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农业为主的埃及来说,蝗灾和冰雹肯定会影响收成,再加上“赤潮”让尼罗河里的鱼都死了,对动物的瘟疫也让牲畜大量死亡,以色列人离开埃及那一年埃及人应该过得也很不好。
食物是人类每天最习以为常的东西,但是世界和平时的饮食和天灾人祸时却是截然不同的。
吸血鬼乔万尼家住在朱代卡岛上,如果说威尼斯的本岛形状像一条鱼,那么朱代卡和则像一个有点过小的“盛鱼的盘子”,这里的交通不方便,如果没有自己的船,水上巴士一停就很难过来了,这对于想过威尼斯夜生活的游客来说非常不方便。
即便把几座教堂也算上,朱代卡岛上也难以找到一个显眼的地标,是在威尼斯的一系列岛中显得最没有特点的。
但是在20世纪以前,这里曾经是威尼斯有钱人的后花园,很多宫殿和私家花园都坐落在岛上,作为避暑、聚会等用。
保罗·委罗内塞所绘制的迦纳的婚礼也许就是从这些富人的宴会吸取的灵感。
美丽而健康的人物,华丽的服饰,金碧辉煌的建筑,绚烂夺目的装饰物和器皿,这是有别于宗教油画中规整严谨的格式和用色的。
他甚至还在别的画里添画了小丑、酗酒者、德国人、侏儒以及其他村夫俗物。在宗教题材的画作里添上世俗的东西是要上宗教法庭的,事实上保罗·委罗内塞也被传唤了。
1572年,委罗内塞被控在这幅为圣保罗修道院食堂绘制的《利未家的宴会》上画了一只狗。
这可是天大的亵渎,圣保罗修道院院长当时要他画抹大拿的玛利亚,为了他的艺术的荣誉,他是乐意去做任何必须做的事的,可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在那儿画上一个抹大拉竟会是合适的。
那幅画原本是最后的晚餐,后来为了免除麻烦,他才将那幅画改名叫《利未家的宴会》,以此了结一场风波。
在那幅晚餐画中,委罗内塞还加上那了个捂着鼻子流血的人,他要刻画一个由于某种意外事故而鼻子流血的仆人。
画中有两个手中持戟、打扮得象是德国人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在酗酒,另一个在附近的台阶上吃东西,这户招待耶稣和门徒的人家有财有势,应该有许多仆人,委罗内塞觉得画上去合情合理。
另外有一个打扮得象小丑,手腕上站一个鹦鹉的人,他的存在是为了装饰用的,表达的是画家“诗意的放肆”。
和提香有深度思想的作品相比,委罗内塞这种专事描绘欢乐热闹场景则显得生活气息浓厚,很浮华也很轻松,完全没有罗马的那种禁欲的冷清。
吸血鬼乔万尼家的墙上有几幅委罗内塞的画,有真品也有赝品,他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委罗内塞虽然已经死了,但当时委罗内塞的画还不像现在这么昂贵。
他的家里面有很多收藏品,其中就有埃及的,不只是有雕塑,还有棺材。
吸血鬼需要睡在棺材里,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掩饰呢?
乔万尼家,即使是白天的时候窗户依旧紧闭,但是屋内灯火通明,他养着的“血奴”西美昂是个很年轻漂亮的斯洛文尼亚男孩。他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却不像普通的拉丁男孩一样被地中海的阳光晒得黝黑。
他是东欧难民的孩子,或许是因为经历太多,他的笑容有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
他有一手好厨艺,梦想是成为米其林餐厅的大厨。
奶牛要想产好奶还要精心饲养,吸血鬼想喝美味的血,也要让血奴吃得好、休息得好。被乔瓦尼捡回家后他终于结束了街头流浪的不稳定生活,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今天他要做的主菜是炭烤螃蟹,将刚从潟湖捞上来的蜘蛛蟹用碳烤熟后,粘着鱼子酱、海胆和蟹膏组成的蘸料吃。
另外还有肉丸,将肉丸和意大利面一起混合是美国人的吃法,他们的这种做法不仅糟蹋了意大利面,还糟蹋了肉丸。
西美昂的做法是将肉丸和切碎的欧芹混合在一起,用黄油炸熟后淋上辣椒、蒜的酱料,最后撒上茴香和柠檬汁。
波莫娜负责给他打下手,和一个晨昏颠倒的吸血鬼生活,西美昂的生物钟也和普通人不一样。
波莫娜之前的午餐很敷衍,现在她才真的感觉到烹饪和美食带来的幸福感。
乔万尼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野生的牛肝菌回来,西美昂打算用它做烩饭,现在它和洋葱、芦笋、意大利熏肉一起咕噜咕噜地炖着,就算她并不是很饿,闻着那味道也觉得有食欲。
朱古力的冰淇淋固然经典,但是樱桃酒口味的冰淇淋一样是美妙的尝试,撒上坚果后放在威尼斯手工制作的玻璃里,不论是卖像还是味道都很完美。
不论是意大利还是中国菜都是很复杂的,但是英国人愣是把它们弄成了廉价的外卖,似乎除了披萨和宫保鸡丁以外这两个国家就没别的美食了。
然后她想起了自己一定要坚持吃墨鱼意面的场景,顿时觉得无比尴尬,难怪当地人对那道菜不感兴趣了,有更好吃的大餐为什么要吃面呢?
厨房外的客厅里,乔万尼正在弹钢琴,他演奏的是巴赫。
在那样的音乐声的陪伴下,她莫名有了一种自己在制造艺术品的感觉。
尤其是在螃蟹烤好,西美昂摆盘后,她没想过玫瑰也可以用来摆盘。
当她准备叫二人吃饭的时候,西弗勒斯正在客厅旁边的书房里看东西。
“来瞧瞧这个。”他坏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
“一个方济各修士的手稿,他好像碰到土拔貂了。”西弗勒斯指着自己的大鼻子说“它咬了那个修士的鼻子一口,流了好几个小时的血。”
波莫娜立刻拿过那份拉丁文手稿看了起来:
今天我在药草园里干活的时候,我扒开了那些紫苏,发现了一只大雪貂,它不像普通雪貂一样逃跑或隐藏,而是向我扑了过来,把我仰面撞倒在地,并且朝我怒吼“滚开,秃子!”
然后咬了我的鼻子,流了好几个小时的血,那个化缘的托钵僧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而问我是不是喝多了酒。
由于我的鼻子肿胀,我不能去晚祷了,后来我在食堂里遇到了为修道院画画的画家,我们搭伙吃饭的时候聊起了这件事,他大笑着说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哦,我的天啊!”波莫娜惊呼。
“怎么了?”西弗勒斯不明就里的问。
波莫娜也吃不准这个修道士是不是刚好就是《利未家的宴会》里那个鼻子流血的人,但这么一提醒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来。
1692年的国际巫师峰会上除了讨论十字军东征外还讨论了神奇动物这个恼人的议题,哪些动物应该被藏起来,不被麻瓜发现。
当时马人和人鱼也勉强参加了,虽然它们被分为动物,在讨论了7周后总算讨论了一个结果,27种动物从火龙到班地芒将被隐藏起来,不被麻瓜发现。
但妖精似乎不赞成,不过在绝大多数人都同意的情况下它们只好被迫接受了。
“吃饭了。”她又把那张手稿塞还给了他。
西弗勒斯一脸懵比状,好像他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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