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莫不是喝醉了?可是她没有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再说,他也不喜欢喝酒。
言欢在一霎那的惊讶和怔愣过后,立马开始推他。
傅之行高大沉重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而且还将她的双手死死摁在头顶之上,车内的空间本就狭小,言欢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立马偃旗息鼓。
言欢一动不动,不再反抗,但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傅之行亲了她许久,直到感觉到她即将透不过气的时候才离开她的唇,起身将她放开。
言欢一双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的脸:“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嗓子有些沙哑,眼圈也有些发红,双唇被他亲吻的有点红肿,这副模样,既可怜又柔媚,傅之行的眸底似有星火在燎原,他看着她轻柔一笑:“你说呢?没感觉到?”
言欢瞪他一眼,刚要从座位上起来,傅之行立马又倾身过来,几乎又要吻上她的唇。
“要不要再来一次?”
言欢扭头避开他的唇,她微微蹙眉,淡声道:“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我很正常。”傅之行认真道。
“既然没发疯,为什么要在我们已经离婚之后对我做这种举动?”
傅之行眯眼看她:“亲爱的,我还没有签字,咱们还没离婚,你别这么迫不及待,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已经有了新欢。”
言欢推了他胸口一把,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反正你早晚都会签字的,我们以后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了,我就算有了新欢又怎么样?”
傅之行突然伸手捏上她的下巴,目光微冷:“真有了?”
言欢将他的手打掉:“你很奇怪,你不该关心我这些事,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你该走了。”
“你刚才没看见?我已经撕碎了。”
“傅之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言欢终于忍不住冷声冲他控诉:“说要离婚的是你,现在你又是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傅之行喃喃一声,嘴边一缕苦涩的笑意,“是啊,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看向言欢:“珠珠,你疼不疼?”他指向自己的胸口:“你这里,疼不疼?”
言欢抬眸,与他视线相对,她沉默。
疼吗?怎么会不疼?
不过是想给自己保留有最后一丝尊严与体面,不想让自己被伤的太过难堪而已。
“我这里,很疼。”傅之行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处,“言欢,我这里疼的厉害。”
他漆黑的眸子里有着丝丝缕缕的痛色,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从医院那片梅林,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这里的疼痛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言欢垂眸:“所以,你要表达什么意思?提出离婚的,是你。”
傅之行全身的气力仿佛瞬间被抽走,以至于他连抬手想要摸一下她脸蛋的力气都没有。
“其实,我并没有怪你。”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欢淡淡开口:“我能理解你,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提出离婚,毕竟那是你的亲生母亲,而她如今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且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我们两个以后在一起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要面对这样一个现实,这太残酷了,所以,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就算不离婚,我也很怕有一天你无法再忍受我,忍受不了我是夏疏的女儿,你会像你妈一样无法面对我,看到我你就会想起你爸对你们的背叛,甚至,时间久了,你会厌恶我,你不会再爱我,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都会成为过去,到那时候,我们之间所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互相伤害了,我不想那样。”
言欢抬头看他:“所以,你提出离婚我能接受,也能理解。但是,我无法做到若无其事,我对你依然会有怨气,我也会难过,也会伤心。”
不知道是不是言欢的错觉,在她说完这一席话之后,傅之行的双眸似乎是亮了亮,然后他道:“那就别离了。”
言欢:“……。”
“你在玩过家家?”
傅之行将她一柔顺的长发揉的乱七八糟,神色微恼又带了丝丝的宠溺之色,“你又是难过又是伤心的,既然这么舍不得我,我也不好再坚持,我是男人,总要先让步的。”
言欢愣了会神,问他:“你开什么玩笑?”
傅之行轻笑一声,在她脑门上轻点了一下,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启动了车子。
一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言欢才如梦初醒,“你要带我去哪?”
“去医院。”
半小时后,傅之行的车子停到了医院大楼下。
他打开车门,直接将言欢从车上抱了下来,然后一路大步走进了医院。
夜里的值班的两个小护士看见他抱着一个女人进来,羞的满脸通红,心想二爷这大晚上的怎么带个女人来看傅夫人,但一见到言欢那张脸,立马惊的瞪大了一双眼睛。
“你不是和我说二爷要和言欢离婚了吗?”其中一个小护士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小护士一脸的惊讶不解:“我上次也是不小心偷听到傅政在傅夫人病床前这么说的,说二爷终于要和言欢离婚了,让她安心,他说的总不可能有假吧?”
“但如今看来,离婚这事肯定不是真的,就二爷抱言欢那个姿势,那怎么可能会离婚?”
“谁知道呢,他们这种豪门大户人家的感情我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是看不明白的,还是老老实实去做事吧。”
。。。。。。。。。
傅之行在病房外将言欢放了下来,脚一落地,言欢转身就要走。
傅之行将她从后面拖住,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别闹,跟我进去。”
言欢挣扎着:“你先放我下来,这是在医院,你这样成何体统!”
“你先答应我不会再离开,我就放你下来。”
“好,我答应你。”言欢很干脆,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已经有不少病患朝他们看过来了,甚至有的人还在拍照。
“小婶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万般惊喜:“真的是你啊!”
