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心里，纪尘兮她还挺相信池暮寒的。
“大概明天就会有结果了。”在池暮寒的话题上纪尘兮不太愿意和凌夜多说，立即又提问到：“他们说婴儿会说话，还有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如此看来这些婴儿也是怪异的。可这些婴儿身上到底是有什么问题呢？这点，你怎么看？”
“池顾问呢？”问到这个问题，凌夜不答反笑着问她：“对于这个问题，池顾问给你的是什么答案？”
纪尘兮这时不太想提池暮寒，而凌夜偏偏提他，这是故意的吗？
她侧目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没说话。
凌夜笑了笑，“既然你问出这个问题来了，也就是说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些婴儿的问题之外，想必也已经和池顾问讨论过这个事情了，所以现在，我的意见，还重要吗？”
听他这么一说，纪尘兮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观点，而且，你昨和我讲到案子的时，到后面你分明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不是那时候你就觉得那些婴儿可能有问题了？”
莫名其妙的要和池暮寒计较，这个男人究竟为什么？
纪尘兮转念一想：或者是聪明的男人之间，总有个要分高下的习惯，就好似一山不容二虎那样。
随后笑了笑，“所以，其实比起池暮寒来，不管推理还是破案，你更专业。”
算是夸奖了他一下吧。
这样小脾气就不应该再闹了。
果然凌夜见好就收，脸上立即挂着满意的笑容，“那好，不过得先说说看，对这些婴儿你想到的可能是什么？”
纪尘兮捋了捋，“我们怀疑，程小瑜的死，是因为孩子被人为的掉包了，被掉包来的孩子，不是一个正常的婴儿，那个‘婴儿’可能就是让程小瑜死亡的主要因素。而常妍的死和文瑶的死，是因为她们的孩子都不是她们亲生的，这些孩子很特殊，极有可能就是被人为安排在她们身边的。
至于这婴儿到底有什么特殊，关于今天我们所调查到的信息我也告诉你了。文瑶的孩子，在警察局不见，很有可能是自己离开的，而常妍的孩子是通过艾恩介绍他们到新山孤儿院去领养的。那个孩子来历不明，可能就是被凶手安排让常妍领养，为了起到方便杀常妍的作用。
而现在这些婴儿都不见了，消失得突然，是不是就更加证明了这些婴儿的怪异？以上！
所以现在，我是想要听听你对这些孩子，还有哪些不一样的看法。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如果这些‘婴儿’会杀人，那是怎么杀的人？”
凌夜不由笑起来，“这些，是队长你自己想到的，还是池顾问告诉你的？”
纪尘兮白了他一眼，“谁想到的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总那么执着于池暮寒的看法呢？”
“你想到和池暮寒想到就是不一样。”凌夜脸色微变固执自己的看法，“如果是池顾问先想到的，那这种连我们都几乎想不到的可能性，他为什么会一下子就想到了呢，你觉得这其中没什么可疑之处吗？”
“所以，你是认为池暮寒他本身与案子有关对吗？他根本就是知情者？”
凌夜笑笑反问，“那你能排除这种可能吗？”
纪尘兮叹了一口气，“我不能排除，但目前我觉得池暮寒与这个案子无关。”
哪怕今天池暮寒陪她破案的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置信。还有今天他提出的几个重要线索和关键点，就好像几乎没有考虑那般，信手拈来。但直觉，她就是池暮寒这次没问题。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即便现在她认为那个男人身上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可疑之处，可与目前这个案子他就是没有关系。
对于现在纪尘兮这种明显偏袒池暮寒的行为，凌夜有些意外，脸色又沉了些许，道：“队长，你变得有些不理性了。”
一声队长，这称呼在此时显得格外生疏。
纪尘兮不由挑了下眉，“你为什么要一直咬着池暮寒不放，上次的器官控制杀人案，你也认为池暮寒有问题，能告诉我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她话落，凌夜一双眼睛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
过了好久才缓了一下沉重的呼吸，“我为什么，其实你明明就知道…”
可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摇头笑了，“难道你没发现，并不是我咬着他不放，而是你心里啊，开始在乎他了。因为你的在乎，你便不容人置疑，于是信任，偏袒就成了最基本的反应。”
是这样吗？
纪尘兮侧目看着他，竟然没有说话反驳。
她在想：或许，真的是她的心已经开始偏向池暮寒了？为什么呢，明明她并不太喜欢那个男人！
“好吧，”凌夜忽然拍了一下手，“回到案情上，我就来说说我对这些婴儿看法吧。”
看着凌夜认真的模样，纪尘兮也很快收起自己对池暮寒那份心思的疑惑，恢复状态看着凌夜。
那男人便继续道：“要说起来，还得从昨天是验尸结果说起，我这边呢，稍微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纪尘兮眉头一皱，“什么错误？”
凌夜继续道：“其实，这几个死者并不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死亡的，而是，再伤口出现之前，她们就已经中毒身亡了。”
“怎么说？”纪尘兮问。
凌夜道：“心脏的皱缩状态，还有血液的异常。她们都是事先被毒死之后，再放的血，最后才被撕裂出来的伤口。被放血，不可能是人人还清醒下进行的，毕竟现场痕迹没有任何的反抗，她们死亡之后，在那么大的伤口下，却喷溅出来的血液并不属正常情况，这就关键点。”
纪尘兮觉得有道理。
