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纪尘兮这一席推断,外面学习的二人有些不可思议的错愕。
互相看了看:队长说的这些是啥时候调查的,他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张着嘴,不说话,然后缓缓的移动着惊诧的小眼神继续看向审讯室里面。
审讯室里,蓝昊的笑声戛然而止,便又是那一双幽凉阴沉的眼神看着纪尘兮,却话语间好似依旧含着笑意,“既然如此,那你再说说,我是怎么杀掉她们的。”
那意味不明的气息就像毒蛇。
纪尘兮的心隐隐跳了一下,看着蓝昊,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程小瑜,不用说了,”说着她又慢慢坐下,“就如艾恩遗书里所说,是他受神之命,执行的杀人过程。从一年前开始,程小瑜的所有举动,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杀一个人计划至如此,这样的手段还真是恐怖至极。
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你杀了艾恩,为什么要在他的包里放那份遗书?故意让我们知道你的行为,这当真,就只是你的一种挑衅?”
还有他现在,完全不认为自己是罪人,毫无畏惧的态度,无疑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挑衅。
问话落,男人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纪尘兮又接着说,“第二个死者,常妍。她是被你选中艾恩与常妍的老公是一家公司的同事,从常妍打算要收养孩子起,她就成为了你们的目标。常妍到新山孤儿院去领养孩子,包括她领养到的那个孩子,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计划。那个孩子,亦或者他根本不是个孩子,他是你们的杀手,一颗定时炸弹,趁常妍的老公外出出差,你们就开始了计划,指使那个孩子杀了常妍。
至于常妍为什么这个时候死,也许正是因为你们的某个时间,到了。当然这里,还不得不提到一个老太太。也就是自称捡到那个孩子并将孩子送到孤儿院的那个老太太,和后来又冒充说自己是孩子的奶奶,在常妍死后,从常妍公婆手里带走那个‘杀手孩子’的老太太,其实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而这个老太太,是你的人。”
说到这里,她目光如虎,擒猎物那般,安静中带着是一股震慑之气。
可在纪尘兮这番盯看下,男人依旧是淡淡露出一个笑。
双手轻轻搁在桌上,抬眸对上纪尘兮此刻的眼,道:“继续。”
“从昨天下午,直到带你会刑局之前,我们的全部精力和时间都还放在这个老太太身上。她身份不明,行踪诡异,在我们的分析下,这个老太太一定是和艾恩一样,关乎着这整个案子的关键人物。可是,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也花费了不少警力,搜寻这个人,可她,就像鬼神带着那个孩子就从这个时间上凭空消失了一样。”
纪尘兮说着,在桌上,被她记录本子下压着的一叠资料,纪尘兮拿起来,翻在手上,“到现在,若不是我在去你那里时收到了一通电话,或许我们都还不会知道这个老太太是谁。可到底还是天网恢恢,或者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被我们派去暗中调查你的人中,发现了你和一个老太太的秘密。”
从那叠资料里,纪尘兮拿出一张照片来,放到蓝昊面前。
照片中是两个人,一老一小,老的,是一个双眼深陷,眉骨略凸,头发花白,但眼神幽邃似深井那般,带着些诡异阴沉的人。小的,自然就是蓝昊了。
而最神奇的是这个老人,不是别人,竟也是纪尘兮也认识的,就在两天前有过一面之缘,且还和之有过一番交谈的——古婆婆!
“我怎么不也不会想到你们是母子关系。”纪尘兮说。
“这几天,在风头上,我们人并没有发现你和古婆婆见面,但调查你们曾经的行踪,便就是露出了很多破绽。你曾去过北山区好多次,并在文瑶所居出租房附近,曾多次发现你出现在那里的踪迹。而这张照片,是在古婆婆那里找到的。
我们的人发现你的关系网后,一路追到了古婆婆家,可是我们的人过去后,发现古婆婆人并不在家中。于是他们以办案为由,让房东打开了古婆婆的房间,从她房间里面就搜出了这张照。这照片后面写着一句话:儿子三十岁,特此纪念。”
过去的老人家拍照片后都喜欢在照片后面写上类似的话,作为一种寄托和提醒的方式。
“还不止如此。”纪尘兮说着把照片拿了回来,“正真确定古婆婆就是抱常妍孩子的那位老太太的最终证据,就在不久前,也就是收到的那通电话里,我们继续守在古婆婆家附近蹲点的人,发现有个和古婆婆相貌完全不像的老人,抱着一个孩子,进了古婆婆的家里。从昨天开始就不在家,到现在,有另外一个老人进了她的家,正巧就抱着一个孩子,你说这会是巧合吗?”
“人带来了吗?”蓝昊听完,笑着道:“我承认,古淑芬,她是我的母亲。但听你的意思是我母亲她就是带走常妍孩子的那个人,有什么证据?人带来了吗?冤枉我还不够,还要冤枉我家人,这难道是你们刑警办案的一种株连方式?”
