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
深夜,在太子府邸。
“禀公子,清安小姐已经去了西郁。”一名黑衣人跪在地上向前方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报告。
男子隐藏在黑暗中,“她去西郁了吗?我挺想她了。”声音飘飘忽忽的,似乎带着一股喜悦,“最近西郁皇是不是给父皇发了请帖?”
“是。”那黑衣人恭敬的答道,“邀请皇族人参加西郁皇大典,还邀请了东奚和南司。”
那男子闻言,转头看向了窗外的月亮。月光皎洁,照在男子的露处的那半张脸上,衬着男子俊美温润的脸庞如神一般,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息,可隐在黑暗中的那半张脸又完全的被黑暗吞噬,一明一暗,一黑一白,衬着整个人的气质矛盾得吸引人。
“终于能见她了......”男子喃喃地说着,眼神里有着痴迷与执着。
南司:
一名穿着浅黄色衣袍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批改着奏章,几个时辰之后,他抬头,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向旁边的心腹,
“风纪,有新消息没?”
一旁站着的男子闻言,立即双手呈上手中的书信,“皇,西郁皇要举办大典,邀请各国皇族赴宴。”
听到郁戟的名字,南司皇子车年原来温和的表情立马就冷了下来,他看着那封书信,“扔了。”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诺。”察觉到子车年现在的心情,风纪听从了子车年的话。
“等等。”突然,子车年好像想到了什么,“给阿尘留着,这是他的局。”
风纪闻言,停下脚步,看着子车年,“皇?”他也是从小侍奉子车年的,知道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答应过阿闻的。”提到胞妹,子车年那双温和的眸子里闪过了伤痛,“这个局是阿尘的我不会过多插手。”说完,他有些疲惫地靠向了椅背。
西郁:
虽然时节刚到初秋,但已经有了一丝的凉意。
六皇子府邸内,郁竹坐在火炉旁,闭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后,他睁开眼,看向旁边的易文,“左清呢?”
“他回那边了,那边有消息传来,需要他去一趟。”易文站在一旁。
“嗯。”郁竹点点头,又闭了眼,“最近她那边怎么样?”
明白郁竹说的是谦清安,易文说起他知道的最近发生的事,“皇召见了谦姑娘,给了她一周时间,让她研制出解药。”
闻言,郁竹微微蹙眉,缓缓睁开了双眼,“什么毒?”
“禀殿下,是’迷幻‘。”易文答道,“已经失传的药,剧毒,兰氏家族的独门秘籍。”
“她现在在哪儿?”
“在贵妃娘娘的寝殿内。”
“看着点儿,她回去她住的地方通知我。”然后,郁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思索了一会儿,“让苏蓬去保护她,顺便帮她。”
易文听罢,非常惊讶,“殿下?可是苏蓬......”
“让她去。”郁竹不再说话,闭上了眼,“记得她回来唤我。”
“诺。”看到郁竹的表情,易文收起惊讶,叹息了一声,看来殿下栽地有点狠啊。然后,便下去安排了。
在西郁皇宫内,
谦清安坐在柳清宫殿内上次她坐着的地方,想着上次柳清和她说过的话、郁戟的表现和她所知道的那些信息,渐渐地,理出了一丝的头绪。
突然,床上传来了一丝动静,谦清安立马起身上前查看,看到柳清渐渐清明了的眼,她将柳清扶起来靠在了床上。又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在其中加了一颗药丸,摇了摇,走回来,然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感觉怎么样?”谦清安看着柳清,把手中的水递了过去。
柳清有些虚弱地点点头,笑了笑,“还可以。”接过了谦清安手中的水。
“我在水里放了药,可以缓解一些你的痛苦,但是没有瘾,所以作用便不会那么明显。”看到柳清喝下杯中的水,谦清安缓缓地说道。
柳清感激地看着谦清安,“谢谢你。”
谦清安看着柳清已经基本恢复清醒的眸子,说道,“西郁皇给了我一周的时间让我研制出解药。”
闻言,柳清喝水的动作顿时顿住了,“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
“为什么呢?”柳清知道谦清安的本事,知道她一定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解药,有些绝望,“为什么连我的生死我都掌握不了?”她仰头看着房顶,满脸的绝望和悲戚。
“继续说说你的事吧。”谦清安看着柳清的表情,“事情不是没有转机的,死亡也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你不懂的,你怎么会懂呢?”柳清开始喃喃地说,“你没有经历过,你永远也不会懂的。”
“说说吧。”谦清安放轻了声音,带着一丝温和和抚慰,“说给我听听吧。”
