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假如能够化为肉眼可见的实质,那么它将从远远的江蜀道为起点,穿过时空,化作成一条长长的,无形的线条,划过夜空,传到首都的京畿道警厅处。
今晚的罪恶克星之地,站着满满当当的人,有肩扛星光,面目硬朗的高大警官,也有面目红光,身材圆润的达官贵人,甚至还有自觉缩在角落,充当背景板的小小社长。
“有信号了!是齐恩世xi的手机。”
一语激起千层浪,直接打破了警厅内诡异莫测,针锋相对的氛围。
齐家妇人抓住丈夫的手臂,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任由泪水如泉涌落。
多少钱都无所谓,她就是害怕自己会听到劫匪一开口,就要绑票的言语。
齐家主安慰地拍了拍老婆的手背,这时候,身为一个一家之主,唯有挺直腰杆,面对绑匪任何形式的发难。
一直闭目养神的他,在闭眼睁开的瞬间,眼中柔软的情绪一闪而过,他伸手虚按,点点胸口,示意可以开始,一切都交给老战友,如今的警厅长您了。
“不管谁接听,先稳住,尽量拖延时间,让我们有充分的时间解析定位。”在众人迫切担忧的眼神中,黄厅长越过众人,来到靠近左边,也就是情报一组的位置。
直接按住一组联络警员的肩膀,先安抚额头冒汗,紧张的自家手下。
等简单的交待后,时间卡点差不多时,才示意女警员按下设备,通话记录实时收集。
娇媚好听的声音从女警员的口中轻轻吐出:
“阿尼啊塞哟,请问需要上门服务吗?”
想过对方是个低厚沉重的老实人声线,或者是冷静内向,声线轻柔的高智商犯罪者。
警厅性格画像、心理专家多人分析,唯独不是电话那头,出乎意料的略微空灵,沙哑而磁性十足的嗓音。
“嗯?这手机怎么会在小娟...哟不塞哟,莫呀?是那种服务?!呀,现在都这么直接了吗?五万?”
“我可是大学生呢,请您自重。”
“二十万?”
“内,当然了,先生你是我最后一个客户了,明天我就要开学了。”
“内,当然了,我这人很注重内涵的,一向助人为乐,特别是这种滋润...阿尼,是资助学生的善举,我晚上做的时候可卖力了。”
噗——阿西!
原本氛围极其严肃紧张,不料到犯罪者如此的...不要脸。
众多大人物脸色古怪,甚至有点哭笑不得,以及其中某位表情怪异,深深陷入人生思考的方社长,他严重的怀疑自己的耳朵,甚至是人生。
直接暂时掐掉电话连接,身后都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哪怕女警员脸红的要死,也依旧强行打起精神,沉稳地拿起了播报器,顿时声音响彻警厅。
毕竟犯罪者以劫色,劫财的可能性最大,那她所扮演的,就是一个入了风尘的花季少女,为了勾起犯罪者的欲望。
“本部通知,最新消息,请注意现在我们手中有受害人手机的准确位置,距离离开首都清潭洞晚会三小时左右,其位置:江蜀道界山67号大道附近。”
手机另一头的声音依旧响彻:
“啊?我一向都不求女人的,都是靠双...莫呀?又有电话来了,你等等——”
右边的二组负责人,突然站起身,拳掌击打,兴奋的大喊:
“有信号了,是全昭妍xi的手机!”
简直振奋人心,接连来了好消息!
可惜这边鲜少人关注。
方时镇这时顾不了这么多了,关系到昭妍,更关系到自家离奇出走的兔崽子,他带有越过规则,僭越的方式,挤到了二组人的身后。
低声与另一名短发女警员急迫的嘱咐道:
“稳住他,切拜,昭妍不能出事,不然wuli姜儿一定会去找她的。”
短发女警员点头,她知道的,也是专业的,在保持自己职业态度的同时,又朝着方社长隐晦的微微柔笑着,示意不要担心。
这秃头先生可是防弹孩子们,还是wuli姜儿的社长欸。
“阿尼阿塞哟,请问需要上门...”
“哟布塞哟?莫呀?又是服务?不需要,我有约了。”
“不考虑一下吗?你可是我最后一个,明天我就要开...”
“开学?呀,你们都一起开学的啊?说实话,你们是亲故对吧,阿尼,在我之前,你约了几个?”
“重要吗?先生你一定要刨根问底?”
“不重要吗?你们学校的这么勤恳好学,我不先探底一下,万一拨开后,深不见底...”
“...我。”
深了口呼吸,可爱的短发女警员如出一辙,脸色通红的如同撒上了胭脂,羞涩稚嫩极了。
她拿起桌上的播报器,往旁边的电脑看了一下同时指出的定位信息,一板一眼地说道:
“本部通知,请注意现在我们手中有受害人——全昭妍手机的准确位置,距离其离开西林洞已过两个小时,其位置:江蜀道...嗯?”
