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去绣坊?”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白轻羽的思绪,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坐在驾驶位上的已经不是之前的司机,而是她躲都来不及的肖崇。
见白轻羽吃惊的样子,肖崇邪魅一笑,然后又问:“还去绣坊?”
“恩!”既然已经坐在了车上,白轻羽就没有必要矫情的下车,那样就太明显了。
那人没说话,直接踩离合挂档,然后车就开了出去。一路上无话,只是到达绣坊的时候,那人一改往日高冷的人设,迅速下车到了白轻羽这里,给她开车门。
见他的表现,白轻羽有些摸不着头脑,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原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白轻羽从车里出来看了他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走了。
肖崇看着她倔强的身影,好笑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人还挺倔,不知道这脾气要闹到什么时候,直到白轻羽进了绣坊的大门,肖崇才重新开车回去。
白轻羽在绣坊一待就是一天,中午饭要在绣坊里吃,下午上完课之后,想了想,决定还是从后门走,不想再和肖崇一辆车回去了,很别扭。
绣坊的后门是一个小巷子,走过小巷子大约就能到马路上,然后直走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回家,如果嫌累她也可以叫辆黄包车。只是想法是好的,刚走进小巷子遇到的第一个岔路口就看见肖崇老神在在的在那里等着她了。
白轻羽想当没看见绕着他走,没想到这人直接一步窜出来站在巷子中间,像个流氓一样挡住了白轻羽的去路。
“怎么不从正门走,车坐腻了?”肖崇低头,非常具有侵略性的眼睛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白轻羽。
“活动活动!”白轻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对,这样行了吧!
“是吗?”肖崇有些戏谑的说:“那正好我也锻炼锻炼,就陪着我的未婚妻走走。”
这人装傻充愣的本事着实不小,有些话看来得直接挑明了说了。于是白轻羽措了一下辞说:“肖崇,你不需要这样,你有喜欢的人可以直接跟爹娘说,他们二老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过多为难你,那天娘的态度不好,也是被你的女朋友激的,如果你要是需要我帮助你跟娘说情的话我可以去说,你真的不用屈尊降贵的做到这份上。”
“所以你这几天是故意躲着我呗?”肖崇直接问。
“谈不上,毕竟我们之前有婚约在身,现在相处难免尴尬,我只是避免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白轻羽给出很合理的解释。
“我要没有女朋友你要怎么说,毕竟你曾经说过我是一个胸中有沟壑的人,而且我眼睛雪亮,怎么会选那样一个人做女朋友呢?”
白轻羽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诧异的抬头看他,没想到庙会那天他在场,背后说人被当事人听见会是什么尴尬的局面,以前白轻羽不知道,但是现在她的感触很深。
见白轻羽虽然脸色没有变化,但是微微躲闪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她应该很尴尬。
怕把人气跑了,肖崇于是缓了缓语气说:“谢谢你……”的评价还没等说。
就见白轻羽突然捂住他的嘴,然后拽着他躲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白轻羽不会无缘无故这样,一定是有什么事。肖崇想着不由得侧耳倾听,想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异样。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因为平底鞋和高跟鞋扣在地面的声音不同,再加上体重不同踩在地上的声音也不同,所以肖崇判断,这两个人应该是一男一女。
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相伴着一直往前走,声音由远及近在走远,直至消失。
肖崇只能听,但是白轻羽却能“看”,她是在刚刚被肖崇拆穿背后说他的时候,不留神看到远处的人有些像王浩一,只是还不太确定,不过现在她看清楚了。
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碰巧了,这两个人她都认识,男的是王浩一,女的居然是展幼婷。
肖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看见白轻羽一改刚刚懊恼的神色,居然看着他后面的墙在发呆,而他们此刻的姿势也是非常的令人匪夷所思,白轻羽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一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而他呢,后背靠在墙上作为支撑,两只手则自然而然的扶在了白轻羽的腰上。
收回视线,白轻羽只觉得自己右手下边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跳动,砰砰砰的,还有愈跳愈烈的趋势。回过神,就看见他们再以多么迷人的姿势在站立了。
白轻羽堪比城墙拐弯的脸,也禁不住一红。触电一样的想要站起来,使劲推了一下肖崇,想要用反作用力让自己站直,谁知也许是用力过猛,或者是忘了她自己穿着高跟鞋,推了一下肖崇,险些让自己摔得四仰八叉,幸亏肖崇拽了她一把。
终于站稳了,白轻羽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就着急把自己的胳膊从肖崇的手下挣脱出来。这么一个投怀送抱的机会肖崇怎么能错过,于是就是不撒手。
白轻羽可是当过医生的,虽然认穴位不如中医,但是还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所以当肖崇感觉白轻羽在自己胳膊肘上按了一下,自己的整条胳膊都麻了的时候,快速的用伸出左手想要抓住白轻羽作乱的右手,谁知白轻羽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打算,半路抓住了他的手腕。
没想到白轻羽会有这种反应和功力,肖崇突然间就忍不住的想笑。
“你笑什么?”两个人互相抓着胳膊谁也不让谁。
“笑你,我还是对你不够了解,你还真挺有趣的。”
“你才有趣,你全家都有趣!”白轻羽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按着他手腕上的外关穴,想让他受不了好放开她的胳膊。
谁知肖崇也是条汉子,居然示威一样的在白轻羽加大力度的时候,慢慢的抬起了她按着的左手,举到她的面前。
难道是自己任的穴位不对?白轻羽抽空瞄了一眼自己按住的他的左手,没想到这一看,就让她看出了点问题,她此刻按着的左手上正有一个鲜艳的朱砂痣像一颗红宝石一样嵌在肖崇素白的手心上。
白轻羽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松开了按着他左手的右手,肖崇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就放开了,但是人家女孩子都放开了,他一个男人总不能斤斤计较的还抓着人家不放,于是他也松开了抓着白轻羽的胳膊。
有些事情还是回去再说比较好,这里毕竟是别人家的院子,被主人家发现撵出去就丢人丢大了,这么想着,肖崇就想带着白轻羽走出去。
“我看看。”关于晏崇的事,白轻羽是一刻都不能耽搁,于是在肖崇刚一动,就被白轻羽又抓了回来,只是这次她只抓了他的左手,像鉴赏一件奇珍一样看的非常仔细。
“你这什么时候有的?”终于在看了一分钟之久,白轻羽抬起头问,态度很严肃,似乎要是肖崇不说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就会让他血溅当场一样。
“这次受伤之后,怎么,这是中了毒?”不怪肖崇这么想,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手上可从来都没有这个玩意,突然间在他受伤之后就出来了,不奇怪才怪了。
白轻羽没说话,只是集中注意力盯着他看。
肖崇不知道白轻羽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但是隐约间她好像以前也这样看过他,只是什么时候他自己居然想不起来了。
看了有一分钟之久,白轻羽终于笑了,然后说:“是,你是中了毒,你中了一种叫情毒的无药可解的毒,只有陪在我身边你才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否则你就等着毒发吧!”
