对蠢这个词,非常敏感,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也顾不得摔了一屁股的灰,立刻炸毛跳脚,“你说谁蠢?你再说一遍?”
“我蠢?你丫才蠢吧!”
那人大抵没想到,他指控此人为贼,这小卷毛居然会跳起来,和他理论这个“蠢”字,皱了皱眉,这人脑子……
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相比较蠢,难道不是贼的指控更严重。
大抵是两人的争执声传开,有人从东院出来,“祁洌?”
“五叔!”祁洌瞧见江锦上,就好比看到了亲人。
“五叔?”那人又打量了一眼祁洌,“你不是贼?”
“你丫才是贼,你见过长得像我这么帅气的贼吗?就我这长相,一脸正气,像贼?”祁洌气闷,最近是怎么了?诸事不顺啊。
走个亲戚,还能被人当贼?
“不过你在门口,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很难不让人误会。”
“那是因为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我以为家里没人?就想扒着门看看。”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
“……”
江锦上本想开口,只是瞧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干脆进了客厅,泡了壶普洱,看向还站在门口的两人,“说累了,就进屋坐坐,喝口水。”
祁洌心底憋闷着,进屋喝了杯水,而那人却要去拿落在外面的行李包。
“五叔,那人是谁啊?你认识啊?”
“你五婶那个小师弟。”
“席……席家那个?”祁洌瞠目。
这人他听过,却一直没见过,唐菀的师傅席芳礼的孙子。
席芳礼就一个儿子,早年定居国外,有个孙子和孙女,父子关系以前很紧张,所以他儿子并未继承席芳礼的衣钵,倒是这孙子,据说很小就对雕刻点翠这些传统技艺感兴趣。
爷爷收孙子当徒弟,有些不像话,光是这辈分都不好说道。
席芳礼负责教孙子入门,后来他拜入了他的好友国际大师,汤望津的门下,学雕刻制陶。
当时还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羡慕的,也有不少柠檬精,酸酸的说:
做人辛苦一辈子,学那么多东西干嘛,倒不如学学下辈子该怎么投胎,选个好人家,一出生就有国际大师保驾护航。
质疑声从未断过。
这位大师与席芳礼是平辈,虽然他与唐菀并非同门,只是同属一个行当,很讲究辈分,导致他与江慕棠年纪相仿,却成了唐菀的小师弟。
江慕棠以前都喊他哥,莫名成了小师叔。
在这个行当里,他是很出名的,不过祁洌关注他,倒不是因为他的出生,或是因为被人谁收为徒。
而是因为……
他和霍听澜不和!
跟霍听澜对着干的人,那可是霍听澜啊,霍家的小舅舅,这么稀罕的事,谁不关注啊。
这两人从小好像就不对付,见面就拧巴。
席家这孙子很少来京城,去了肯定是唐菀接待,江慕棠负责陪他,霍听澜那时候就觉得,这人是来跟他抢兄弟的,对他就没什么好脸色。
最主要的是,一个是小舅,一个是师叔,也算平辈,这人对霍听澜根本就不r。
霍听澜拿出长辈那一套压他,根本不管用。
祁洌没见过他,却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能把霍家小舅气得跳脚,所有人都表示:
这绝壁是个人才。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小时候的事说出来都怕被人笑话,而他似乎拜师后,就再没来过京城,祁洌这群,想见都没机会。
至于和江锦上家里的私交如何,那就不是祁洌可以关心的事了。
祁洌咋舌:
我去,刚才那就是席家的小师叔?
……
而此时那人已经拎了行李包进入唐家,与江锦上打招呼,喊声,“姐夫。”
他此时称呼唐菀师姐,喊江锦上姐夫很正常。
“你师姐出门买菜了,很快就回来,慕棠去接你了,你没见着他?”
“可能是错过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说着拿着出手机往外走,而祁洌翻找出手机,对着他的背影,默默拍了一张照,随即在群里嚷嚷起来:
大家猜猜,这人是谁?
大过年的,本就闲来无事,几乎所有人都在线,照片显然是偷拍的,视线从屋内延伸出去,那人站在天光透亮的廊檐下。
此时虽已立春,平江城仍旧寒意料峭,他似乎只穿了一件长款风衣,衣领规整熨帖,露出一截白净的脖子。
正伸手伸向一侧的鸟笼,虽是偷拍,也没看着脸,只是背影,却也如……
浓墨重彩般,在寒意萧瑟的季节,透亮的天光在他身上笼了层热,好像有股暖意。
能一路艳烧到人心底。
江软:能拍个正脸吗?
小九:我敢保证,肯定不认识,你就看他的身长,肩宽比,都不是我们身边的人。
既然都不认识,你让我们猜什么?江温言居然也在线上。
……
大家都觉得没劲,毕竟不熟啊,这怎么猜啊。
倒是霍听澜忽然上线,说了一句:席家那小子。
祁洌立刻兴奋起来:真不愧是小舅,对自己死对头这么熟悉,看背影都认得出来?
霍听澜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两人小时候还打过架,在泥地里滚过,他这辈子在打架这事儿上,就没吃过亏,就是跟他,没有分出胜负,还弄了一身泥,很是狼狈。
因为这个,他还被霍钦岐责备过。
这么些年,反正断断续续,因为江慕棠的关系,也见过他那么两次。
说真的……
小时候看不顺眼的人,长大后也如此。
江慕棠为此还想给两人调和过,询问他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东西在,霍听澜思忖半天,只说了句:
“可能长得不合眼缘,看不对眼!”
江慕棠无语:“你是找对象?要看对眼干嘛?”
霍听澜被噎得够呛。
众人一听席家,当即来了兴趣:
原来这就是跟小舅抢哥的那个人啊!江软打趣道。
霍听澜和他结怨,是因为觉得他抢走自己的小伙伴江慕棠,也因此总被长辈拿出来调侃,在一群小辈心里,霍听澜是长辈,很稳重,干不出这么幼稚的事,所以总爱拿这事儿打趣他。
看背影就知道很帅了。
绝壁是个帅哥,说不准比小舅还帅,个子看着也很高,这身长比例,很标准,说不准比小舅还高。
……
众人在群里打趣着,霍听澜明知他们是故意的,却还是有些气闷。
群里消息太多,有些刚上线的,可能就跟不上节奏了,比如如今这位。
祁洌手机备注是小姨:你们在说谁个子比我哥还高?
群内不约而同,刷起了一个名字:
席忱!
又把霍听澜气得够呛,说真的,如果现在打架,他肯定能直接那小子给撂倒!小时候他不过是仗着年纪大,比他高一些罢了。
题外话
来啦来啦
又有新人物出场啦,不过也不算新吧,正文出场不多,大家应该有印象吧,不过和小意外打过架是真的,在947章,大家可以去翻翻前面的,是真的一起打过架,滚过泥巴。
其实番外不会特别长,我在想,到底要写几对p,其实心里已经有些p组合了,就是一直在纠结写还是不写。
抓头发中
……
浪浪:到这里就结束,省去我提亲,给我留点面儿。
祁祁:哦,原来你不想来我家。
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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