感觉到身后无数灼人的目光,刚来实习的短发女警官表情弱弱,开始的声音原本还能保持英气十足。
“裴警员?”
“江…”
然后越说,声音越低,直到最后直接底气不足,内心慌乱,头脑空白,但是警校的教官告诉自己数据是不会作假的!
她选择坚持己见,在老大杀人的目光中,带着略微哭腔大喊道:
“额,江蜀道界山6...67号,嗯?大...大大道!!”
这时,从未出现在大南半岛京畿道警厅历史上,但此刻,这让人为之惊愕,荒唐的一幕发生了。
两部手机,一前一后,差着时间差,却同时响起一道“犯罪者”的嗓音:
“大发,撒网是你们的本事,可是,入不入网就是我的本事了.。”
“不好意思,今晚我有约了,要找一个让人又笑又哭的西吧崽子,好好教他一课,GoodBye——欸?有鬼啊!!”
——
星空与首都的海上盛景,既是星辰大海,中间隔的是人间烟尘。
不再是少女的漂亮女人,视线微微拉远,眼神弥矇,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淡淡的距离感。
气质清冷伴着忧郁。
她每晚都会思绪许久,直到某段时光,觉得就这样离去,会不会太草率了,所以这段时间,除了宅在家里,时常会想着能不能多走些路,因为留恋怀念。
“I‘mstilliniteventhoughit‘sover
(即使一切都已结束,我仍然沉浸其中)
AaditfeelslikeIdon‘tknowIgothurt
(仿佛我无法感知到我的伤痛)
ForaminuteIalmostremember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这些伤痛)
I‘mstillinitthoughlost
(即使我已失去一切,我仍然沉浸其中)
Theafter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车里缓缓响起歌声,是当初在那场演唱会上他为自己唱的,却不知道何时他才会为自己再唱一次。
所以遗憾难过的她就自己录了“泰妍版”。
经过汉江大桥,抚过被海风吹起而凌乱的发丝,动作优雅且迷人。
这里没有他,所以她不留恋,径直开过到达尽头。
这一路,彷徨,反复的自问,就是这样带着郁郁寡欢的心情,明明是最厚实平稳,代表首都文化的有名大桥,却让她毫无安全感。
开着暖风,她依旧觉得车内的气氛冰冷难熬。
明明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疑惑,然后痛苦万分的想结束这漫长的旅途。
她想尽办法坚持,可是某些局外人又会一脸嫌弃的表情,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个国家的多数人都吃不饱,而你就是矫情,就是吃饱得撑着。”
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除非是个漂亮的女人,如果再加上濒临死亡那就更好了。
其实,她也想自己的症状就只是矫情,就只是触景生情,迎合这夜晚的气氛随便说说——而已。
十八岁的时候,医生曾隐晦的暗示,对着阿爸、喔妈说过:你们的女儿压力太大了。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圈子残酷的父母,一脸的担忧和疑惑。
现在我知道的,那个时候的阿爸哦吗觉得——
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压力呢,他们两个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让她过得这么好,不让她吃苦。
一旁的妹妹也说:wuli的欧尼很幸福的,有我们在的,没关系的。
金泰妍开着车,露出一个微微悲伤的笑容。
爱自己的人很多很多,但理解的人太少太少。
明明自己难受的想把一切都搞砸,但为了这些爱自己的人,她不得不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坚持下去,然后作为一个他们想看到的“金泰妍”活着。
所以她才时常能不能想着时光倒流,先是死去,然后忘记。
悄悄的从精神病院里醒来,一天比一天活的年轻。
直到身体恢复到最好的状态,被那个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的院长赶出病院。
然后啊,看着逐渐由白丝恢复到黑发,对着自己宠溺一笑的父母,也就回到了十八岁的少女芳华。
想到这里,金泰妍忍不住笑了笑,觉得好玩极了。
她玩心升起,接着认为自己的状态够少女了,和那个熟悉至极的坏人年纪相仿。
从无比相爱到作为初识的仇敌。
各自转头,渐渐走远,永不回头......嗯,这里不好!
金泰妍皱了皱眉头,觉得画面太僵硬,是自己过于自我臆想了,简直不像那个坏人的性格。
如果自己问他的话,比如我说:
“大爷~你说月光会不会有暖意呢?”
那人可能会说——咳,哼!
金泰妍想了想,将手握拳,俏皮地放在唇边,努力咳了好一会后,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开始模仿起小坏蛋的语气和神情。
于是长相漂亮精致的“金大爷”瞬间变脸,眼神上挑,露出一丝不屑和嘲弄,表情痞里痞气的,可爱极了,冷声说道:
“呀依西,帕布呀!想什么呢金泰花你,它连光都是假的!”
嗯——哈!
“哦多剋,哈哈。”说完,泰妍左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捂住嘴,最后实在忍不住大笑,因为有的人,一想起来,就开怀。
“泰花不开心!想你了,姜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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