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双手撑在盥洗池边缘，消瘦纤细的手指不断收紧，脑子仿佛要炸开，脸色透着苍白。
有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很陌生。
却又好似原本就属于她。
“嗬！”
乔羽低头，缓了好一会，脑海中那针扎般的疼痛才逐渐平复。
再抬眸，镜子里的少年除去面色透着几分苍白外，其他并无异常。
乔羽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两把水，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感官，让她整个脑子都清醒不少。
她将手撑在盥洗池边，发了会呆，这才将脸一擦，离开洗手间。
躺到床上。
乔羽看着头顶的古式吊灯，思绪飘远。
其实她的记忆是有断层的，只是以前从未深究，自然也没在意。
她到孤儿院的时候，关于之前的记忆是没有的。
只有那写在手臂上的一个名字，关于先前的记忆，却是丁点讯息都没有。
来自哪里，父母是谁，通通没有印象。
以前乔羽觉得是被父母抛弃，可如今身体的种种异样让她意识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脑海中零零碎碎的画面，最多的就是一个小女孩，以及那枝叶扶疏，绿意盎然的地方。
那，到底是哪？
乔羽彻底失眠了。
翌日，难得起的晚没去练武场。
聂君瑶对此还新奇的不得了，直言乔羽被三叔摧残的厉害。
*
宫莫寒对外休息旅游，实则在公寓待了小半个月。
乔羽那件事从头到尾他都看在眼里，孙明还颇为感慨，“想不到那裴俊这般强硬，居然能为乔羽做到这种地步。
王骁等人彻底废了不说，总监都失势了。”
现在公司里谁敢动裴俊，至少明面上不敢，并且还因此打出不小的知名度。
这裴俊，好手段。
宫莫寒的伤势好的差不多，在家穿着家居服，手里端着一个杯子，仍旧是那副稳重绅士的模样。
“嚓！”的一声，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宫莫寒道，“你真以为是裴俊所为？”
“难道不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孙明皱眉，视频最开始就是裴俊放的。
后面王骁等人的视频必然也是裴俊交给媒体的。
至于总监，这事确实不同寻常，裴俊没那么大本事。
但除去他，还能有谁这么帮乔羽？
孙明想了一圈都没想到，有谁能有这个动机，还有这么大能耐。
宫莫寒偏头看向窗外，须臾淡淡问道，“乔羽你查的怎么样？”
“查过了，乔羽是孤儿院出身，十岁时被收养，后就开始在枫叶学院上学，收养他的人家底应该不错，再具体的没查出来。”
孙明说完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怀疑乔羽？应该不至于吧，虽然那家人没查出来，但大概查到好像是姓聂。
盛京并没有什么姓聂的豪门，我估计也就是有点小钱，暴发户罢了，你想多了。”
孙明不是盛京人，对那些豪门也不太了解，盛京这地方，有钱人太多了，豪门更多。
顶级有名的，孙明也就知道个常年挂在富豪排行榜的太史家。
那太史家，孙明也只是听过罢了。
什么聂家，孙明没听过也没放在心上，更不觉得有这个本事。
宫莫寒没说话。
半晌，他起身，“待会有个约，我去换衣服。”
这个约，自然是跟罗婵。
两人约在名山俱乐部。
下午六点，宫莫寒的车子抵达名山俱乐部。
他脸上只戴了一副墨镜，其余并未做遮掩，一身银灰色西装英俊挺拔，帅气绅士。
进了包厢。
今日罗婵穿着件素色旗袍，领口是一片透明的白纱，隐约可见那白皙的肌肤，高雅端庄，偏生又藏着几分魅。
异常吸睛。
她似乎非常偏爱旗袍，很少见她穿旗袍之外的衣服。
见到宫莫寒，那张保养得意的脸上露出笑容，邀功似的伸出纤纤玉指，“怎么样好看吗？我特意做的。”
那修剪整齐的十指上涂着精致的黑色指甲油，显然是又去做了新美甲。
宫莫寒轻轻握住她的手，“好看，你做什么都好看。”
“咯咯～”罗婵掩唇娇笑，“就属你会说话。”
她本就生的妩媚动人，此时做出那种小女儿的娇态，反倒更加动人。
只是宫莫寒到底记着那件事，垂了垂眸掩饰眸底的情绪。
罗婵并未察觉，娴熟的招呼他坐下，开口问，“听说你最近出了事，怎么样好些了吗？”
“没事，婵姐你不用担心。”宫莫寒嘴角含笑应道，并未露出破绽。
罗婵嘱咐了他两句没多问。
一顿饭两人有说有笑，气氛正好，自然而然的就吃到了床上。
事后。
罗婵给自己点了根烟，满头黑发垂落在他胸口，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指一点点划到他喉咙处，停下。
“小寒，我听说你对那个叫什么乔羽的很关注？”罗婵双眸含情，声音婉转，“怎么，喜欢他？”
宫莫寒心头警铃大作，眸子瞬间缩了两下，否认，“没有婵姐，我跟他不太熟。”
“是嘛？”罗婵指甲在他喉咙处缓慢的划着，“看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的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指甲划过他的皮肤，不疼，却莫名有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仿佛，那指甲能划破他的喉咙。
宫莫寒一瞬不瞬间的看着她，“我跟他也就见过两面，并不熟。”
“这样啊！”罗婵轻叹一声，忽然起身靠在一侧抽烟。
宫莫寒不知道她信了没，低着头，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半晌，罗婵忽然开口，“其实你喜欢他也无妨。”
“婵姐……”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罗婵忽然伸出手指放在他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唇角扬起浅笑，顾盼生姿。
“你若是能把他追到手，就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今后你就是自由身，你想要的我仍旧会给，准能让你站到想要的高度。”
罗婵声音婉转，说的不紧不慢，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宫莫寒心头。
他确实很需要罗婵的资源，可同样也不愿意一直伺候这老女人。
若能脱身，他自然会抓住机会。
只是……
“婵姐，你真的误会了，我跟乔羽真的不熟，对他也没那个意思。”
“小寒，你考虑考虑吧，不急，我等你的答案。”
宫莫寒拧眉，终究没忍住问道，“婵姐为什么？”
罗婵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冷，一字一句道，“他有个哥哥挺傲的，总得毁了他最宝贝的，才能解恨。”
*
乔羽依旧水深火热的做卷子。
在聂.魔鬼.老师的指导下，乔羽的理科成绩突飞猛进，将近一个月的补习，高三的课本就差不多吃透了。
光是卷子都做了上百张，考个满分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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