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在这儿呢！”
齐宣指着一旁床上躺着的姜迪，耐着心好言好语跟麻醉师说。
这一晚上，从吉大三院开始，他的好脾气，就已经到了极限了。
现在看到这么不靠谱的麻醉师，他的心都要纠到一起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不容易找来的麻醉师，打碎了牙也得忍着。
“这大半夜的，把人叫醒麻醉，多大的事儿啊？”
麻醉师老太太还有点儿不乐意，语气也不太好。
“对不起了，大夫，给你添麻烦了。”
不等齐宣说话，姜迪率先开口。
她怕齐宣最后一根弦崩了，她知道他非常在意自己，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大夫生气的话。
“你就是患者......”啊！
麻醉师老太太那个“啊”都没说出来，看到姜迪满是血的裤子和袜子，立马精神了：
“这怎么出这么多血？这不是大出血了吗？怎么还不推手术室，等啥呢？”
麻醉师老太太大声冲着外面吵吵，正在跟护士交代手术的邻居大夫听见赶紧进来。
“诶，李医师，我正在让护士准备呢。”
“还准备啥？你第一天来啊？先推手术室再准备！再晚回头该出事儿了！”
这个李医师毕竟年纪大，一看就是资格老，说话也是有分量，她一说完，马上就有护士进来手忙脚乱推姜迪了。
姜迪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上轮椅，感受着后面推她的人匆匆的脚步，齐宣一旁跟着小跑，还有婆婆买了一大堆备品不知道在偌大的医院迷路了几次才找过来，拎着一大包东西在后面跟着跑。
医院走廊里的灯光跟电视里演的一样，特别的昏暗，昏暗到每次看到都想到鬼故事。
这个时候，内心最平静的，大概只有姜迪了。
她就一路看着晃眼的灯，还有似乎怎么都走不到头的走廊，大脑一片空白。
进了手术室，齐宣和姜迪的婆婆就被拦在了门外。
姜迪进屋就被护士勒令脱掉裤子。
裤子脱掉，没了遮挡，她站在地上就看到有鲜血不断地顺着大腿流到地面上。
“赶紧收拾手术台，让她先躺上去！”
这个时候，大夫去准备手术了，麻醉师老太太在这边指挥上了。
姜迪不知道正常的操作流程，只是这个瞬间特别感谢这位一直吵吵巴火儿，但是却都是对她的病情紧张和关心的麻醉师。
“你淌这么多血，你不迷糊吗？”老太太一边准备着麻药，一边问她。
“不迷糊。”姜迪已经躺在了手术台，这个手术台似乎跟别的不一样，她想，大抵做流产手术的地方都是这个样子吧？
“我现在给你麻醉，你就先睡觉吧。”老太太的语气开始缓和并且温柔，让姜迪很安心，很快，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意识模糊的一瞬，她突然非常庆幸，多亏今晚这么碰巧遇到了邻居，也多亏能找到一个原意来的麻醉师，睡一觉，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就都好了。
明天，所有的事情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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