一道高挑的身影朝言欢冲了过来,然后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这么多天你到底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傅小宝与傅之行一样,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言欢了,她本就与言欢感情要好,这么多天不见她是真的想她了,因此一抱住她就不撒手了,原本一向淡漠的神色少见的激动起来,“你不知道我们大家都在找你吗?我…。。我很担心你啊。”
言欢内心愧疚不已,她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对不起……”
傅之行冷眼看了傅小宝身边的男人一眼,季唯东立马会意,他上前一步,将傅小宝从言欢怀里拉出来,然后道:“小宝,言欢刚回来,估计有事要和你二叔说,咱们给他们一点时间,反正她回来了,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她叙旧聊天。”
傅小宝蹙眉:“她和我二叔能有什么话说?”
季唯东道:“人家两夫妻要说的话多了去了,再说,你没听说过吗?所谓小别胜新婚,你别不懂事啊。”
话落,他拉着傅小宝的手,强行将她带走。
“我们出去给他们买点吃的。”在傅小宝发脾气之前季唯东快速说道:“去给他们买宵夜吃,你小婶婶刚回来,你总要请她吃顿饭吧。”
傅小宝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我给顾辞打电话,还有西城哥哥,让他们都过来一趟。”
这一边,言欢已经被傅之行强拉着进了病房。
病房里,周亭亭安静的躺在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她与平日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不知道的,以为她在沉睡。
傅政坐在病床前,手里拿了一个苹果,正在笨拙的削苹果皮。
听见门声响动,他头也没回,只没什么感情的说道:“以后你晚上就不用过来了,有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可以,你要来就白天过来吧。”
“我带个人过来和她说说话,一会就走。”傅之行紧抓着言欢的手,拖着她走到周亭亭的病床前。
傅政这才回身,他一眼看见了言欢。
“你!”傅政神色愤怒至极:“谁让你过来的?”
“我。”傅之行淡淡说道,语气不容置疑:“你有什么意见吗?”
傅政脸色铁青:“老二,你妈妈至今昏迷不醒,你现在带她过来是要故意刺激她吗?”
“我只是来想向说明一个事实。”傅之行与言欢十指相扣,然后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妈,你留给我的录音我听了,我知道也能理解你内心的痛苦与纠结,但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以为我可以放下,可是我做不到。她只离开了十几天,我已经体会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的滋味,言欢之于我就像空气一样,试想有谁能在脱离了空气的情况下继续生存下去?我做不到。”
“你生气也罢,不原谅也罢,或者恨我也罢,这一辈子,我都没法和言欢分开了,您儿子就是这么没出息,除了这个女人,别的我都不稀罕,今天做儿子的就把这话放到这儿,不管你能不能醒的过来,我和言欢都会照顾和孝顺你一辈子。”
话落,他拉着言欢一起跪下来冲床上的周亭亭磕头谢罪:“妈,今天我带言欢过来就是想要和您说清楚,这件事上我和她都没有错,您想不开跳楼也和我们没有关系,不管您喜不喜欢听,这话我都要说,您跳楼,威胁不到我,这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我也要说,就算有一天您因此没了,做儿子的也问心无愧!”
“你!”傅政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傅之行眼底不顾一切的炙热疯狂后,他瞬间失语。
一席话说完,傅之行拉着言欢对着周亭亭的病床磕了三个头,然后他拉着言欢起身,对傅政说了一句:“好好照顾我妈。”便快速出了病房。
傅政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周亭亭,良久之后,他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亭亭,你这么做到底是在威胁老二,还是在威胁我?”
。。。。。
病房外,言欢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她从来不曾想过,也不敢想,傅之行会对昏迷不醒的周亭亭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就像他说的,真的是大逆不道。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吗?
“在想什么?”傅之行问她。
言欢抬头看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傅之行叹了一口,郑重对她说道:“对不起。”
“…………。”
“之前向你提出离婚,是因为我听了我妈的录音。”
言欢惊讶:“什么录音?她说了什么吗?”
傅之行将她拥进怀里:“是她在跳楼之前录下的想要对我说的话。”他沉默一瞬,有些艰难的继续说道:“那个时候的她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她说她很难受,她快要疯了,她每天都睡不着,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一整夜一整夜的做恶梦,她一直会梦见你妈和我爸,梦见他们在上床,甚至是那些上床的细节,在梦里她能看的清清楚楚,梦醒之后她还能记的清清楚楚,她想忘也忘不掉。她说只要你见到你,她就会想起你是夏疏的女儿,夏疏的女儿竟然做了她的儿媳妇,每每想起这个,她就会愤怒到恨不得想要杀人,她说她迟早有一日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但她知道你是无辜的,她不想这么做,她只好选择自己去死。”
“她说,她不想如此艰难又纠结的活在这个世上。”
“你不知道她在电话里有多么的歇斯底里,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周亭亭,她一向都是优雅而知性的,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明媚而自信,她曾经是京都城里最美的一朵花,我从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狼狈和疯狂。”
“我知道,她是在逼自己,也是在逼我。”
“她用她自己的死亡,来逼迫我与你划清界限。”
“于是我真的这么做了,然后我尝到了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的滋味。”傅之行的手在言欢脸上流连不去:“十八天七个小时三十五分,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相思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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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重复了一些,快十二点了我先发出来,待会我会把重复的修改掉,大家可以过一会再重新看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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