凌夜又继续道：“还有一点，在她们撕裂的脖子上，那参差不齐的锯口面，仔细看可以发现一个小小的圆孔，和医用的输液针管大小差不多，那应该就是将死者放血的工具所致。不过在这里，我现在说说那些婴儿的怪异。”
“就目前我的猜测，这些婴儿，可能并不是婴儿。你可听说过婴儿侏儒症？”
纪尘兮点头，“是从婴儿时期，就出现染色体异常的一种病。”
“没错，但不止染色体异常这点。侏儒症是由于多种原因导致的生长激素分泌不足而致身体发育迟缓，或者身体不再进行发育，这种病，因素多由于父母精血亏虚而影响胎儿的生长发育，大部分与遗传有关，但患这种病的人，智力都是能正常发育的。如果是在婴儿时期犯病，那么多半孩子今后的模样，就一直停留在婴儿形态。
这样的案例并不是鲜为人知，就我们Z国每年也有好多婴儿侏儒症的患者。
所以，我在想，那些孩子可能并不是我们所认知的孩子，他们极有可能是在婴儿时期就患有侏儒症，以至于身体不再发育的成人。”
说到这里，凌夜眉头凝起，声音略沉下去，“如果是以成人的思维来杀一个人，就方便多了吧。”
纪尘兮听着，就算觉得不可思议，但凌夜此时说的这种，是最具可能性的一种说法。
如果这些“婴儿”其实是成人，那他们会下毒就不是不可能了。只是还有一点，他们是怎么将死者脖子扯出那么大的一个伤口来的？
思维是成人，但他们身体始终幼小，力量能有那么大吗？
她正想着，这时凌夜又道：“而且不止这点，关于这些婴儿我还有个大胆的猜测，是关于放血！”
“其实所谓的放血，就是他们通过某种针剂吸血。
就比如说，死者程小瑜她在那颗密封的大球里死亡，脖子那么大伤口出血量却不正常，而且，现场也找不到她血迹的痕迹。那么，她消失的血去了哪里？
或许，就是被这些侏儒症患者直接吸食进肚子里去了。”
纪尘兮听后，几乎是倒吸一口冷气，不过有个疑问顿时起来，“那她们不是已经中蛇毒了吗，吸食她们的血液后，他们怎么可能没事？还有关键的一点，他们婴儿的身板，拿来那么大的力将死者撕出那么大的伤口来？”
“他们的身体，你们检查过吗？”凌夜问。
纪尘兮摇头。
“正因为那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会是婴儿杀人，所以你们并没有翻看他们的身体，或许他们事先藏好了解毒血清，身上也放好了可以将人的皮肉撕扯成野兽撕咬出来的那种小工具。这些东西可以不需要占很多位置，一个婴儿襁褓里藏着这些，也足够了。”
纪尘兮一阵后怕的点头。
想到凌夜昨天说的那句话：排除一切不可能后，最不可思议的一种，它可能就是事实的真相。
她见过很多死人，千奇百怪的死法，但这种婴儿杀人手段绝对是第一次，这样的杀人手法，真的是太恐怖了！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问道：“那，你们这边卢琴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她一起死掉的那个婴儿有这种怪异之处吗？”
凌夜摇头道：“那就是个正常的孩子，一个九月大的女婴。死者卢琴和前面这两位死者都有中蛇毒和脖子上被撕裂伤口的共同点，但是没有被放血。”
纪尘兮垂眸思索，“听你说是模仿杀人，就因为没有被放血而判断出来的吗？”
“不是。”凌夜这会儿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是模仿杀人，只是变了一种杀人方式，或者说是变换了杀手。
之前是我太武断了，毕竟尸检结果只有我知晓，前面的死者公布在媒体上的只有死者死后的照片，颈脖的伤口可以被制造出来，那么关于蛇毒这点，除了你我是不可能有人知晓的。”
“对。”纪尘兮应着，“中蛇毒这点消息并没有放布出去，所以，凶手不会模仿得连我们没放出去的消息也那么细致，除非他也本身就是知情人，或者与前面的凶手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想了想，她又问：“那既然这边不是模仿杀人，你这边可发现什么线索了？”
“卢琴的丈夫，名叫林中，他有些问题。”凌夜直接得出这个结论。
“为什么？”纪尘兮问。
凌夜沉思片刻，抬起双眸异常警醒的看着纪尘兮：“他说了一个谎。”
“他说，是昨晚半夜大概三点多的时候，本事起来上厕所，发现了妻子孩子死在了他的旁边。也就是说，妻子的死他是不知情的，那么死在床上的妻子颈脖上那么大一个伤口，床单和被套全被染红。而睡在妻子旁边的他，衣服干净如新，并没有一点血迹，这点你觉得正常吗？”
“还不止这点，最大的破绽是他妻子是半夜三点之前死的，可我道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九点过，也就是离他妻子死去已有留六个多小时，但在我后面的验测下，卢琴死亡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你的意思是说，卢琴其在前一天晚上九点左右就被毒害了？”
“对。”凌夜点头。
“那你这样说的话，嫌疑人也太明显了吧，凶手可能就是卢琴的家人，老公林中，和公婆，也有可能是几人联合作案。他们如果真的是凶手，怎么可能卖这么大一个破绽给你呢？”纪尘兮道。
“所以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而且，蒋警官他们也多次查验，以及我这边的人取证都没有找到他们杀人的线索，重点是他们都没有杀人理由或者动机。还有，今天在卢琴的家以及之前带林中来到刑局做笔录，那男人的状态和伤心都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然就是演技太好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建议，如果是和这几起命案有联系，那么这其中一定也有一个关联点，或者某个关键人物。”
“对。”凌夜道：“目前我锁定最可疑的人物还是卢琴的丈夫林中，目前就是要找他杀人的理由以及动机。”
“那么这个人的朋友圈，关系网，甚至是他的过去，就应该好好翻翻了。”纪尘兮道：“不过明天我还要去新山孤儿院，目前这边是走不开了，林中这里，就交由你去查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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