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酷暑,世贸寰海城。
这是一处紧邻商圈的别墅区,周边有山有水有树林,整一个古径通幽,意境很好,当初投资建设时要的效果就是这般的闹中取静。
商业区与别墅区隔河而望,这条河就像一条张牙舞爪想要腾空而起的龙,横贯了东西,遂取名为龙河。这河里有没有龙不知道,因着海水相连的关系,每次涨潮,鱼都有不少。
每年夏日,河边凉亭下都会有很多纳凉的业主,有年长的老者在下棋,有漂亮的阿姨在跳舞,还有不少钓鱼爱好者在河边垂钓。
这一日午后,日头正足,一位穿着清凉的漂亮姑娘,骑了一辆单车从小区的林荫水泥路上蹬了下来,吸引了不少行人驻足观看。她也不以为意,动作流畅的停在了河边的一处钓鱼台旁。
停稳了车,漂亮姑娘撩了撩被暖风吹乱的长发。细瞧去,她的额头上被汗水打湿了一片,晶莹发亮。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张纸巾,柔声道:“大小姐,您回来啦!”
这位漂亮姑娘姓夏,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往上数几代,先辈也是出过秀才做过京官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直到解放后期才重新崛起。
夏大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名字也别致,叫微甜,当然啦,夏微甜笑起来的时候可是比微甜要甜美很多。
夏微甜接过福伯递过来的纸巾,也没顾得上擦,小嘴一撅,直接对着稳坐钓鱼台的老人家开炮,“爷爷,家里的阿姨说您病了,说我要是再不回来您就断气了。结果,我十万火急的赶回来,您不在医院躺着就算了,却在河边钓鱼,您这慌撒的也太没有诚意了!”
不要怀疑,夏大小姐的的确确长得温柔可人,只不过,她的性格可是和长相完全不成正比的。
女大十八变嘛,不仅越长越好看,性格也是会有所跳跃式突破的。
夏微甜小时候还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乖孩子,是老师心中的模范好学生,更是邻居眼里别人家的乖宝宝。
就是这么一个乖乖女、好学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叛逆,你让她往东,她一准往西。
反抗最明显的就是高考,家人让她学商,她偏要学医。你说你要是喜欢医学也可以,明明不喜的要命,学有所成也不进医院,偏偏自己开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火锅店,专门卖起药膳来,让夏家的老爷子和二公子操碎了心。
当然了,夏家的老老爷子是从来不为此担心的。
听见孙女连珠炮似的指责,他头都没回,笑骂道:“臭丫头,你这是巴不得我早日进棺材!”
夏微甜撇撇嘴,蹦跳着走了过去,蹲在老人家跟前,撒娇,“爷爷,您可是我亲爷爷,我日日盼您长命百岁呢。”
夏城只是穿着普通的棉麻大褂,他身材瘦弱,褂子肥大,穿在身上便有些不伦不类,很是滑稽。就这身装扮,若是走在人群中,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位老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夏三爷。
夏三爷辛苦了大半辈子,退休后,就没在参加过商业活动。平时无事下下棋,钓钓鱼,看看报,侍弄下花草。
逍遥又自在。
今天钓了一上午鱼,也没说开个张。
夏城看见孙女赖在肩头,索性将鱼竿一收,不钓了。
夏微甜哪怕心里急的冒火,这时也没表现出一丝一毫,扶起自家爷爷,还不忘看看鱼篓,啧啧两声,“爷爷,你来多长时间了?怎么连条小虾米都没有?”
夏城活动活动颈肩,被孙女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嘲笑也没恼,笑眯眯道:“丫头,有你这条鱼王,我还钓什么虾米。”
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夏微甜黑线,那双漂亮的眉毛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就知道自己上了鬼子的当!
“爷爷,您说吧,十万火急的找我回来是为什么?”
夏城背着手,抬头看了看天空正当中的大火球,言简意赅的道:“结婚。”
夏微甜的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结婚?爷爷您都这么大年纪了,确定要给我找个奶奶?我和你说啊,你找老伴我不反对,但是不能找比我妈年纪小的!我可张不开那个嘴。”
夏城抬手就敲了她一记狠的,气的吹胡子瞪眼,“满嘴胡说八道!要结婚的是你,和我没有关系!”
“哈?我?”夏微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羞赧道:“我是当事人,我怎么不知道我要结婚了!”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你楚家爷爷前几天来家里提亲,我已经同意了,先订婚,然后领证结婚。”
老爷子的话不是没有依据的,楚夏两家是故交,那关系还是从他们这老一辈论的。数十年商海沉浮,一直是风雨同舟,感情不是一般的好,这娃娃亲自然也是两位老人定下的。
夏城语重心长的道:“爷爷还是很开明的,就怕一纸婚约造就出一对怨偶来,所以才约定,给你们二十五岁之前恋爱婚嫁的自由,如果到了年龄仍然未婚才要履行婚约。”
夏微甜张了张嘴,天可怜见的,放在二十年前,二十五岁不结婚那确实是罪大恶极天理不容!可放在如今,切,要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啊,丁克都成潮流了,她又不是脑袋被门挤了,二十五岁就结婚?她得多想不开!
她竖起大拇指,虚情假意的赞道:“爷爷,您真开明,开明的我都要对您顶礼膜拜了!”
夏城不生气,轻拍衣襟大褂,姿态潇洒,笑道:“拜吧。”
夏微甜捂脸,若不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有保镖的影子,她早跑了。
自投罗网,世上还有她这么傻的孩子吗!
夏微甜愁眉苦脸,耐着性子试图想要说服自家的老顽固。
“爷爷,你看哈,我连那位楚爷爷家的少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们没见过面,我们没有感情,您不能拿我的婚姻当儿戏!”
夏城拄着拐杖,严肃的看着孙女,“不,你们见过面。”
夏微甜惊了,她发现这短短几秒钟的情绪起伏要比她二十四年还多,真是白活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夏城接着道:“你在月子里的时候见过,你很喜欢那位小哥哥,还尿了他一身。”
夏微甜深感绝望,月子?那可真是黄嘴丫没退净呢,有个屁的记忆啊。
“我不嫁!”
夏城一向开明,在孙女的婚事上表现的尤为明显,明显的气人。
“好,阳历年前,带个男人回来。”
夏微甜简直是不想活了,松开了爷爷的胳膊,就往河边冲,也不怕被人看笑话,芊芊玉指一扫四周,掷地有声的道:“谁都别拦我!”
“去吧,去吧,河里凉快。”
夏城挥挥手,转身上了林荫道。
夏微甜跺跺脚,气骂道:“老狐狸!”
老狐狸走的很稳,笃定自己的孙女跑不掉。
一直跟在夏城身后的福伯,突然闷哼一声。
夏城半回身,“老家伙,想笑你就笑,忍着我都替你难受。”
福伯忍俊不禁,脸上的皱纹就像一朵雏菊,缓慢的绽放,满脸笑容的对着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用力的点点。
夏城也颇感得意,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付这个小丫头得软硬兼施。
就像夏城了解孙女一样,夏微甜也很了解自己的爷爷,胳膊掰不过大腿,有力气没用,得用巧劲。
谈崩了的爷孙二人,一前一后,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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