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秋水仔细的将箭拔了出来,箭头与血肉分离发出细微的声音,刚拔出箭那刻伤口马上往外流着黑血,叶烬欢更是猛地喷出一大口这样颜色的污血,星星点点落得周围遍地皆是。
古秋水放下手中的箭,连忙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瓷瓶,对着叶烬欢正潺潺冒血的伤口撒去,这药效也是极快,没多久便止住了血。
见血止住,古秋水长吁了口气,本想让清竹过来替叶烬欢擦拭污血,可那抹玄色却抢先了一步。
慕容君泽接过清竹手中洗净的毛巾,撂了袍子坐在床沿边上,像是擦拭着什么稀世珍宝般将叶烬欢脸上的污血一点一点擦去。
清竹见状终是不忍,捂着嘴跑出了朝鸾殿,险些撞倒前来探望的谢瑾鸢,谢瑾鸢倒是没什么反应,只不过她的宫婢却横了清竹一眼,清竹颤巍巍的行了个礼,又跑了出去。
谢瑾鸢刚到朝鸾殿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看见里面伺候着的宫女不停端出装满血水的铜盆出来,险些没站稳往后倒去。
撑着宫婢存芳的手,谢瑾鸢艰难的迈着步子进了内殿,瞧见叶烬欢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而慕容君泽正拿着毛巾一根根地擦着叶烬欢的手指,擦完便将手小心的放在她的腹上,每个动作都小心到极致,生怕将她磕了碰了。
谢瑾鸢深吸了口气,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跪了下来,将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微微一拜,“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慕容君泽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抓起了叶烬欢的另一只手开始擦拭着,头也没抬,将谢瑾鸢视若无睹。
好一刻钟过去,慕容君泽才侧过脸,语气冰冷到极致,对着谢瑾鸢道,“你可高兴?”
谢瑾鸢跪久了膝盖都发酸,闻言眼底闪过错愕,她一脸疑惑的望向慕容君泽,他却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暗暗咬牙,谢瑾鸢道,“臣妾不知皇上所言何意。”
慕容君泽终于转过了脸,将手中的毛巾用力掷到谢瑾鸢膝前,吓得她一个没跪稳往一旁倒去,头上的钗子从头上掉了下来,一缕青丝顺势滑落。
“不知?你本心悦叶初鹤,之所以进宫,还不是齐谢两家欲和手,才将你送进来?据说齐旸还想着让你那异母的妹妹谢瑾凝同齐卿谂结为连理,啧,才几岁的姑娘都不放过,你这爹竟也配为当朝宰相。”
慕容君泽这一番话把谢瑾鸢说得颜面全无,原本她引以为傲的丞相之女,在慕容君泽面前一文不值便罢,甚至低微到尘埃,而她原本厌恶作呕的家中丑事,慕容君泽竟也知道的一桩不落。
谢瑾鸢侧身趴在地上,手紧紧抓着地面,仿佛是要将指甲陷进地里,十指指尖隐隐出现红血丝,谢瑾鸢也未曾察觉。
慕容君泽歪了歪头,看着地上狼狈如丧家犬的谢瑾鸢,心中发笑,继续开口道,“若你往后能常协助她管理六宫,陪她玩闹便罢,可你要是敢做一件伤害她的事情,朕一定会让你谢家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谢瑾鸢脸色泛白,颤抖着手从地上撑了起来,朝慕容君泽叩首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在存芳的搀扶下,谢瑾鸢拾起地上那根簪子,一瘸一拐的离了朝鸾殿。
齐卿谂从太医院里取了解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凤栖宫跑,就恨不得自己也会轻功,能飞到凤栖宫。
眼见着凤栖宫的宫门牌匾近在眼前,正想加快速度往前跑,身后却响起了齐静冉的声音。
“哥哥。”齐静冉面无表情,朝着他的背影呵道。
齐卿谂脚步一顿,转过了身,见齐静冉身后跟着檀冬和一名太监,齐卿谂攥紧了手中的瓷瓶,向后退了一步。
齐静冉看到他的小动作后蹙了眉头,疑惑道,“许多年不见,哥哥怎的如此生疏我了?难道你忘了爹娘过世前的嘱托了吗?”
齐卿谂与齐静冉本一母同胞,可齐卿谂自幼便被送走学医,同齐静冉兄妹情并没多深,只不过几年前齐父齐母在过世前握着齐卿谂的手,说什么也要让齐卿谂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兄妹二人这才开始有交集。
只不过没过多久,齐卿谂便跟着师父入宫做了御医,直到前不久他才知道齐静冉进了宫。
齐卿谂皱紧了眉,说道,“如今你我尊卑有别,沉容华是主,微臣为奴,微臣不敢造次。”
齐静冉向前一步,一脸委屈的看向齐卿谂,眼角硬生生挤出了颗晶莹,带着哭腔说道,“可是,冉儿在宫里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齐卿谂又向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微臣还有急事,先行告退。”
齐静冉忽然变了脸色,“若我不让呢?”
正欲走,闻此言齐卿谂一脸诧异,“为何?”
檀冬朝着齐卿谂挑眉颔首道,“老爷本欲让二公子在皇后药中下点东西,可不想皇后竟本就中了毒,此乃天助成功,二公子怎的还去救人。”
听完她的话,齐卿谂瞪大了眼看着齐卿谂,仿佛不敢相信檀冬所说,想要在齐静冉的脸上探出究竟,可齐静冉脸上的淡漠却让他心痛万分。
他的妹妹,怎么变成这样了……
僵持之时,恰好清菊焦急的从凤栖宫跑了出来,看到齐卿谂时心中一喜,急忙朝他跑来,见到齐静冉也在此,清菊微微一愣,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对着她行了个屈膝请安礼,“见过沉容华。”
齐静冉勾唇一笑,“平身。”
清菊看了眼齐静冉,又将目光放到了齐卿谂身上,“齐太医快进去吧,娘娘又吐了好大一口血,皇上正大发雷霆呢!”
齐卿谂缓过神来,有些呆楞的应了声,转身跟着清菊进了凤栖宫,齐静冉看着二人的背影脸色阴霾愈深。
替叶烬欢服过解药后,叶烬欢的脉象确实平稳了许多,就连唇色也没刚刚那般黑紫,慕容君泽见状终是松了口气,吩咐好伺候的人好生看护,打算自己去偏殿换身衣裳。
此时他还穿着那套骑装,胸前沾着大片叶烬欢已干枯的血,慕容君泽握紧了拳,脸色铁青。
换好衣裳,慕容君泽抬步离开凤栖宫,往天牢直去,所路过的宫人近了他的身无不被他一身冷冽寒气激起一身疙瘩,连行礼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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