真是毒!
就在肖崇惊疑不定的时候,白轻羽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她刚刚透视过了面前这么厚的墙,现在又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看肖崇的灵魂,自然承受不住。
肖崇手忙脚乱的接住了白轻羽,然后快速的跑出了小巷子冲回了家。
白轻羽再醒来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肖夫人充满担心的眼睛。白轻羽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劳累过度,但是这种过度还不知道怎么说。
于是跟担心了一整天的肖夫人解释了半天说自己没有事,才把人送走。
不过送走了肖夫人她还想起来一件更加重要的事,于是问小翠:“小翠,看见大少爷了吗?”
“小姐,大少爷害的您晕倒为什么还问他啊?”小丫头有些不高兴的嘟囔。
“我不是大少爷气的,就是低血糖了,大少爷在哪里,我有话要对他说。”白轻羽想到之前看见的展幼婷和王浩一在一起的事,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和他说,至于他现在又忘了她的事,白轻羽觉得她应该大度一点,还是别追究了,毕竟每一世她倒是死的痛快了,而留下他忍受失去挚爱的痛苦,她还是理亏的。
“是这样吗,可是大少爷被老爷罚去跪祠堂了!”
白轻羽从厨房顺了点吃的,避开了众人悄悄的来到了肖崇罚跪的地方。轻轻的打开门,果然那人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做忏悔状。
“别装了,我给你带了吃的。”白轻羽说着就走了过去。
肖崇一看原来是白轻羽,于是挺直的脊背一弯,屁股就坐在了小腿上。
“你好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就会忽然晕倒的,之前大夫也没查出来什么毛病啊!”肖崇一边看着白轻羽的神色,一边嘚啵嘚的问了一大堆问题。
白轻羽把偷来的饭菜放好,然后说:“你一下子问了这么一大堆的问题,到底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本来是句开玩笑的话,没想到肖崇居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你现在好了吗?”
“好了!你先吃饭,吃完了我有事和你说!”
肖崇被他爹饿了一天一夜,之前因为担心白轻羽没感觉到饿,现在见到她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饥饿感突然间就这样铺天盖地的的来了。
肖崇也不废话,拿起白轻羽放在他面前的东西就大快朵颐了起来。行伍出身的人,吃饭都讲究一个快字,于是白轻羽拿来的那些东西没用多长时间就让肖崇都吃光了。
“够吗?”白轻羽问。
“够了,在这里跪着不运动,吃再多就会不消化了。”肖崇说完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垫子,示意白轻羽坐。白轻羽也没客气,就这样坐在肖崇的面前。
“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肖崇好整以暇的等着白轻羽想要说的话,他现在还记得白轻羽在昏迷的时候说的那句他中了情毒只有她才不会毒发的话。
白轻羽想了想然后说:“你了解展幼婷吗?”
肖崇没想到她憋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问这句话,虽然他觉得他跟展幼婷的事根本就不需要解释,日久见人心,但是怕白轻羽误会还是原原本本说了,展幼婷除了是肖崇在国外留学那几年认识的一个学妹外,真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家住哪里,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白轻羽皱眉问。
看白轻羽的样子不像是吃错,倒像是有别的什么事情,于是肖崇也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他除了知道她叫展幼婷,知道她的家庭条件还不错之外其余的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因为不在乎所以没有必要知道。
“你能确定她是花国人吗?”白轻羽问的更直白了一点。
肖崇是一个极聪明的人,白轻羽这么一问他就明白了白轻羽的意思,只是见他表情茫然,白轻羽就知道他没有注意过。
“我昨天看见她和王浩一在一起,我怀疑他们有问题。”白轻羽说。
“昨天?就是你晕倒之前?”肖崇问。
“是,我能看见墙以外的东西,或者也可以说我的眼睛可以透视。”白轻羽不想跟他打哑谜,知道他就是晏崇之后,她就没想瞒着他。
肖崇皱眉看了白轻羽一会儿,然后及其严肃的说:“这件事除了我你还跟谁说过?”
看见他跟上一世如出一辙的表现,白轻羽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
谁知她这一乐,让肖崇误会了。
“你骗我的?”
“你左口袋里有一张后天上午八点钟去B市的火车票。”白轻羽想用事实证明自己不是骗他,于是“看”了一下他的衣兜,只是说完这句之后才后知后觉一件事:“你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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