纪尘兮昨晚就已经叫林卓在网上发布了一则老太太的通缉令。
据之前那通电话里报告说,抱孩子进古婆婆家的老太太就是网上通缉令中要找的那个人。但其实对于古婆婆是不是就是那个老太太,他们并没有实锤的证据。
之前她们人兵分三路。
纪尘兮钱乾周诺,带人亲自去抓蓝昊。蒋方年和方天青去北山区,带古婆婆回来,而邱雪和林卓,带了一队人去新山孤儿院。
新山孤儿院那边,便是神秘邮件发来的线索,说那些侏儒症杀手的藏匿点就在那里。相对于来说那边都是比较危险的任务,到现在,除了纪尘兮她顺利带回了蓝昊,而那两边,都还没有传来消息。
但是这并不妨碍纪尘兮审问。
没有答他的话,而是又道:“第三,文瑶的死。其实你就是许邵念背后发信息的那个神秘人对吧。一个像利用孩子来挽回一段感情的单身母亲,她没有孩子,但是她有想要孩子的意图,也成为了你们捕杀的目标之一。而在这其中,古婆婆扮演的角色,无非就是想把这一切真相掩藏,乱我们的思路,将所谓的真相拉到灵异事件上去。但又让所谓的灵异事件牵扯到许邵念。
于是,就让许邵念成为了文瑶之死的最终凶手,许邵念完美顶罪,而正真背后的你,就会成为许邵念编织出来的一个人物,继续逍遥法外。”
她还记得那时池暮寒就给她说过一句话:他说古婆婆给他们这个线索的目的,并不单纯。现在想想,到底是池暮寒技高一筹。
“你是古淑芬的儿子,想必她那时神神叨叨说的,与神缔结,为天下人拜托痛苦,那个所谓的神,也就是你吧。”到这里,纪尘兮不由觉得好笑。
这母子俩,一个幼儿神医,一个神婆,表面上做的看起来都是那种帮助别人摆脱痛苦,还不要回报的善事,谁能够想到他们这背后还有这样的阴谋?标准的挂羊头卖狗肉,这个幌子真的是打得即完美又响亮。
“最后,就说说卢琴。”说到这里纪尘兮一顿,“其实说到卢琴我们这边还差一个决定性的证据。但目前得知,原来你与卢琴的丈夫林中认识,而且当年林中在你的诊所当过小工,不知为什么犯过一起命案,但事后,是你出面为他作证没让他入狱。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份天大的恩情吧。然后你拿着你对他的这份恩情,要求他为你做事,这也不难。所以卢琴和她孩子的死,是林中做的多吗?做完之后再来贼喊抓贼,这种引火自焚的玩命方式,估计也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吧。所以,在这里我很好奇,当年涉及到林中的那桩命案,到底让这个林中有多可怕,能让他听你的话到这样是程度。”
纪尘兮说完,蓝昊不由笑出了声,“都说警察们很爱编故事,今日我算是领教到了。这完全没有半点证据的事情,竟也能被你编得头头是道,佩服,真的是佩服!”
就在他这么一说之后小审讯室的们被人推开。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了。”那是带着一种猖狂又极度自信的声音。
来人正是凌夜,此时除了他之外,还被带进来了一个人——林中!
仅一天未见,这个人满脸淤青,看起来是肉体上收到了一番折磨。并且,此刻他的眼里全是惊悚,尤其是看着蓝昊后,他的眼里的恐惧根本无法掩饰。
“蓝,蓝医生…”他说话结巴,被凌夜一把推到了审讯桌前。
他整个身子差点就要撞上去了,纪尘兮赶紧一把抓住他,回头看着凌夜,“你的人把他打成这样的?”
纪尘兮问。
凌夜冤枉道:“我的手下可都是文将,没有能动武的,我找到他时他都已经这样了,而且,我要死再晚一步他就可能死了。说起来,我还算是及时救了他一命呢?”
听凌夜这么一说,纪尘兮看向了蓝昊,又想到之前艾恩的死,于是咬牙狠狠的说,“是你的人,想杀人灭口?”
蓝昊只是淡淡看了此刻惊魂未定的林中一眼,然后再看向纪尘兮,不说话。
纪尘兮问林中,“打你的人你认识?”
林中点头,惊惧中目光不时的向蓝昊瞟,“是蓝昊的人?”
林中这时已经全身发抖起来,“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蓝医生,我已经承认了,我老婆孩子就是我杀的,是你指使我杀的。你也承认了吧,他们找出了以前的案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算我不承认杀了我老婆孩子,我也逃不脱制裁的,我已经完了,我们都完了。”
“五年前,你犯的是什么命案?”纪尘兮问林中。
林中孱孱抬了下头,又低头下去,回话时几乎是嘴唇都在颤抖,“我,我对一个女孩下了要,药物过量,导致她死亡了。”
凌夜补充到:“具体来说,是他对自己前女友下了药,欲***,可因药物过量导致女孩被迫服下要后就死亡。但你以为那次真的你的要过量导致那个女孩死亡的吗?”
说到这里,凌夜看向蓝昊。
林中也抬起头来,回头去看着凌夜,“警官你,什么意思?”
“我看了之前的案宗,找到了当年那起时间的办理刑警,有一个很明显的疑点,那女孩,的确有药物过量的迹象,但据法医尸检,她其实是死于神经麻痹,呼吸衰竭,进而导致心脏完全停止跳动而死。并不迷性药物过量的死亡症状。”
纪尘兮问:“那是因什么而死的?”
“简单来说,就是被一种抑制神经性的药物给毒死的,比如,氰化钠。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当年那个女孩到蓝昊诊所也并不是偶然,因为她当时的男朋友是受到了蓝昊医生的邀请,那天说好的是一个聚会,于是女孩的男朋友带着女孩一起,来到蓝昊的诊所等蓝昊医生。才导致后面林中因为看到女孩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生妒忌,就对女孩做了那种事。所以,这其中,都和蓝昊医生脱不了干系呢?”
“那为什么……?”纪尘兮疑惑。
“你是想问为什么蓝昊要预谋这样一起杀人案吗?因为那时,他需要人,需要兵,需要各方面的有犯罪倾向的人才,不犯罪的,他也要促使他们犯罪,需要这样的人,多多益善。不为别的,就我满足他们变态的需求,和人员的扩展,加之养兵千日,终有一时会用上。
并且后来,林中被他掌握之后,在国企石油公司成为了一方区域经理,在经济上,他也的确从林中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
说到这里,凌夜微笑着看向蓝昊,“我可有说错吗,蓝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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