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橐”的一声响,独眼和尚接着就把从颈子挂垂到胸前的人骨念珠摘了下,贴着心口一粒一粒地数了起来。
整个身子一下子从外表黑透到内心。
隔着一道山梁,那边风云突变。一阵邪恶的旋风卷积着乌云迅速地压下来,电闪闪,雷轰轰,冰雹劈头盖脑的砸下。
迎亲的队伍躲避不及,一个个头上起包,身上青紫,扔下新娘子的花轿狼狈而逃。
贴着轿子行走的新郎被这突如其来的雷暴吓懵。他侧身要把脑袋往新娘的花轿里凑。
只听得新娘子一声惊呼,花轿却不见了踪影。
新郎一面拼命四处瞎摸,一面声嘶力竭地喊他的新娘子。
风暴淹没了所有的喊叫,新郎一下子窒息。
时间不是很长,天空就云开雾散。
迎亲的队伍却只找到了昏死在路上的新郎,新娘和那顶花轿不知去向。
其实这时那顶花轿就在离道路不远的山头,新娘子也正在从昏迷中醒来。
醒来的新娘子感觉到了异样,发觉自己赤身露体躺倒在了草丛中。
一个胸腹精赤浑身青紫的胖大和尚,抱着木鱼站在她的身旁,就像一截被火烧黑的木桩。
胖和尚只有一只眼睛,狞笑着的臭嘴流着涎水。
“事情我都干了,你要不要上吊呀?”那个和尚问了一声,接着说,“什么我都会跟你丈夫说的,你的滋味好极了!”
新娘子的天空一下子昏昏黑黑,等到她的新郎和迎亲的队伍寻到了山头,看到的是一具挂在树杈上的吐着长舌头的尸体。
这样的事接二连三在在这青冈山发生,接着又扩展到了别的地方去。
滇国官吏天天追捕却一无所获,惊慌中的百姓只有向神佛焚香叩首。
接引道人派出魔家四兄弟。
魔家四兄弟带着他们的宝物来这里收服独眼和尚。
只见北方多闻天王魔礼红,白发银须,目光烁烁,手里混元伞缀满各色珍珠,珍珠串成了“装载乾坤”四个字。
魔力红把浑元伞撑开了,独眼和尚的天地一下子没有了光明。
魔家四兄弟以为大功告成,让魔力红扛着混元伞就走。
却听得那独眼和尚的木鱼在混元伞里“橐”了一声,魔力红握着混元伞的手臂猛然震颤了一下。
独眼僧人那串邪恶的念珠在手里转动了起来。四边围住的四个神祗猝不及防,一阵疾风暴雨弄得他们东倒西歪。
“四大天王集中精力要再次施展法力,却见混元伞被打开了,独眼已经和尚不知去向。”司马相如讲到这里,接着说,“我不知道这个独眼和尚的师父了缘是不是被我师妹压在夜郎南方大城的情郎山和美女山中间的那一个。但是这个独眼和尚后来便不知去向了呢!”
“哦,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诺苏梅朵说,“了缘和尚正是被李少君封闭在夜郎的鬼面崖里六十年的那个,狗改不了吃屎,后来便自作自受被压在了情郎山和美女山下了,至于这个独眼和尚嘛,后来就和一个叫做紫木的妖怪住在缅国的野人山呢,他们和范文杰、朱世安、檀何言等往来密切,以后肯定会成为我们恢复滇国和哀牢的障碍!”
“紫木?”司马相如问,“是什么妖怪啊!”