听着谦清安的声音,柳清莫名地开始特别相信谦清安,脑海中还在回想,嘴已经不由自主地说了起来,
“现在的我,没有我想要的自由,没有我喜欢的男子,我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现在就像一个傀儡,没有自由,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每天还必须面对郁戟对我的精神折磨,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心里扭曲的人。除了跟他出去赴宴,我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个殿内。甚至,有时候连殿门都不能出去。”柳清说着,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殿,眼中早已没有了泪水,只有深深的死寂与绝望。
看着柳清的表情,谦清安微微叹了口气,“继续。”
“我也绝望地寻求过了断,可是郁戟那种掌控欲极强的人,哪能同意我不经过他的允许便死亡呢?他把我救了回来,”柳清的声音突然带了一丝哽咽和极其悲痛才发出的呜咽,“但是,我爹爹被他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压入了大牢,我不知道爹爹在牢中究竟经受了什么折磨,但他那么睿智聪明的一个人,竟然被生生地折磨疯了。”
说到这儿,柳清的嗓子哑了起来,“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娘亲几近崩溃,本来她生了我之后身子便不太好了,这次悲痛之下便开始缠绵病榻,但病弱的她还必须照顾我爹爹,还得看顾柳家的家业......”
“我知道这是郁戟对我的惩罚,我真的害怕了,我怕他再对我爹爹娘亲做出什么,我不敢了,我对他百依百顺。可是,我真的好痛苦......”柳清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好不容易,在一个月前的一个宴席中,我看到了‘迷幻’在郁戟的酒壶中,我知道可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于是,我饮下了‘迷幻’,即使我知道中毒者会是多么地痛苦。”
谦清安闻言,脸上闪过了悲悯,但是有些问题必须问完,只有这样,或许自己才可能帮她一把,“这样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就能解脱?”
“我可以不用再在郁戟的掌控下了啊,即使将来查明真相,我也是替他验毒的那一个,他应该也不会再为难我爹爹娘亲了吧。”柳清说到这里,眼里终于有了些寄托,“我也不用再痛苦地活在这个世上了。”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真的好痛苦,我看不到希望,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柳清突然开始情绪崩溃。
谦清安见状,轻柔地用手遮住了柳清的双眼,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清冷,而是带了一丝蛊惑与娇艳,“睡吧,睡过去吧,睡过去你就不会感到痛苦了。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什么能伤到你了。在梦中,你会看到你的健康的爹爹娘亲,你会有一个两情相悦的夫婿,你会过着自己向往的那种自由的生活。”谦清安的语调放得越来越柔,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成了喃喃之声。
柳清听着谦清安的声音,奇异地感觉到了已经好久没有过的内心的平静,她缓缓地闭上了眼,脸上显露出了平和的神情,没有痛苦,也没有绝望。
谦清安见状,走上前慢慢地将柳清扶着躺了下来。
突然,她迅速地抬起袖子遮盖住自己的嘴,喷出了一口血。
“淋沁。”谦清安擦擦嘴旁的血迹,声音有些虚弱地叫着守在门外的淋沁。
淋沁听到谦清安的声音,立马走了进来,看到谦清安苍白了些的脸色以及她嘴角的血迹,大惊失色,“小姐,您怎么成这样了?”说着,急步走了过来,就要扶谦清安。
“不必,我没事。”谦清安挥挥手,“我只是催眠了她。”
“小姐,您身子上次遭受的鞭刑本就没有好全,现在又用这么费心力和内功的催眠,您真的是......”淋沁说着,急地眼里都含了泪。
“放心,我没事,没那么严重的。”谦清安安抚淋沁,“我唤你进来是要你给她施针,我刚用了催眠,手脚无力,暂时施不了针,我指导你,你做。”
看着谦清安温和坚定的眼神,淋沁只得听话,她先把谦清安扶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听着谦清安的指导开始为柳清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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