“这个紫木是缅国的恶鬼。他的母亲怀胎十八个月才把他生下,一出生便把他遗弃在了野人山下的一座破庙当中……”诺苏梅朵清了清嗓子,接着开始讲述了起来——
刚好有一对老年的理发匠夫妇去破庙拜佛,要求接引道人赐予他们能够养老送终的儿子。
那对老年夫妇焚香叩首虔诚祝祷完毕,却听到佛像后面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这样,紫木就在那对老年夫妇对接引道人的感谢中渐渐被抚养成人。
理发匠到了另外的世界后,紫木自然继承了那个他养父的手艺,靠理发维持生活。
一天,紫木工作时不小心弄伤了一个顾客的头皮。那腥红的鲜血汩汩往外冒,这个理发匠却闻出了无与伦比的清香。
那时理发店里没有其他顾客,紫木便偷偷在顾客的头上舔了一口。
血液的味道让他感到了无法抵抗的诱惑。
顾客在闭目养神,什么也不知道。
紫木却看见自己在铜镜中的影子呈现出了鬼相来。他立即顺从了命运的安排,一口就咬断了顾客的脖子,然后咕噜噜咕噜噜一口气就喝光了人家血液。
从此,单身走进紫木家理发店的顾客就都不再走出。
有一天,一个客人走进冷清清的理发店,却突然惊慌失措转身就逃。
他进门时看见的是紫木正弯着腰,强吻一个女子的脖子。
那个顾客有些尴尬地往门外退去。
意识到忘了关店门的理发匠紫木突然抬头往这边看,狰狞的面容上满是鲜血,口里是那么惬意地伸出长舌,蛇信子一般狺狺地往几边舔舐。
“妈呀!”顾客一下就看清了理发座位上那个女子苍白的脸和她被咬断了的脖子,转身就逃。
紫木却从后面追了上来,在大街上将他扑倒在地,在一街的恐怖里咬断了人家脖子喝光了人家鲜血,然后从容地逃进了野人山。
当地的有司一次次进山追剿,一个个都有去无回。
缅国出动了军人,不过是每一次出击都只能抬回几具被咬断脖子、喝光了血液的尸体。
追捕紫木的任务最终落在了全缅国第一勇士波素刚的身上。
波素刚没有带人,单枪匹马就往野人山出发。
那天他离开京城,走了二十来里路。路边却见到了一位美貌的女子。
女子抱着脚踝蹲在地上呻吟,见到波素刚,似乎是在痛苦中勉强挤出来一丝笑。那一笑却足以倾城。
“大哥救我!”
声音柔柔的,只要是男人都无法抵挡。
“妹子你是--”
“我就是这野人山南面的乡下人,”女子只说了一句就泣不成声,“父母都被......被紫木喝了血,我要遍寻全缅国英雄,谁报了......报了我父母的仇,我就......就许以终身。”
目光泪汪汪,脸蛋羞怯怯。
“找到了没有?”
“哪里这么容易找到,这世间,自认为是英雄的不少,然而事到临头却......却都一个个贪生怕死!”
“那妹子要去哪里呢?”
“听说过全缅国第一......第一勇士波素刚吗?我想去看看是不是徒有虚名,却在这里把自己的脚给崴了。”那女子接着说,“大哥能不能让我骑在你的前面啊?你领我找到波素刚。若他给我报得了父母的仇,小女子也会对大哥感激不尽呢!”
“哦,那行!”波素刚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人已经下了马。
他先把女子抱上马,然后纵身一跃,坐在了女子的后边,打马往野人山方向就跑。
“不,我要去京城!”女子慌了,声嘶力竭地喊。
“我就是波素刚纲,我正要去野人抓捕那个紫木呢!”
“什么?”
女子转过头看着波素刚,目光渐渐由疑惑变成了信任信任,最后渐渐似乎好像已经爱上了波素刚一般,变得千娇百媚。身子也在渐渐往渡边纲的怀里靠。
接近野人山时,那女子居然自动颤栗着转过身子,与渡边纲面对着面。
那张温柔的小嘴,一股劲地往波素刚胸脯上、脖子上盖着印章。
波素刚的呼吸渐渐急促,女子的嘴巴在他的胸膛上一路滚烫着,一次次滑向了他的下巴.....
波素刚的嘴唇就要向下去接住寻找那颗甜蜜蜜的殷桃,却突然感觉贴在脖子上的嘴巴变得粗糙起来。
接着,波素刚听到了令人恐怖的狞笑,感觉到两排尖利的牙齿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脖子,咬住了,咬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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